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戶人家是在我還小的時候搬到這裡的,當時時局動盪,他們有錢,為了躲避災禍戰亂,就在山上建了一座城堡一樣華麗的房子……”

從山下村民的視角來看,他們一家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互相打聽,竊竊私語,可也沒想過和那樣的人有什麼交集。

“因為家裡窮,我當時常去山上抓野兔,挖野菜,找些吃食,因此也經常看到他們一家。女主人溫柔,男主人英俊,小少爺懂事,可是不久之後,女主人懷孕生了個女孩……”

即使已經白髮蒼蒼成為老婦,她卻還是記得那個孩子,那麼小就那麼漂亮的孩子。

她長大些的時候,最喜歡和那位小姐一起玩。這麼漂亮高貴的小姐卻願意和她一個鄉野丫頭一起玩,她感激又高興。

那時候她也沒意識到,為什麼這樣的小姐不去上學,而像她一樣成日在山裡混。

後來她敏銳地察覺到那家人的異樣,女主人不再經常出門,男主人對卿卿的態度異常惡劣,而卿卿對她哥哥卻有一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有一次她去山上挖野菜,溜達到古堡周圍想看看卿卿會不會出來,卻意外發現很少出門的女主人出來了。頭髮凌亂,穿著睡衣,形容瘋癲,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她唸唸有詞:“我怎麼會生出這樣漂亮的小怪物?不會的不會的!”

一會兒卻又哭又笑:“老公你相信我沒有背叛你!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她是你的孩子!”

黑著臉的男主人把她拉進屋,關上了房門。

“後來我被賣到鄰村,再回來的時候就聽說他們一家人都死了,又聽說古堡裡鬧鬼。一直到今天,也沒有人敢去古堡裡一探究竟。”

老太太吊著眼睛瞅了他們一眼,突然燦爛地笑了起來,露出牙花和僅剩的一顆門牙。

“你們要是在古堡借宿,見到了人,是人是鬼可真說不準哦。”

周銘寒毛直豎,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倒是褚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老婆婆說完之後就開始趕人,兩個玩家也禮貌地道謝告辭,一路無話地往古堡走。

“漠神,你……你說那位大小姐和管家,真、真的不是人嗎?”走到半路,周銘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如果活了那麼長時間還容顏不變算人的話,他們就是人。”

周銘吞了口口水。

雖然老太太沒說那一家人具體是怎麼死的,但多半是家庭矛盾導致的內亂。而現在可以確定,古堡裡最少有三隻鬼,父母和哥哥,那位大小姐和管家也有問題。

殺了王亮和陳悅的東西應該就是它們,只是不知觸發殺人的條件是什麼,限制倒可以推測是一晚只能殺一個人。

隱藏的遊戲真相褚漠能猜個大概,只是,應該會有所出入。

“回去吧,知道了鬼怪的存在,接下來應該會是場硬仗。”

褚漠難得貼心地安慰了周銘一句,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波無瀾。

……

回到古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們意外得知,邵霖澤竟從沙發底下尋到了幾頁日記。

紙張泛黃,確實是有些年歲了。當時他們檢視日記本的時候竟沒有發覺這一點不對——如果只是過了十幾年,那為什麼紙張的變化會這樣明顯?

褚漠和周銘拿起桌上的那幾頁日記看,沒注意到邵霖澤格外複雜的表情。

【今天母親又反鎖在房間裡不出來,摔碎東西的聲音讓我怕極了,父親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和排斥,我只能縮在房間裡等哥哥回來,我好怕……】

【今天哥哥回來了,給我買了漂亮的旗袍和裙子,抱著我在房間裡說話,還親我的額頭,好喜歡哥哥啊。可是,為什麼父親瞧我的眼神更厭惡了?】

【今天哥哥又讓我脫了衣服給他當模特,他作畫的樣子英俊儒雅,專注認真。可是,我害羞得不得了,也總覺得這樣很奇怪……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一夜之間我就成了沒人疼愛的孩子?阿堯……】這段話後面就是凌亂的劃痕,似乎昭示著主人極度慌亂無措的心緒。這一頁的紙張邊緣也有些暗紅的痕跡,像是血跡。

幾頁薄薄的紙,蘊含的資訊量是驚人的。

兩人交換著看完了,周銘看了褚漠一眼,主動跟邵霖澤說起了在木屋外和村子裡聽到的事情,不過簡略了很多。

“對了,鄭清純那姑娘呢?”

周銘在這兒口乾舌燥說了半天,才想起自從回到古堡就沒見她。

邵霖澤聽完他的話眉頭一直皺著,聞言更是擔憂:“我今天見著她一回,她一直在上面陪著那位大小姐呢。”

“那位是人是鬼都不知道?!還陪著她?!”周銘驚叫。

未等另外兩人說話,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聲傳來,如貼在耳邊吐氣,浸滿了陰沉森冷的氣息。

“什麼人啊鬼啊的,各位貴客在說什麼呢?”

周銘脊背一寒,回頭望去,只見管家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們。他的臉一半隱沒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燈光下,猶如鬼魅。

皮鞋踩在地毯上一點聲音也沒有,暗紅色的詭異花紋彷彿在猙獰地笑著,以此來嘲諷他們的愚蠢。

落入虎口而不自知。

三人沉默地看著管家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男人的臉分明是俊美清秀的,看不出一點死白僵硬和腐爛的痕跡,他能隨心做出任何表情,地上也有影子,簡直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好看的青年。

可誰能想到,他活了將近百年呢?

“各位還是先想想,今天晚上該怎麼度過吧。這座古堡的主人終於要當面招待你們了呢。”

丟下這句話他便徑直上了樓。

上了頂樓,他看見了背對他站在窗邊的大小姐。

頂樓是閣樓,同樣只有樓梯可供上下,他卻一點也不疑惑不能行走的林卿歌是怎麼上來的,只是擔憂地看著她。

眸中有著藏不住的痴迷和深刻的愛戀。

“做得很好,阿堯。”

“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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