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忽悠
神靈以其神職和神位來發誓的話，對他的確是有非常高的約束力的。
但是扎馬爾岡的話卻並沒有得到他希望的回應。
“扎馬爾岡，我需要的並不是你的神職和神位，你自己也清楚，你的神職和神位不是財富，而是負擔.”
在虛空中，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拒絕卻讓扎馬爾岡鬆了一口氣，是的，對方是拒絕了神職和神位，但是對方這個時候肯開口，也就意味著這事情可以談。
而且對方說“我需要的不是神職和神位”，那就是說他這裡有人家需要的東西，既然如此，那就是說還有的談不是？在現在的局面下，有的談就是好呀。
“那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些什麼呢？”
對方的攻擊並沒有因為在談話而停止，扎馬爾岡只能一邊格擋躲閃，一邊問道。
不過他注意到如今的攻擊似乎更多的是拖住他，針對他的最致命的位置的攻擊反而減少了。
這也許是個好跡象，但是也未必，畢竟“羽蛇神”實在是太狡猾了。
所以扎馬爾岡越發需要謹慎一點。
“我希望從你這裡得到什麼？”那個聲音笑了起來，“不，我不需要從你這裡獲得，我需要從世界中來獲得。
一切的神靈的地位和威力，都是世界的饋贈。
所以任何神靈，都需要取悅與世界，以獲得它的饋贈。
而你，則是我取悅世界的關鍵。
神職和神位對我都不重要，但是讓你隕落，對我很重要.”
扎馬爾岡並沒有因為這句話憤怒起來，他略微遲疑地開口道：“庫庫爾坎，我知道你也在某種意義上徹底隕落了，但是你又歸來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如果你能引領我走上這條路，我也可以繼續追隨你.”
“我不是庫庫爾坎，我只是庫庫爾坎的收割者.”
那個聲音說，“我沒辦法讓你歸來，我只能讓扎馬爾岡的收割者歸來，而且是要在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之後。
你聽得明白嗎？”
這話在扎馬爾岡聽來卻並不是很難理解。
在他看來，對方不承認自己是庫庫爾坎，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一旦承認了自己是庫庫爾坎，那庫庫爾坎的因果就會糾纏上來，庫庫爾坎不就是因為承擔不起這樣的因果才會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迂迴的道路的嗎？只是他還不知道庫庫爾坎的收割者是如何歸來的。
“那麼能告訴我，庫庫爾坎的收割者是如何歸來的嗎？”扎馬爾岡問道。
那邊沉默了，沉默得讓扎馬爾岡揪心，他知道，如果對面不肯回答這個問題，那他就真的只能絕望地戰死了。
那個聲音終於響了起來：“我是庫庫爾坎的收割者，我收割了祂的一切記憶.”
這話讓扎馬爾岡愣了一下，但接著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庫庫爾坎，你真是眾神中的第一智者！了不起，了不起！和你相比，我還是放棄得不夠乾脆。
呵呵，我還想要弄一個儘可能弱小的分身，到時候等能讓他出去，就把他丟出去，然後看看能不能因為從我這裡的獲得的東西少，能不能有機會躲過去……你說這樣能夠躲得過嗎？”
“你說呢？”那個聲音問道。
“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扎馬爾岡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針對扎馬爾岡的攻擊甚至都停了下來了，而扎馬爾岡呢，幾乎也放棄了繼續的抵抗，原本已經開始癒合了的傷口又裂了開來，金黃色的神血不斷地滴落，但是他也不再阻止。
“天道好還。
報應哪裡有這麼容易擺脫的.”
那聲音也嘆道，“不過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即使僥倖活下來的分身，也是揹負著天地的債務的，是受到整個世界的仇恨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不可能帶著神職和神位，那他只怕是走路都能摔一跤把自己摔死.”
那個聲音回答道。
“我想也是。
與其這樣卑微，倒不如一了百了地徹底隕落呢.”
扎馬爾岡說，“我把所有的記憶都給你，讓你再收割一個獲罪天地的神靈。
這樣你應該就能重登神位了吧.”
“是登上，不是重登.”
那聲音說。
“好了，我知道，不是重登，的確也不是重登.”
扎馬爾岡說，“能不能把陷阱放開一個小口子，我送一點訊息出去，讓留在外面的那個分身不要再做無意義的抵抗了.”
“不行，他的抵抗我能夠鎮壓.”
那聲音說。
“庫庫爾坎……的收割者，你還是一樣的多疑和謹慎呀.”
原本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扎馬爾岡又站起身來，“既然這樣，那就接下我最後的一擊吧，說到底，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我會放開對一切隱患的壓制，發出我最強的一擊。
庫庫爾坎，如果你能撐過去，那就說明你的辦法有用，世界站在了你的一邊，要不然，這就是欺騙世界的懲罰.”
說完，在扎馬爾岡的手中再次出現了那張弓。
扎馬爾岡放棄了對自身的隱患的一切壓制，將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到這一箭當中來了。
隨著弓弦的緩緩張開，這一箭的氣勢也不斷攀升，甚至於就連在旗陣之外的林秋生，都清楚地感到了一種恐懼，就像是青蛙被蝰蛇盯上了的那種感覺，他覺得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豎起來了。
“這一擊的力量，一定能擊穿旗陣，甚至能嚴重的威脅到我的安全，哪怕我帶著好幾個替身木偶……”林秋生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打算立刻發動最強的一擊，搶在扎馬爾岡之前，先擊斃他，要不然哪怕他在這一擊之下僥倖活了下來，旗陣也會嚴重受損，到時候的收穫能不能比得上這個損失，都很難說。
就在林秋生開始凝聚力量，準備發起搶先的以及的時候，一團暗紅色的火焰卻突然從他體內冒了出來。
與此同時，扎馬爾岡一鬆手，那支箭就射了出去。
只是這隻箭並沒有攜帶太大的力量，相反，它似乎進入了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態，一下子就輕鬆地穿過了旗陣，直接飛到了林秋生的面前。
不過林秋生並沒有進行阻擋，他伸出手，那支箭就自己落進了他的手中，化作了一塊血紅色的晶體。
“扎馬爾岡的全部記憶呀.”
林秋生嘆了口氣，將這塊晶體收了起來。
然後往陣中望了一眼。
旗陣中已經沒有扎馬爾岡了。
業火燃燒之處，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不知道那個分身怎麼樣了，如果他能僥倖繼續存在，那倒是能排上大用場.”
林秋生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