九月八號上午。
潘三兒正打算出發，卻驚喜地接到了一個訂單，賣出去了第一臺電腦。
而買主是一名姓秋的女士！
當然，這一切劉紋暢都不知情，因為他此刻正在學校裡，忙著語文考試。
考！考！考，老師的法寶！
今早第二節數學課結束，班主任李鈺抱著一疊語文考卷走進教室，宣佈第三節美術課被調整為了第五節，三四節課連考。
為了保證摸底考試時間充裕，廣播體操啥的，都得給李鈺讓道妥協、靠邊待著去。
考試共一百二十分鐘，
李鈺分發試卷後，時而在教室裡來回巡視，時而在講臺旁瀏覽教材全解。
這也就給了某些人可趁之機！
“喂！洞妖洞妖，可以借一題說話嗎？我需要塗改液！”
“嘿嘿！這道選擇題咋選？我們對一對！”
“靠！能別遮擋嗎？我保證只是想借鑑一下而已啊！”
剛開考半個小時，諸如此類的細聲低語縈繞於耳，還有傳遞紙條的，不勝其煩。
平時學習不用功，唯愛吃飯打衝鋒；臨到考試抱佛腳，方恨頸長不過鹿——劉紋暢回了這一段話，捂住左耳重新進入考試狀態，粉碎了不少人心中的小九九。
“黎刻松，你們是很喜歡抄襲別人的成果嗎？要不就甭考了，把這語文課本拿去抄個夠！”
李鈺蹙眉怒喝一聲，舉起戒尺走下講臺，嚇得一干人等，戰戰兢兢。
就當其餘幾人擔心被逮著證據，引發更大危機時，“咕嘟！”黎刻松二話不說，擦掉掌中墨跡，將傳信紙條扭成團塞入口中，若無其事地一口吞嚥下肚。
這一幕，直看得其餘幾人目瞪口呆。隨即，紛紛暗下投去一道敬佩目光，彷彿在說：
高！實在是高！是在下輸了，小弟們，甘拜下風！
李鈺狠狠瞪了黎刻松一眼，感覺又好氣又好笑，“這次就算了，給你做個警告！”
隨即，路過黎孜身旁，李鈺拍了拍她緊繃的肩膀，語氣柔和道：“加油，好好考！”
“嗯。”黎孜聲若蚊音地點頭回應，望著李鈺走過的背影，眼中滿是感動。
她握筆的手，不自覺放鬆了一點兒，心中的緊張，似乎也隨之消減。
……
分！分！分，學生的命根！
劉紋暢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成績尚可、並不畏懼考試，相反，挺喜歡考試的。
考試多好！一考就是幾節課過去了，然後坐等成績出來，拿著試卷回家領獎勵。
“這次要考贏她，不然沒零花錢！”瞥了一眼已經翻折試卷的舒茗慧，劉紋暢感覺壓力山大：做題速度要不要這麼恐怖？
緊接著，劉紋暢奮筆疾書。
從填空題：白居易，字樂天，號【】居士，唐代偉大【】詩人，與【】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與【】並稱“劉白”。
到古詩解讀：曹雪芹，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最後到作文：以“同桌的你”為主題，自擬題目，寫一篇作文，字數不少於六百！
“文體不限，詩歌不少於20行……”
劉紋暢正嘀咕著，卻見某人已動筆寫了大半，他頓時略過作文要求，落筆疾書。
讀過那麼多次了，無非就是要求書寫優美，字跡工整，卷面整潔等等……
“我的女同桌舒茗慧，她有時像病貓一樣溫順，有時像瘋兔一樣可愛，還有時……”
劉紋暢在卷首如是寫道，寫著、寫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他完全沉浸於生花的筆墨之中，時而輕揚嘴角，時而頓筆暗憤。
……
“總之，我同桌，他挺好的！”
舒茗慧落筆寫到這兒，本來已經宣告結束，可誰知右側傳來似有若無的嗤鼻聲……
隨即，舒茗慧神情古怪，
望了劉紋暢一眼，提筆補充道：“不過……他很可憐！疑似患有嚴重腦疾！”
……
“叮鈴鈴！”
第四節下課鈴響了。
“考試結束，交卷！”李鈺起身環顧一眼，無論是正仔細檢查對錯的，還是百無聊賴打著哈欠的，都乖乖將試卷傳了上去。
緊接著，劉紋暢望著脫手而去的試卷，眼皮跳了跳，總感覺忽略了什麼。
但他一想到自己檢查了三遍、鉅細都無遺漏，心下又稍定，“這次的考試真簡單！”
……
下午第五節，改為美術課，但教室仍然定在二棟教學樓的底層。
美術老師拿粉筆在黑板上演示，底下同學有拿毛筆的，也有拿鉛筆、水彩筆的。
“蛇精，還我爺爺來！”
“捉迷藏！老鷹抓小雞……”
美術教室窗戶邊，劉紋暢託著下巴，望著對面冷冷清清的幼兒班教室愣神。
還是幼兒班好，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既不用做作業，也不用考試！
劉紋暢還記得讀小班、中班，除了益智遊戲，都沒怎麼學東西，老師主要就負責照顧好大家，不讓大家受到磕磕碰碰。
等到大班了，老師會教些基礎知識，例如：數字，拼音，為升一年級做準備。
此外，還看動畫片，例如啥黑貓警長、葫蘆娃，白雪公主，凹凸曼之類的……
“報告！”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劉紋暢的思緒，只見美術老師點頭說了一句，“請進！”，隨後，劉倩倩從門口快步走了進來。
她中午就去輔助李老師改捲了，看樣子，現在應該是改完了。
“班長說一下，我們這次考得怎麼樣？”
一路走來，周遭同學迫不及待地打探成績，劉倩倩皆是笑而不語。
直到落坐在劉紋暢旁邊，才幸災樂禍地笑了，“暢暢，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
“先聽好訊息！”劉紋暢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劉倩倩無奈道，“恭喜你，除了作文，一分沒扣！但壞訊息是，李老師很生氣！”
聽到前一句，劉紋暢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可後一句卻讓他愣了一下，“哈？生氣？”
“你作文被扣了十分！就多了三個字！”
說著，還沒等劉紋暢反應，劉倩倩神情複雜看了某個女生一眼，幽怨道：“你難道不知道作文中，不得出現真實人名嗎？”
“……”劉紋暢猛然一怔，隨即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頓時感覺心口疼！
“咯咯……”
美術教室裡充斥著嘈雜的討論聲，但劉紋暢還是清楚捕捉到一道悅耳聲音，隨即被某人桌面的一幅畫吸引了注意力。
畫中男生五官端正，有純淨的眼眸，高高的鼻樑，嘴角還噙著一支點燃香菸。
舒茗慧正心無旁騖地斜劃鉛筆，一筆一劃，仔細勾勒出菸圈飄揚的動態意境……
“看著還挺酷！”
心底不自覺泛起一絲異樣漣漪，劉紋暢摸著下巴思索：難道，她喜歡我吸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