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城市裡有活著的倖存者,但當晚我們並沒有被打擾。

我和小陽輪流守夜,除了有幾隻靠上來的喪屍外,其它都相安無事。

而那座殘破城市中最高的那座建築上,在夜晚時竟然還閃爍著耀眼的燈光,在這茫茫黑夜中如同希望的燈塔一般,讓人心生嚮往。

看著那不停晃動的白色光暈,我心裡並不大認可,希望這東西,放在如今的世界裡,往往不大真實,到目前為止,我們遇到別的倖存者,所發生的大多數事情,都不是什麼好事。

外加我們目前的情況,也很容易招來麻煩,撇開如此豐富的物資外,還有三個女孩,其中兩個孩漂亮的離譜,隨便挑出來一個,都會讓人心生貪念和嫉妒。

所以那座高塔,我們還是避開著點好。

......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正當我和小陽在清理樓下的喪屍時,遠處的路上,晨曦出現的方向,一輛破舊的汽車出現在道路的盡頭,向著我們緩緩駛來。

見我們在清理路上的喪屍,那汽車索性遠遠地停了下來,並沒有上前。

汽車的聲音一出現,三個女孩立刻在樓頂戒備,將槍口對準了那輛車。

直到我們將十來只喪屍徹底清除,然後將屍體拖到路邊,那輛汽車才向著我們駛來,出於謹慎,我讓小陽回了屋。

我拿著槍,靠在路邊的圍欄上,點了根菸,然後擦拭著手臂以及刀刃上烏黑的屍血。

那是一輛十分普通的白色小轎車,並沒有經過改裝,相反,因為長久使用的緣故,車身顯得很髒亂,到處都是剮蹭。

它在我身前緩緩停下,車窗降落,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坐在駕駛位,好奇地打量我。

我瞥了一眼,便看清楚了車內的情況,令我意外的是,車上並沒有我意料中的四五個肌肉漢子,裡面只坐著那個女孩,以及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但她們身上貌似並沒有槍,只有一把別在腰間的砍刀,以及一根手指粗的鐵鏈。

女孩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沒有因為我手裡拿著槍而有絲毫懼色,笑道:“謝啦兄弟,麻煩你們把路清理出來。”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吸著煙。

我的沉默並沒有讓她感到尷尬,繼續問道:“哪逃出來的?”

“晚溪市。”

“晚溪市?”

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沒聽說過。”

“一座小城,沒聽過很正常。”

她笑了笑,抬起滿是粗繭的手指,指了指屋裡,問道:“你的夥伴們呢?害羞?”

我抖了抖菸灰,吐出一口濃煙,淡淡道:“害羞倒是不至於,他們不太好說話,現在估計拿著槍在暗處指著你們呢。”

女孩挑了挑眉,清澈的眸子裡行興趣更濃了,順勢將雙手搭在車門上,託著下巴,笑意盈盈地說道:“我感覺你們不是壞人,應該不至於見到的第一面就要殺了我吧?”

“怎麼看出來我們不是壞人的?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壞。”

她指了指遠處被拉到路邊的喪屍,說道:“哪個壞人還會費工夫把路騰出來?”

話音剛落,我身後猛地傳來一道刺耳的槍聲,一顆子彈呼嘯而出,頓時打在車的引擎蓋上,打出一個彈洞。

女孩愣了愣,俏臉微微變了變,轉頭對著車內的小男孩說道:“小安,感覺他們不是很友好呢。”

男孩無奈地擺了擺手,說道:“要不再回去問問蘭姨?。”

女孩轉頭看向我身後的房屋,我順勢轉頭看去,只見秦月此時正站在陽臺高處,居高臨下俯視著車裡的女人,眼神又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車內的女孩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子含著濃厚的興趣,一時間,我彷彿聞到一股淡淡的火藥味。

女孩轉過頭看向我,說道:“說正事吧,我叫秋露,是前面座陽市生命高塔的一名倖存招納員,負責外出搜尋逃亡的倖存者,將他們拯救.....”

我抬手打斷道:“不用了,我們很好。”

她皺了皺眉,嚴肅道:“是嗎?但你們依舊在被喪屍所威脅,按照我們的規則來說,你們依舊處於危險之中。”

“你們的規則而已,不關我的事。”

她說的話,我沒半個字相信。

一路走來,我們也遇到過兩次這樣的事情,有一次還是幫別人,但陳靜笙那幾個女孩何嘗不是被人欺騙後才會遭到那樣的事情呢?

被我這麼噎一下,這名叫秋露的女孩並沒有生氣,只是皺著眉看我,不時又看看我身站在陽臺上舉著槍的秦月。

“當真不需要?你們四個人想要在外面活下來,很困難,就算有槍,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

“那你以為這幾個月我們怎麼活下來的?”

“運氣。”

我笑了,無奈擺擺手,索性不想再回答了,下一秒,又一顆子彈打了下來,打在離擋風玻璃一掌左右的地方,下一秒,恐怕秦月就會瞄準秋露的腦袋了。

這次她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無奈嘆道:“算了,既然你們不願意,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再見。”

......

對話,在兩顆子彈的催促下很快結束,汽車並沒有掉頭回去,而是徑直向著與座陽市相反的方向行駛去,一路揚起塵土。

看著那向著遠處離去的汽車,我轉頭回望座陽市中那座高塔,黃色的巨大旗幟隨風擺動,在晨光中是那麼顯眼,經她這麼一說,那座建築的確給人一種還有著希望的感覺。

很快,幾人收拾好揹包來到樓下,小陽說道:“快走快走,一會兒那娘們兒搖人來就麻煩了。”

我挑挑眉,笑道:“你這是......害怕了?”

“大哥,這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別惹麻煩了,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我可不想再打仗。”

小云在一旁提醒道:“老師,這不是打仗哩。”

“害,差不多。”

.....

秦月開著車,問道:“她說什麼了?”

“她是什麼倖存者招納員,那座高塔上的人,想讓我們加入他們。”

“沒了?”

“嗯,沒了。”

“那你怎麼說的?”

“我還能怎麼說。”

我點了根菸,說道:“這年頭,除了我們自己人,誰也別信,上次那幫宗教瘋子的事情,我還記憶尤新著呢。”

秦月愣了愣,片刻後露出微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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