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林和王慄對視了一眼，雙雙哈哈大笑起來。
“王府臺厲害！”
“秦總了得！”
所以說有些時候，臉皮厚度確實是跟地位成正比的，地位越高的人，越是臉厚心黑。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古有指鹿為馬，今有領導說得對。
不是我厚臉皮，而是你沒資格讓我丟面子！
“秦總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年輕企業家，在商業上的眼光，我是十分佩服的。”
王慄臉上笑眯眯的，繼續恭維道，“所以，在聽說秦總回來之後，我才迫不急待地厚顏邀請，希望能跟秦總好好聊上一聊，還望秦總不要怪罪我冒昧打擾。”
“哪裡哪裡，王府臺言重了，我回家也就是休息，見幾個朋友，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秦林同樣笑著回應，好似尋常人家閒聊。
“倒是王府臺令人敬佩，哪怕是過年期間，也要忙著工作，有您這樣殫精竭慮的領導，我們海天何愁不能大興啊！”
“哈哈，秦總高看我了。”
王慄哈哈一笑，搖搖頭，放棄了跟秦林互相恭維和試探的打算。
眼前這位秦總，雖然看著年輕，但確實心思縝密，絕對能稱得上是一隻小狐狸。
“這一次之所以想要見秦總，還帶了這麼多人來，其實我是想要來取取經的。”
王慄的態度變得有些鄭重，“秦總是真正的商業天才，對於商業方面的把控，絕對要超過大部分經濟學家。”
“所以，我代表海天數百萬家鄉父老，鄭重地請求秦總，幫我們海天的經濟號號脈！”
嘶，你這麼說，這個話題可就有點大了。
秦林只覺頭皮發麻。
這種事情，是我一個小商人該考慮的問題嗎？
可偏偏，王慄突然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秦林連拒絕的理由都不好給了。
你推三阻四不想說話，是不是看不起家鄉的幾百萬父老鄉親？
帽子太大，真不敢帶。
只要秦林不想在老家的名氣臭掉，就必須要拿點乾貨出來了。
玩厚黑學的，果然心都髒！
秦林咧咧嘴，在心底狠狠地吐槽了一句。
剛才大家還其樂融融呢，結果你轉身就給我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王府臺實在是太看得起我秦林了，這種事情，哪是我一個小商人敢評說的？”
秦林搖頭，不管怎樣，這種事情，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秦總太謙虛了，要是你都不敢說這些，那我看，國內的那些所謂的專家學者們，都可以回家賣紅薯了。”
“今天我可是特意帶著筆記本過來的，秦總要是不多說一些，我可就要賴在這裡不走了。”
王慄明顯不打算放過秦林，真地伸手從身後秘書那裡接過一個黑皮的筆記本，笑眯眯地看著秦林說道。
“是啊是啊，秦總可不要藏私，我們今天這麼多人過來，可都是打算好好跟您取取經的。”
“沒錯沒錯，秦總的高見，肯定是要洗耳恭聽的。”
“府臺大人說的沒錯，今天秦總要是不讓我們盡心，那我們可就真得不走了！”
“......”
這時候就體現出人多的好處了。
整個拖拉機廠的大會議室內，除了秦為民從拖拉機廠拉來的幾個陪坐吃瓜群眾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王慄帶來的。
這些人別的可能沒有，但察言觀色的本事卻幾乎個個都點滿了。
王慄甚至都不用使眼色，他們便已經聞絃歌而知雅意，紛紛開口或勸說、或恭維起秦林來。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秦林只有一張嘴。
在面對眼前這十幾甚至幾十張嘴的時候，是真有種無處發力的感覺。
更讓秦林無奈的是，自家老爹秦為民在這種時候，竟然不僅沒有想辦法替他擋一擋，反而還煞有介事地在那邊點頭，彷彿覺得王慄說得很對。
“果然，老秦同志根本就不適合應對這種場面。”
這是把兒子賣了，還不自知的節奏啊！
秦林有些心累，第一次覺得人多也是有好處的。
他暗暗下定決心，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一定多帶幾個幫手。
“其實，海天的經濟發展速度並不慢。”
秦林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不管怎樣，先誇一波總是沒問題的。
聽到秦林開口，王慄為首的幾名地方主要負責人，紛紛精神一震，看向秦林，能開口就好辦了。
“之所以海天的經濟在省內處於倒數的地位，原因有很多，但最根本的原因，其實是底子太薄。”
海天市的地理位置在哪兒？
三省交界處。
因為歷史原因，周邊地區沒有一個大城市，都是各自省內的窮地方。
海天市自然也不例外。
離省內、省外的經濟強市極遠，這也就代表了這些地區先天就缺少了發展所必須的投資環境。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錢你能發展個什麼？
相對而言，海天其實已經算是好的了。
當然，具體原因肯定有很多，秦林這個所謂的歷史原因，也只不過是為了照顧在座各位領導的顏面，而故意說的罷了。
秦林總不能當面打人家的臉，直接跟他們說——
海天市沒發展好，純粹是因為領導有方吧？
那樣就算王慄脾氣再好，再忍辱負重，估計也要跟秦林翻臉了。
對於秦林說的話，王慄嚴肅地點點頭，表示秦林說得對。
眾所周知，為了海天市的發展，王某大過年的，還特意來請教某小商人。
這種兢兢業業的精神，你能說他沒有盡心為了地區發展？
在這一點上，就算是秦林，也不得不承認，不管他們是為了政績還是什麼，但確實是在為地方盡力拉投資！
“底子薄這個事情，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也沒有辦法解決。”
王慄嘆了口氣，一副我們已經盡力了的無奈表情。
“不管以前如何，但人總歸是要往前看的。比如現在，我們這些人最渴望知道的就是——怎樣才能讓海天市發展起來？”
“這是一個很大、很複雜的問題，但同樣，卻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問題。”
王慄的炯炯有神地盯著秦林，眼睛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熱情。
“秦總，你和麒麟公司，能不能給我們海天市的發展指出一條明路呢？”
這句話，簡直就跟當著秦林的面說，“我們需要投資，大量的投資，來投資我們吧”沒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