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禁制，踏入深處
師尊喜歡那樣的畫面？
為何？
少年有片刻的迷茫，嘴唇抿成一條單薄的直線。
“師尊可是在嘲諷它們，趁人之危？”
藉著明烈的火光，姜晚離看清了少年落寞自嘲的神色。
“並未。”她說，“只是覺得它們很聰明。”
還，在它們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只能不擇手段生存。
得到的回答令少年釋懷了些。
不是嫌棄便好。
“好了，天色還早，抓緊修煉。”小大人似的丫頭打坐在地，垂眸口吻嚴肅。
但她似乎忽略了什麼。
“是，師尊！”少年在她不遠處坐下，閉眼入定。
姜晚離設了結界後，便開始了他們第一次又又修。
過程與平常修煉一般無二，但姜晚離卻感受到了溫和的炎陽之力，正從宴遲影身上散發，親切的圍繞在她身周，源源不斷的流入她體內。
大抵是因為修煉的水元素能異化成冰的緣故，她的體溫比其他人都低一些，也極其懼寒。
火堆熄滅後，現在返童後的身體卻更能讓她清楚的感受到秋夜的寒冷。
即使有結界籠罩，似乎也無濟於事。
她只能被迫停下修煉，戴好兜帽攏了攏披風，以靈力禦寒。
再醒來時便已是豎日了，身上蓋著一件留有餘溫的墨藍色披風，散發著淡淡的冷蓮雅香。
而香味的主人已經離開了。
大抵是在落霞峰生活久了，宴遲影身上也沾染了九葉血蓮的香味，但又因人而異略微不同。
總之很好聞，很特別，很有辨識度。
昨夜後來發生了什麼姜晚離並記不清了，只知道模糊間冷的麻木的自己突然間宛若置身溫泉，身上的寒冷也隨即慢慢退去。
不用想也能猜到，是宴遲影抱住了她。
而他身上的炎陽之氣為她驅散了寒冷。
姜晚離忽然明白，為何原書中暮離仙尊執意要與他雙修了。
她正想著，視線中光線一暗，宴遲影捧著洗淨的靈果逆光進了山洞。
見了捏著自己披風發呆的姜晚離淺笑著喚了聲，“師尊早。”
調調輕快愉悅，不難看出他心情很好。
“早，是遇到了什麼好事，笑得跟花兒似的？”
少年的笑很乾淨，沐浴著熹微帶著陽光的味道和溫暖。
姜晚離不自主的跟著笑。
“摘到了幾顆很甜的果子。”
還抱著師尊睡了一晚上。
宴遲影獻寶似的將果子遞到姜晚離面前，笑意溫柔繾綣，她仰頭被晃得愣神。
面前的人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成熟了許多，右眼雖綁了繃帶遮蓋了小半張臉，卻也擋不住眉目間的陽光英氣與俊逸不凡。
見她望著自己出神，宴遲影笑意更深了。
姜晚離輕咳了聲垂眸，使了清潔術簡單收拾了一番，才拿了顆與她臉差不多大的果子啃著，耳尖微紅。
“你也吃。”
“好的師尊。”少年笑意溫暖陽光，很是耀眼。
他本就該這般成長。
她如是想。
*
接下來的三天，姜晚離一邊陪著宴遲影往中內圍刷怪升級，一邊注意赤尾焰狐的氣息。
雖然進入萬獸森林的時間提前了，但赤尾焰狐出現的時間還是三天後的森林內圍。
一個極其危險的區域。
而宴遲影也在昨夜一舉突破到了金丹二段，在姜晚離體能與功法雙修煉加持下，他目前的能力至少可以越級與金丹五段左右對抗。
而就在前往內圍的路上，有幾隻五階初期的倒黴鬼靈獸就被他當小動物打了，哭哭唧唧也沒逃過挖靈核的命運。
若有其他人在場定要說他們暴殄天物。
那可是金丹期的靈獸，靈核說挖就挖一點兒不帶猶豫的，他們可知那是多少人想契約的靈獸啊！不是普通獵物。
而姜晚離他們自然明白，因為不久前就有位小公主想契約一隻近五階的疾風狼，而被打得狼狽不堪呢。
不過姜晚離已經打定主意想將赤尾焰狐找來與宴遲影契約了，所以自然看不上其他靈獸。但它們的靈核可是貨幣呢，等級越高的越值錢，當然要挖了。
遁循著宴遲影感應到的火元素氣息，他們來到了一座深黑的山脈，看起來極為壓抑。
不遠的地方，也有其他人正在往靠近。
打定了主意，姜晚離毫不猶豫的帶著宴遲影踏入了灰黑色的土地，灼燒的氣息撲面而來，比在外面的感受更加清晰。
姜晚離眸光一沉，退到宴遲影身邊拉起他的手。
道：“跟緊我，這裡的封山結界有古怪，別走散了。”
“好。”
宴遲影淺笑嫣然，垂眸看著抓著自己指尖的小手眸光越發深沉。
師尊似乎忘了，他們有羈絆在身，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那時，他便是這般找到師尊的。
……
風吹葉落，唰唰作響。
即使現在是白天，在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下，鋪滿枯葉的林間小道也昏暗無比，只餘樹影斑駁。
詭異，又神秘。
而在他們進入林中時，便踏入了某種禁制中。那無形的力量暗自撕扯著他們相握的手，似乎是想強制將他們分開。
但又小心翼翼，並未弄疼她。
姜晚離才不給它得逞的機會，直接讓宴遲影抱起她，自己圈住他的脖頸，兩人黏的更緊了。
這般情況下，不明所以的力量越想做什麼，就越要與它唱反調。
這樣才能逼它們現身。
‘小白，你終於回來了。’
虛無縹緲的聲音在林中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和一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像是釋懷，又像久別重逢的沉重。
不過太過輕飄，叫人聽得並不真切，只依稀能辨別出那是位女子虛弱的聲音。
“遲影，你剛剛可有聽見什麼聲音？”
她問道。
頭頂的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回答，“未曾，師尊聽到了什麼嗎？”
“不確定。”
溫熱的吐息掃在她耳尖，癢癢的。
‘小白，這是我們狐族的靈音入耳，旁的人是聽不見的。’那聲音微愣了片刻，似乎是有些驚訝，片刻又道。
狐族？
姜晚離心想，只聽得那聲音又嗯了聲，她才在識海中與那位聲稱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的離譜聯絡詢問了起來。
不過它似乎訊號不好，聲音斷斷續續的。
【狐族擅幻…的……會一種……入耳的秘術，只……才能聽見，……倫家也只能……強……破禁制，才能……主聯絡】
姜晚離退出識海放棄與離譜交流，並決定出去後要找時間將這個世界的東西全都惡補一下。
那聲音也能聽見她的心聲，姜晚離便在心中與它交談了起來。
‘你是什麼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