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西幻世界中的人類少女〔16〕
精靈本就貌美，精靈王更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銀髮披散垂落到腰際，綠眸晶瑩剔透如綠寶石，身材修長筆挺，穿著輕薄的淡綠色長袍，眉眼溫和，又帶著點淡淡的高傲。
當審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時，林卿歌感受到了淡淡的壓迫感。
殊不知，精靈王內心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美貌。
只要你看上一眼，就會如最鋒利的刀子一般，直直插入你的心臟。
怪不得……
怪不得神明都為她傾倒。
精靈王好像聽到了自己越發劇烈的心跳聲……
可是，看著佇立在少女身邊的神，他努力壓下了心中的異樣和躁動。
還有正事要做。
精靈王端莊地勾起了唇，疏離而又和善地對客人道：“歡迎來自遠方的貴客，願您一切安好。”
林卿歌搜遍腦子裡的所有記憶也沒找到拜見精靈王的禮節，便像拜見教皇那樣給他簡單行了個禮：“尊貴的精靈王陛下好。”
站在一旁的智慧神看到她還行禮，心裡有些不爽，但面上卻沒表露什麼。
精靈王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心裡瞭然，忙對她也見了禮：“使不得，您是摩卡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們整個精靈族的貴人，本王受不得您這一禮。”
“請入座吧。”
精靈王轉身回了上面的位置坐下，林卿歌也在一旁落座。
智慧神卻沒坐到她對面，而是跟她一起，坐到了她旁邊。
林卿歌瞅了他一眼，青年笑得無辜又好看。
精靈王輕咳一聲，又說了些場面話，便示意他們用餐。
有漂亮的舞女進來跳舞，舞蹈靈動熱烈，充滿原始的純粹的美感，連樂器也是些笛子豎琴之類的，有音樂在場，倒也顯得不那麼尷尬了。
林卿歌倒了一杯淡綠色的透明液體，涼爽清甜的液體緩緩劃過喉嚨，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氣爽。
她眼睛一亮，又用叉子叉了個紅色的小果子放進嘴裡，味道是真的不錯，是從前沒吃過的美味水果。
“好吃嗎？”
“嗯嗯，味道很好，這個果汁味道也不錯。”
智慧神瞟了一眼那杯淡綠色的液體，告訴她：“那是酒，不是果汁。”
“真的嗎？一點也沒有酒的味道誒。”
林卿歌有點驚訝。
沒有酒的味道，但度數可不低。
智慧神把話又咽了下去。
宴會之中，精靈王又寒暄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他們互相敬了酒，碰了杯，這場宴會也就算結束了。
快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個侍女來給她倒酒，卻不小心灑了些在她的裙襬上。
那個侍女連連道歉，林卿歌說了句“沒關係”，便跟她去後殿換衣服。
智慧神在一旁看她離開，又看了一眼上方早已不見人影的精靈王，表情有些玩味。
……
隨侍女繞過大殿，林卿歌才發現這精靈王宮的不同尋常之處。
原來在表面是一棵樹的王宮後面，還有一片又大又美麗的花園，此刻月光流淌，花園中繁花盛開，樹影婆娑。
她們穿過花園到了後面的一間房間，侍女給她拿來了精靈族的衣服，服侍她換上了。
薄紗質感的長裙，流暢修身，裙襬是漸變的淡綠色，露出小腿和腳踝，輕薄又好看。
侍女還幫她梳了頭髮，握著手裡緞子一般柔軟順滑的長髮，看著鏡子中的美人，侍女都要痴了。
等一切都整理完畢，林卿歌又跟著侍女返回大殿。
她喝了酒，雖然還清醒，但思維卻有些遲鈍，走著走著也沒發現侍女不見了。
不知走到了哪裡，繁花之中，月光之下，她看見漂亮的精靈王正站在前面等她，回頭一看，侍女果然不見了。
“王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林卿歌自以為自己在清醒理智地跟精靈王說話。
但在精靈王眼中，完全就是另外一個場景了。
少女雙頰酡紅，盛滿星子的眼眸此刻像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他，說出的話也是一字一句，很慢，尾音有些綿長。
月光下，花叢中，她像是美神降世。
精靈王不由得屏住呼吸，一時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林卿歌走近他，疑惑地又問了一遍：“您費心與我單獨見面，難道不是有話要說嗎？”
精靈王對上她清醒的眼眸，一下子回過神來，勉強壓下起伏的心緒，衝她行了一禮，開始向他的“神明”訴說他的困境。
原來精靈族此刻正面臨著事關種族存亡的危機。
幾十年前，原本枝繁葉茂的生命樹開始有了枯葉，誕下新生命的頻率也逐漸降低，到現在，生命樹已經很久沒有誕下新的小精靈了。
一開始精靈王很是不解，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後來他壓下訊息，暗中徹查，發現，原來根本原因還是在精靈族內部。
隨著與外界交往的深入，精靈們漸漸有了慾望，純粹的心靈受到汙染，有的精靈愛上了人類，有的精靈沉迷於賺錢，有的精靈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不再回來……
這些還都只是個別情況，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對神和生命樹的信仰不再虔誠。
精靈王曾不止一次地發現，族中的年輕男女精靈情意綿綿地待在一起，想要像話本里描寫的那樣，自己誕生新生命，而不靠生命樹。
精靈的身體確實跟人類類似，也能得到歡愉，但作為純粹的天地靈氣化生的種族，他們當然是不可能自己生出小精靈來的。
他們心裡有了另外的想法，回饋給生命樹的靈力就不再純粹，生命樹接收到了不純粹的靈力，便開始生病，誕下新生命的頻率也逐漸降低，直到現在，生命樹已經很久沒有再誕生新的生命了。
精靈王眼睜睜地看著局面越來越糟，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就連他，在見到林卿歌的剎那，心裡也冒出了不正常的想法。
他想要跟一個人類在一起。
精靈王應對困境的辦法只有好好培養新出生的小精靈，把他們養在森林中心，努力讓他們不被汙染。
但這樣，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
新的思想和伴生而來的慾望、渴盼自由的心，終究會蓋過最初誕生之時那虛假的純潔，而讓精靈們改變。
林卿歌和精靈王都知道，這是一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