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一口獸肉後,李萱萱才點頭說到:“學會了!”

她又不傻,那麼簡單的神識應用,之前是沒看過,所以才不知道,現在不止看過,還見到謝時訓親自演示,怎麼可能學不會?

謝時訓聞言卻是笑了笑:“真的學會了?”

李萱萱看著謝時訓臉上的笑意,聽著他清冽如泉水的聲音,面上的神情和腦海裡的思緒,卻是忽然停滯起來。

她自睜眼第一次見謝時訓時,便知他長得好看,好看的人,笑起來便更好看了。

李萱萱有愛美之心,也特別喜歡謝時訓的聲音,可她並非第一天認識謝時訓……這麼多個月相處下來,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謝時訓的。

他這話,分明是另有深意。

李萱萱開始回想他今夜所教的內容,連著第一次也沒有放過,確認自己已無遺漏後,李萱萱轉而開始思考——

謝時訓為何要突然教她怎麼烤肉?

李萱萱的口腹之慾,最先可追溯到離開白渭州之後,那一段時間,他們也不是沒有烤過獸肉吃,怎麼那會不見謝時訓說要教?

難道,是因為他們即將分離?

謝時訓見李萱萱想得眉頭緊皺,唇邊的弧度似是隨之深了些,甚至他還不吝嗇地提示道:“舉一反三,可能做得到?”

李萱萱緩了一下後,雙眼隨即發亮,連連點頭:“能!”

“嗯。”

謝時訓輕聲應完後,便繼續去吃插在匕首上的獸肉。

三人中,倒是‘小溯回’吃得最快,它一吃完,便一下子蹦到李萱萱的面前,輕快地喚了一聲:

“嘰!”

李萱萱:“……”

這一小團倒是知道它主人肯定不會給它拿吃的……

李萱萱認命地給它又割了一塊獸肉,而後在‘小溯回’的影響下,李萱萱也開始大快朵頤,沒一會兒,那頭有半人大的獸肉便被消滅乾淨了。

準確來說,是被李萱萱和‘小溯回’吃完的,謝時訓最開始那塊都還沒吃完。

如此,下一波烤肉,自然是由李萱萱操刀。

烤至中途,謝時訓突然開口問:“你知道你的身體異常吧?”

李萱萱翻轉獸肉的手一頓,她轉頭去看謝時訓,卻是嘆道:“你終於吃完啦?”

謝時訓:“……不要轉移話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萱萱也就只能再嘆一聲:“知道啊……”這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如果不是肉體有問題,那是否可以考慮是識海?或是丹田?”

李萱萱在藥王谷時,前有常山,後有蒼耳子,他們都曾為李萱萱把過平安脈,若是連他們都看不出來,那想來她的肉體便沒什麼問題。

李萱萱聞言卻不由苦笑。

當日,藥王谷的人想要為她檢查身體時,李萱萱還擔心他們是否會看出‘骸骨’的存在。

畢竟,藥王谷號稱是這世間醫術的最強者。

結果他們都沒看出來,當時雖然是慶幸,但過後卻是滿滿的擔憂。接二連三的事實,無一不在告訴李萱萱——

骸骨,只有相互之間才能感應。

而她,只能被骸骨感應。

說不擔心,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就如同口腹之慾一般,李萱萱無法解決,便只能暫且接受它,以求得自身好過,但李萱萱也相信,有朝一日,定會有辦法。

兩人同行這麼久,謝時訓不是會對別人的事多話的人,現下他能做到這份上,大概是真的將她當做朋友了吧?

李萱萱不由有些感動。

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從睜開眼開始,便不得不走劇情。

從最開始只想退婚,只想趕緊逃離,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到迫不得已,到被系統逼著,到最後卻已經是半自願地同行。

他們之間也從一開始的已退婚男女,到同行者,再到現在的朋友!

李萱萱想,等三年後的‘為奴為婢’任務的到來,想來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那時候應該不會太難過吧?

畢竟,現在的謝時訓便已經在為她的難處出謀劃策了。

這樣一想,李萱萱忽然發覺:謝時訓,可真的是一個好人!

李萱萱這樣想,也就這樣說了。

說完,想想‘骸骨’之事雖然不能跟謝時訓說,但她還是真誠地道:“謝謝你告訴我,還教導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李萱萱的異常是來自骸骨,某種程度上,還是肉體出現了問題,這並不關她的識海或丹田的事情,但謝時訓今天教她的神識的運用,不僅十分有用,而且還能鍛鍊到神識,不可謂是個絕好的修煉方式。

李萱萱表示:她今後也一定會堅持練習的!

謝時訓:“……”

此時此刻,這六個點已經無法道盡謝時訓心中的無語,他直接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硬邦邦地道了句:

“隨你。”

李萱萱同謝時訓交談時,一心兩用,也時刻顧著獸肉的燒烤情況,而且謝時訓開口那會,這獸肉便已經烤好了大半,現下兩人剛結束談話,這獸肉便也跟著好了。

將獸肉移出火堆,都來不及等晾涼,李萱萱和‘小溯回’便又開吃起來。

謝時訓見這一人一獸大吃特吃的模樣,不由覷了一眼過去。

李萱萱這會心情正好,又有美食相伴,一雙眼睛裡,哪還看得到其它?

倒是‘小溯回’,被那麼冰冷冷地看了一眼後,小小的身體忍不住地抖了抖,最後只得將手上的那塊肉塞進嘴中後,便默默地回到某人的身後。

李萱萱吃了好一會兒後,才發現‘小溯回’已經停手了,她不由嘀咕了句:“果然還是小孩子,胃口就是小!”

小溯回:“……”

它不服!

它還可以繼續吃的!

‘小溯回’委屈地弱弱地發出一聲:“嘰~”

可惜,此時此刻,無人理它。

李萱萱幹完第二輪後,很快又架起第三輪的獸肉,這一次,她顯得更加地遊刃有餘,甚至從一開始烤,便又同謝時訓搭話:

“對了謝時訓,你上次說的那個‘最後的飛昇者’,能再跟我說說嗎?”

這等秘辛,現在不聽,往後至少三年內都沒機會聽到了。

謝時訓同李萱萱對看一眼後,便移開眼,他看著還在燃燒的火堆,語調輕輕地道:“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可以!”

謝時訓默了一下後,開口說到:“這世間,有最後飛昇者的資訊並不多,他雖出自天元宗,但天元宗卻不認他。”

“天元宗視他為叛徒,但卻緊抓著他飛昇的秘密不放,這世間,幾乎所有在窺探天地法則,距離飛昇只差一步的人,盡皆聚在天元宗。”

“啊?”

李萱萱徹底疑惑了:“所以,天元宗只認行為,不認人?”

這麼奇怪的嗎?

謝時訓點頭:“所以,天元宗也不是好門派。”

李萱萱聞言一噎,心想他都知道了那還去?但轉念一想,他過去是為了找出師門被滅的真相,又不是去拜師,那倒也不衝突。

李萱萱對天元宗並不感興趣,而所謂‘飛昇的秘密’,想來謝時訓也不會知道,於是,她便將話題轉回來:“那,那個人是修什麼道飛昇的?”

謝時訓頓了頓,“劍道。”

李萱萱的雙眸忽地又發亮起來:“那豈不是跟你一樣?”

那個人,自飛昇,再到如今,已有上千年之久,而謝時訓如今才幾歲?

按理說,應是謝時訓同他一樣,那李萱萱卻是反著說。

不知為何,謝時訓聽後,唇角卻是染上了笑意,除此之外,大概也是因為李萱萱竟然還記得他用劍吧。

謝時訓微弱的變化,被早已在等待的李萱萱捕捉到!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李萱萱順勢也就問一下有關謝時訓自己的事:“不過,我怎麼沒看過你的劍?”

謝時訓眸色頃刻一變,但他只暗沉一瞬後,便低聲說到:

“因為,我將它弄丟了。”

李萱萱不由又“啊”了一聲,隨後趕緊道歉。

謝時訓擺了擺手。

李萱萱在白渭州時,曾聽聞,走劍道的人,不止人厲害,便是本命器也非凡!且很多劍修,會從踏入此道開始,便蘊養其本命劍。

謝時訓在師門慘遭橫禍前,也是天之驕子,其劍應也是不凡。

但,它卻丟了……

再看謝時訓如今赤手空拳,每每出手,也多以法陣制敵……

李萱萱幾番思量後,不由小心地問到:“是在哪處丟的?”問後,她連忙解釋到:“往後我去遊歷,說不定能幫你找找,雖然我量小力微,但萬一呢?!”

謝時訓認真地聽李萱萱說完,又認真地道謝,“不過,不用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它丟在哪一處。”

想想也是,這本命劍多重要?謝時訓不可能會不去找……

不知道為什麼,李萱萱忽然變得有些低沉,連著去戳獸肉的匕首,都顯得有氣無力。

好一會兒後,她轉過頭來,看著謝時訓,認真地說到:“謝時訓,你將來一定能飛昇的!”

謝時訓聞言,難得愣了一下,而後也跟著認真思索一番後,回到:“我也覺得我一定可以。”

李萱萱一聽,怔松片刻後,面上便露出笑容來。

而謝時訓說完,也沒有移開眼,他同樣認真地看著李萱萱,緩緩地道:“李萱萱,你也一定可以。”

李萱萱對自己有自知之明,她只求得能平平安安,又自由自在地活上一兩百年,那便足夠了!

只是,她想是這樣想,但對上謝時訓的眼,她卻鬼使神差地改了口:

“嗯,借你吉言!”

兩人一番交談,倒也愉快。

李萱萱的第三輪獸肉很快便烤好了,這一次,謝時訓也賞臉,再吃了一塊。

‘小溯回’卻沒再吃了。

吃飽喝足後,兩人一起將此地收拾好,便各自準備休息。

夜深,月明。

萬物俱皆在沉睡中。

黑暗裡,李萱萱卻是突然睜開眼。

她小心地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離幾步後,這才提氣開始往前瞬移。

李萱萱的身影一離開此地,謝時訓當即便睜開眼,他坐起來,一邊看著李萱萱離去的方向,一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小溯回’的脊背——

‘小溯回’立刻舒服得輕輕喚了一聲。

只是那一聲,還沒能傳遞出來,便被謝時訓一個消音術給罩住了。

“現在,可不能打擾她。”

謝時訓不讓‘小溯回’出聲,但他自己卻說了出來,‘小溯回’雖然還沒醒,但這會也仗著在睡夢中,伸出爪子輕輕地撓了一下謝時訓的大腿。

謝時訓伸手抓住‘小溯回’的前爪,無所謂地按了按後,有些嫌棄地道:“太小了,快點長大吧。”

才剛剛出生不到半個月的‘小溯回’:“???”

另一邊,李萱萱正傾盡全力,急速地向著深林內部掠去,大約得有一刻鐘後,她估著距離足夠遠後,這才停下,找了附近的一棵參天老樹,不過幾息,她便攀爬到其頂部。

上一次爬樹,大抵得追溯到去白渭州之前吧?

那個時候,她也是因此,而誤打誤撞地學會了神識外放……

李萱萱這一出,自然不是為了懷舊,也不是同謝時訓不辭而別,而是她今晚,心中忽有所感。

準確地來說,是從謝時訓踏著黑暗走出來的那一幕開始的。

當時,李萱萱只覺得心中微動,只是那時候,她沒法再去細想,便只能暫且壓下。

但這也只是暫時……

李萱萱雖然不懂,但她有種直覺,她若是今晚不抓住它,那就將永遠和它錯別。

所以,她才會半夜跑出來。

至於爬樹……

這一點,卻還是因為謝時訓,因為他今晚教了她神識的運用,所以她此刻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試一試。

此時此刻,李萱萱腳尖墊在參天古樹頂端上,那弱不可攀的樹枝上,她的身體,隨著夜間的風,搖搖晃晃。

然而,李萱萱半點兒都不害怕。

只見,她的雙目,遠眺前方,她的神識,向四周擴散。

此前,尚且還明亮的月,不知在何時,竟躲到烏黑的厚雲裡,因此,李萱萱的眼中、腦海裡,便是無邊的黑暗。

李萱萱凝神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她發現,眼前的這一幕,同她曾經的夢境,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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