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
他停住腳步，轉身對我挑眉道：“不同年齡的貨，身份價位也不同。”
“怎麼說？”
他想了想，說道：“身為拾荒者，你應該有槍支吧？”
我不可否認的點點頭。
“現在上面那些傢伙對於槍支這一類物品監管的越來越嚴，那些死在外面的拾荒者的槍支這些全部都會被收繳，我現在想弄到都很難，要不，我給你個優惠價，五把槍，一個貨，怎麼樣？當然，像是大一點的，六把。”
我挑挑眉道：“這就是優惠？”
“呵呵，兄弟，你要知道，現在要想把一個孩子喂得白白胖胖地，成本很高的。”
“有多高啊？”
“三四層樓那麼高吧。”
......
他似乎對於這筆生意很在意，並沒有急著等我回答，而是帶著我徑直往樓下走去。
我本以為他會要一些比較珍貴的藥品之類的物資做以交換，但槍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五把槍，真是獅子大開口。
同時，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必須告訴葉龍那傢伙，囤積槍支的行為，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來到樓下，他徑直帶著我去到了存放圖書的地下書庫，然後小心關上了房門，接著似乎是在炫耀似的，示意我向一旁很老舊的書櫃看去。
“唉，前段時間查得嚴，不得不藏起來，要不是我有點關係，這個活也做不下來。”
我也的確沒有想到，他藏匿孩子的地方，竟然是在圖書館這個地方。
他將一摞書抱下櫃檯，然後將手伸進那處空白的櫃檯裡，只聽咔嚓一聲，這個書櫃便從中間分開，露出了身後紅色的磚牆。
接著，他抬起腳，對著那牆面猛踹一下。
嘭！
“哎喲，我擦！”
這一踹似乎是踢到腳了，他抱著腳，一臉痛色地退到一旁，而身前的牆面，微微顫了顫，然後就像是一扇門似的，從中間向裡分開。
幽深的洞內，漆黑如墨，從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麼情況，我微微向後跨了一步，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情況。
賀子強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站在門口喝道：“老李頭，你他媽幹什麼？燈給老子開啟！”
嗡！
下一秒，裡面頓時閃過一抹耀眼的光亮。
一個老頭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揉著眼說道：“不好意思，強哥，昨晚累著了，睡了會兒。”
賀子強抬起腳，對著他的踹了一腳，冷喝道：“來賣家了，給我注意點！”
接著，賀子強轉頭對我露出一抹商人般標準的微笑。
“來吧，兄弟，看看貨。”
......
我離開時，也就是十分鐘後，當然，我也看到了那些如同畜生一樣被關押在生鏽牢籠裡的孩子。
他們的眼裡，沒有屬於這個年紀應有的懵懂和天真，有的，只有恐懼和對未來的迷茫。
我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和賀子強做下了口頭之約，答應他明天會帶著槍支來取貨。
我一定會來，但不會只是我一個人。
......
回到家後，小陽還沒有回來，而秦月和小云，已經在房間裡睡著了。
羅娜安靜地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藍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坐到她床邊，欲言又止，而她卻率先開口道：“林雲，好久不見。”
我愣了愣，說道：“上午不才見了嗎？”
她沉默了良久，然後嘴裡輕輕吐出一句話：“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這麼多艱難險阻你都熬過來了，別。”
“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兄弟們死了，他們拼命保護的孩子也死了，我.....”
看著她令人心碎的模樣，我鼻子有些發酸，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剛才，去找賀子強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但在幾天前，他手裡的確關著五個孩子。”
她轉頭看向我，黯淡的眼神裡又有了光亮，強撐著坐起身，急道：“玲兒....是玲兒他們嗎？他們....還活著嗎...”
“活著，放心，雖然....不敢確定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幾個孩子，三個女孩，兩個男孩，兩個男孩年齡偏小。”
“活著....他們還活著！對！那就是他們，我的孩子.....”
她哭了，慶幸的淚水翻湧而出，滴落在被子上。
我沒見過她哭，或許是她從前給我的強勢和隨意的影響太過於深刻，此時的她看起來顯得是那麼脆弱，往日的女強人模樣蕩然無存，現在更像一個對孩子失而復得而喜極而泣的母親。
“你先別急，等小陽回來後，我們去聯絡警方，明天就把孩子給你帶回來。”
我猶豫片刻，接著說道：“等你把傷養好後，我去給你和孩子們註冊倖存者的身份，然後再給你申請疫苗接種的名額。”
她掩面哭泣，沙啞道：“我並沒有為你們做過什麼，我....值得嗎？”
我笑道：“你不是經常自稱姐姐嗎？如今姐姐有事，弟弟幫個忙又何妨.....再說了，當初要是沒有你提供給我的武器，我們說不定已經死在路上了。”
她愣住了，淚水糊滿整張臉，讓她看上去更加地憔悴，張著嘴，但終究是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激動的情緒才緩緩平復，輕聲道：“謝謝。”
......
“林哥。”
我正坐在客廳抽著煙，聽著手機裡的錄音，思考著是該告訴警察還是葉龍。
我本想直接去警局報案的，但賀子強那句有些關係的話，讓我猶豫了。
小陽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呼喚回來。
“怎麼樣了？”
他走到我身邊坐下，笑道：“他知道了，已經在查了，應該明天就會有結果了，你是不知道，我告訴他的時候他在喝茶，聽到後，直接氣得把茶水從鼻子裡噴出來，噴了那小秘書一身。”
我沉聲道：“好了，先不說這些東西，那五個孩子的位置，我查到了，在那家圖書館。”
“圖書館？是賀子強那混蛋做的？想想也是，現在最大的幫會，也就是他的海賜了。”
我關上手機錄音，猶豫道：“我覺得應該去告訴葉龍。”
“告訴他幹嘛？他一天天忙得要死，要是知道，估計又得氣得拍桌子了。”
我搖搖頭：“不，我猜測著賀子強應該有靠山的，不然當初查的時候，不可能啥事都沒有，他也在偷偷幹著黑幕交易。”
“你的意思是...警局？”
“嗯，保險起見，告訴葉龍吧，或者....艾蘇？”
小陽掏出手機，說道：“算了，還是告訴葉龍吧，我剛才存了他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