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琴絃被誰人所撥動,浩瀚的天宇又因何而震動?這是宿命的惡意,還是末世的序曲?

陰陽家那神秘莫測的殿宇之中,東皇太一,護法,長老等高層都聚集在了一起。虛空變換,預示著天象變化的星圖,已經亂作一團。

雲中君苦思不得其解,煩躁的說道。“亂了,都亂了,到底是為什麼?”

“星入奎胃,白虎哮動,西方之地,當有兵戈之災。”

月神雙眉微蹙,繼續解讀道:“然而,孤星搖動,景星明照,卻又有一股凶煞之氣隱隱瀰漫在客星周圍。天象為何亂至斯?”

“剛剛有弟子來報,九蟠通天儀剛剛發出了示警之聲。”湘君走了上來,對著一眾人等說道。

“九蟠通天儀乃是我陰陽家的至寶,若不是天象有極大變化,是不會如此的?”湘夫人搖了搖頭,她雖然知道天象有變,卻不知道變從何起?

“時空的大門已經開啟,這千載的宿命終究因為一人而轉動。”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東皇太一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眾人的注視之中,他給出了那一個答案:“嬴子弋。”

“那個異數!”湘夫人微微的呢喃道。

“他究竟做了什麼?”湘君說道。

“這是一場絕大的危機,大地固有的秩序也許會因此而發生改變。然而在這重重兇險之中,只有一個人的預示還是如此清晰。或者說,還是一如既往的混沌不清。”

“既然這天象的變化都因為一人而起,那麼我陰陽家應該如何應對?”雲中君問道。

“因他而起,也會因他而滅。迷霧未盡之前,我們不需要有什麼動作。你們都下去吧!”東皇太一為一眾人下達了最終的指示。

“是,東皇閣下!”眾人俯身而拜,一一離去。

東皇太一孤身一人站在了長道的盡頭,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站在那象徵著陰陽家最高地位的位置,已經很久很久了。達到陰陽術的頂層,人所能達到的極限,那是無數人耗盡一生時光也無法睥睨一隅的境界。

突破天人極限,是陰陽家最高的目標。然而,談何容易。從懵懂青澀中走來,經歷了情愛繾綣,國仇家恨,東皇太一一步一步的向著山峰走去,從沒有一刻的停留。這一路上,危機重重,走錯一步,就意味著無可挽回的失敗。陰陽家無數天資過人的前輩都在這條道路上,折戟沉沙,不是步入魔道,便是含恨而終。

終於,他到達了頂峰,見識到了從未有見識過的風景。只是,這看似波瀾壯闊的旅途卻成了他最大的阻礙。天人極限,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步,卻如何也無法跨出。因為山頂之上,已經無路可走。

即使是身為這個世界上最為頂尖存在的那一小簇人,然而,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場危機,仍然不是他能夠插足的。是無奈,是不甘,只聽得東皇太一說道:“嬴子弋,這場爭端,並不是凡人可以輕易涉入的。”

雲山飄搖處,諸峰之頂,一人凌虛而臥。山間清苦,卻有仙鶴為友,青松為伴,自在逍遙。

“師父!”

這是一條多年不曾有人涉足的道路,連通山頂。石階上已經長滿了青苔,光滑無比,常人走上去,稍不留神,怕就會跌落一側的萬丈懸崖。道家天宗掌門松隆子行於其上,一步一步,已經走了兩個時辰。終於,他走到了山頂,看向那躺臥諸松之上的北冥子,問安道。

“西方遙映凶兆,宗內人心惶惶。閉關之中的師妹曉夢近來情況也頗不樂觀,有破關而出的跡象,不知師尊有何指示?”

“曉夢與那人生有感應,命途相牽,也是這一年中事,頗為奇特。如今那人身處兇險之地,曉夢得之,道心不穩,也屬正常。”

“那我們該如何?”

“清淨自在,無有憂患。曉夢一時迷惑,不久自當明白過來。無論是曉夢,還是道家,對於這場天地的危機都無法涉足。”

“弟子明白了。”

“啊切,啊切!”嬴子弋騎在小馬駒上,此時正在迴歸五車城的途中。

只是一路之上,他已經打了不止一個噴嚏。

“是誰一直在說哥哥。”嬴子弋暗道。

五車城已經近在眼前,外圍的城牆如今已經建好,內裡的居住設施也開始一一建造。先是屋舍,然後是商鋪,酒樓,鐵匠鋪,甚至還出現了一家娼館。城外的農田一片青苗,雖然嬴子弋下令加大了墾荒的進度,但五車城所產的糧食,仍然不夠城中兩萬人口的消耗。

玲瓏商會對內的貿易之中,除了收購蜀錦等貴重品之外,還擔負著運送糧草輜重和軍備的任務。

每月,都有數百車的糧食進入五車城中,除了日常居民的用度,大都說都被儲藏起來。

五車城位於秦國邊境,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戰事,嬴子弋早已經下令修建大型的倉庫,擴大武庫,用以儲存更多的糧食和軍備。

當嬴子弋進入內城,自己的主樓之內。黑熊當即給他來了個熊抱,激動不已。

“主人,你走了這麼久,俺好想你。”

“是想我烤的串吧!”扒開了這貨,對於這個吃貨的德行,嬴子弋是瞭如指掌。

嬴子弋對著身旁的小鶴三個少女吩咐道:“不多說了,你們三個將家裡收拾收拾,本公子要先去睡覺了。”

這些日子以來,風餐露宿的,嬴子弋是無比想念那張舒適軟綿的大床。

就在這時,章邯走了進來,雙眉緊皺,臉上盡是憂愁。

“公子!”章邯行禮道。

“什麼事?”旅途勞累,儘管此刻嬴子弋好像先去睡一覺,但是章邯他不能不理會。

“我們的巡騎在巡邏過程中,發現了一小撮的胡人。”

“就這事情麼?”嬴子弋打了個哈切。“還是你有什麼擔憂?”

“我懷疑那是胡人大規模入侵的徵兆。”

“為什麼這麼說?”

“巡騎回來報告後,屬下曾親自前去探查過。那幫人很奇怪,雖然竭力掩飾,裝作閒散的牧民,但是屬下還是覺察出來,他們都是精善弓馬的勇士。屬下今天又去探查過,這些人已經沒有了蹤跡。”

“你的意思是,胡人已經盯上了五車城,那些人是先鋒哨騎。”

“很有可能。”章邯看向了嬴子弋,只見對方還是無精打采的打著哈切。

“若是如此,怕是胡人不久就要來了。傳令下去,令城外軍營中計程車兵立刻進入五車城中駐守。之後,緊閉城門,城中宵禁。玲瓏商會也暫停一起商業活動。”

“是,公子!”出乎章邯的意料,嬴子弋並沒有任何的意外,淡然間頒佈了命令。這副樣子,讓章邯想起了易水河邊,那次,四十萬燕軍全軍覆沒。章邯不禁受到鼓舞,躬身應命道。

“我倒要看看,是胡人的彎刀鋒利,還是我五車城這龜殼硬。”嬴子弋眼中精光一閃,卻轉瞬而逝。哈切連天,一個人走上了二樓,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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