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玩家也陸陸續續醒來了,見到大家一個沒少平安無事,都鬆了口氣,看到管家手裡的超豪華早餐,那就更餓了。

“看看得了,沒我們的份兒,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周銘苦中作樂地對邵霖澤說。

邵霖澤點了點頭,正要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食材,就聽王亮陰狠道:“不過一個npc而已,等我們找到通關線索,就把他殺掉!老子早就看不慣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了!”

瘦小的男人目露兇光,面容猙獰,不過只一瞬,就恢復了正常。

邵霖澤皺了皺眉。

遊戲副本不同於現實世界,很多人恐懼厭惡它,也有很多人在遊戲裡混得如魚得水。有不少玩家喜歡透過虐殺鬼怪和npc暴力通關,王亮的說法並不算奇怪,只是為了一點小事橫生枝節,確實有點過分了。

而且這個男人戾氣過重,一看就不是善茬兒,邵霖澤決定以後要提防著點他。

“你也說了只是一個npc,我們何必跟他計較?”周銘努力緩和氣氛:“大家快去廚房搞點吃的,我們今天還要兵分兩路去找線索呢。”

陳悅自告奮勇:“我去給大家煎蛋!”

褚漠在一旁抱臂看著他們,視線在王亮身上轉了一圈又收回,眸色冷淡。

他們不把npc當人,殊不知,在npc看來,他們也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有什麼可高人一等、洋洋得意的呢?

鄭清純對上他隨意打量的視線,對他抿出了一個羞澀的笑。

楚楚可憐,清純動人。

褚漠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幾人簡單吃過了早餐,便決定分頭去找線索。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外面早已是鋪天蓋地的雪白世界,大雪封山,他們走不了多遠。

好在今天雪已經停了,山下村莊離這裡並不遠,按照副本提供的可活動範圍,整座山包括山下的村子都是可以去的。再遠些,可就出不去了。

幾人商議決定,褚漠、周銘、陳悅去山下村莊看看,邵霖澤、王亮、鄭清純留在別墅探索。

雖然亂翻主人家東西不好,但誰讓這是一個遊戲副本呢?主動出擊總比被動挨打來得強。

邵霖澤眼看著管家端著空盤下來,刷乾淨,然後出了門,背影在一片空茫中逐漸變成一個黑點,直至完全消失。

他給另外兩人做了個手勢。

王亮搜一樓,鄭清純搜二樓,至於他……他要去三樓一探究竟。

……

邵霖澤沿著樓梯一路往上,到三樓時,只覺得氣溫驟然下降不少,冷氣森森,寒毛倒豎。

這裡的燈要比樓下昏暗一些,地上鋪著暗紅色的毯子,走在上面,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走廊兩側掛著一些抽象派的繪畫作品,風格奇詭,與一樓那個和藹的老頭畫像完全不同。有大片大片顏色鮮豔的色塊組成的油畫,有不同的立體幾何組成的類似於人形的東西,再往前走,還有幾幅人體素描,女性的裸體,異常纖細優美。

邵霖澤走近觀察,發現裱框的下邊有一些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

他忍不住將視線放在了那幅畫上,剛才那些色彩鮮明感情濃烈的畫作到了這裡,變成了細水長流的綿綿愛意。線條勾勒出女孩青澀完美的軀體,每一筆都異常仔細精緻,栩栩如生。

只是臉部那裡是空白的。

這明明是一幅極其詭異的畫,不論是題材,還是具體呈現。可繪畫者的愛意和畫中人的完美又與這詭異形成了一種衝突的和諧。

邵霖澤怔怔地望著它,眼睛都粘在上面,幾乎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直到不遠處的主臥傳來了小小的驚呼聲,他才陡然回神。

邵霖澤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恢復清明,他迅速地掠過三樓的其他房間,快速而仔細地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才來到了主臥門口。

要不要進去呢?

違背管家的話會得到通關線索還是死亡通知呢?

這位主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站在門口竟意外地有些躊躇。

“阿堯?你在外面嗎?”

單薄柔弱的女聲再次傳來,尾音微微顫抖,透著幾分慌亂無措。

邵霖澤愣住,剛才那聲驚呼不是錯覺,這位主人真的是個年輕的女性。他聯想到剛才看到的畫作,心頭狂跳,口乾舌燥。

“我……我不小心把水打翻了,你能進來一下嗎?”

林卿歌知道外面不是管家,他上午通常不在別墅。只是她現在行動不便,要接觸到玩家,只能讓他們主動過來。

邵霖澤不再猶豫,一把推開了臥室的門。

當房間中的景象映入眼簾,男人完全愣住了。

一個精緻昳麗如妖精的女孩正無措地坐在地上,旁邊有一個倒了的水杯,水浸溼了她的裙襬,露出裙子下的腿部線條。

她的旁邊還有一個輪椅。

女孩聽到聲音望過來時,眼中的期盼和欣喜轉瞬就變成了慌張,眸中的水汽越聚越多,她小小聲問:“你是誰?”

邵霖澤感覺腦中有什麼東西“轟”地坍塌了,極致的美色摧毀了他的理智,侵蝕了他構築在心臟之外的堅硬屏障。當她盈著水光的漂亮眸子看過來時,心中升騰起的,是可怕的佔有慾和惡劣因子。

想讓她只對著他一個人哭。

想看她眼尾紅紅,帶著哭腔。

“啊……你是客人吧?抱歉讓你看到這些,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嗎?我的腿不能動……”

邵霖澤很好地掩去了眼中的痴迷,笑得溫柔紳士:“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他把林卿歌扶了起來,握住她手臂的時候,掌心發燙。

雖然他很想直接抱起她。

“謝……謝謝。”

“您的腿怎麼了?”邵霖澤一邊打掃地上的狼藉,一邊狀似無意地問。

“沒有力氣,不能走路而已。”她亦無所謂地答:“謝謝你啊,還沒來得及好好招待你們,就讓你做這些。”

林卿歌在溫暖的臥室裡只穿了一件純棉的睡裙,小腿露在外面,蒼白瘦弱,像是藝術品。

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多問一些有用的線索,可情感上,他只想一直看著她跟她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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