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昏迷的蘇瀟
“徐……徐哥。”
最先讓徐陽體會到直接變化的，就是一個寢室的任巖。
何明軒受了傷，傷勢較重，去了醫療區，而任巖倒是沒怎麼受傷，在任務結束之後安然回到寢室，只是再次見到徐陽之後，明顯變得有些拘謹，不再像以前那樣從容。
以前稱呼徐陽一聲‘徐哥’，更多的是佩服徐陽的武道天賦和能力，還有徐陽以往對武道的專注苦學也都值得敬佩，現在這一聲徐哥，就是心虛的成分更多了。
儘管是同齡人，儘管是一個寢室的室友，但徐陽不知不覺間，竟然越過了那麼大的一個壁障，若扶搖直上般，直抵高段宗師之境，這是何等天翻地覆的震撼。
高段宗師！
在東都武大都能擔任院長，去了任何一方勢力都會被以禮相待，到達哪個地方，任何地區，地方的高官都會主動相迎……
能考入東都武大的學生都不算差，可以說未來都算是前途不錯，畢業時絕大部分人都能成為職業武者，未來也有很多能成為職業中段。
可能走到高段宗師的，那就少了。
直到此時此刻，任巖看到徐陽時，都還感覺到有些意識恍惚，覺得不真實，怎麼明明一個寢室的室友，這才短短一年半的光景，就到了一個難以望其項背的高度。
就好像你還在上著大學，追求畢業，而同寢室的舍友已經創辦了微軟、臉書，還直接拉到了幾個億的投資……一眨眼間就是天與地的差距了。
而且那種經濟方面的拔升，和武道宗師還不是一個概念，在這個人武力能夠代表地位層次，甚至能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世界，純粹的力量比起金錢和權勢都更有分量！
“明軒呢？”
徐陽倒是一如既往般，並未露出任何態度的變化，語氣還是很隨意，他之前在戰場上也有關注過何明軒一眼，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任巖這會兒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道：“他逃的時候沒忍住看了一眼深淵使徒，受到了些精神衝擊，被送去醫療區了。”
徐陽無奈搖頭，道：“那他恐怕得躺幾天了。”
職業中段還好一些，職業初段的武者，要是近距離直接目擊深淵使徒，受到深淵印記的衝擊可不是一般的強烈，性質基本等同於一次中度的腦震盪。
不過好的是，也就僅止於此了。
作為職業武者，再怎麼受創也頂天就是個腦震盪，不至於真的精神受到侵蝕，發生什麼不可逆的異變和畸變，只有普通人或者業餘武者才會發生這種情況。
顯然上面也是充分考慮到這一點，因此這一次的沿江之戰，全員都是職業武者，凡業餘武者一律沒有調遣過去，也基本避免了這種情況發生。
任巖對著徐陽看了又看，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道：
“徐哥你是什麼時候……”
“上次遭到深淵主教埋伏的時候，生死之間精神力有了突破，其實我還沒到七段，只是精神力上去了，就能提前發揮出一些宗師級的力量了。”
徐陽笑著回答了兩句。
在同一個寢室呆了快一點半的室友面前，就算他現在和宗師也沒什麼區別，但也沒打算擺什麼宗師的架子，甚至任巖要是向他請教刀術，他也不會吝嗇指點。
只不過……
他在這個寢室應該也呆不久了。
暫且不說之後他應該會被納入東都安全議會的議員名單，直接成為很多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光是作為堪比宗師的存在，東都武大也不會讓他再呆在學生寢室。
按照他的猜測，武大方面至少會安排單獨的導師寢室給他居住，甚至有可能會直接給他學校最南邊那一片校區的居住權，具體還不太清楚。
東都武大，導師們都有單獨寢室，而院長們則都住在最南邊的校區，那邊全部是統一的獨棟別墅環境，住在那裡也是高段宗師截然不同的地位。
想到這裡徐陽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入學一年半。
總算是天翻地覆了。
雖然是來到一個幾乎一片陌生的世界，也沒有什麼重生者的記憶可以利用來經商、發展什麼的，但總歸是憑藉自己的努力，站到了一個真正踏踏實實的地位上。
但對他來說，目前這一切也只是一個階梯，他還有很多修煉尚未完成，比如按部就班的將自身體魄修煉到職業七段水準，比如鍛體秘術的修煉，還有道之技的深入等等。
和深淵使徒的短暫交鋒，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面對柯衛國這種頂尖七段，現在的他也起碼有一戰之力，雖然從未嘗試過，但他覺得他的精神衝擊對柯衛國等人可能都會有些許效果。
可要是對上了八段，恐怕頂不了幾個回合就會迅速落敗。
而要是頂尖八段……看看差不多同水平的深淵使徒就知道了，認真起來基本上是一個回合都頂不住，頃刻之間就會被擊殺在當場！
七段、八段、九段！
這三個層次之間的差距，可遠比之前的每一個小段都大太多了。
哪怕其中再細分出普通七段、頂尖七段、普通八段、頂尖八段這樣的劃分，彼此之間的差距也仍然相當之大，跨度還是超過之前的每一個段位。
但現在的他倒也並不是太懼怕，因為對他來說，一路走到頂尖八段都是暢通無阻的。
經歷了一場大戰。
徐陽對修煉倒也有些一時的疲倦，破天荒頭一次在空閒時間沒有拿來修煉，而是躺在床上與任巖閒聊一些八卦，同時又和蘇瀟在手機上聊著天。
蘇瀟之前也沒忍住看了一眼深淵使徒，但她的段位比何明軒要高，而且當時離的又遠，受到的衝擊比何明軒要低很多，甚至都沒有昏迷，被李雨萌拉拉扯扯跑出沿江範圍後就恢復過來，但還是無比擔憂他的情況。
直到他從沿岸返回。
聊了片刻。
蘇瀟回覆的訊息忽然從文字變成了一段語音。
“徐，徐陽……我好像有點奇怪，不知道怎麼回事……”
語音中的蘇瀟語氣變得有些不太對，話語斷斷續續，彷彿發生了什麼異常，旁邊還傳來了李雨萌的驚問聲。
徐陽微微一怔，立刻問道：“怎麼了？”
但蘇瀟遲遲沒有回覆。
過了大概半分鐘，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接通之後卻是李雨萌的聲音，顯得稍微有些慌張：“瀟瀟昏過去了，還流鼻血了，怎麼回事，我是不是帶她去醫務室。”
“你們在哪。”
徐陽處變不驚，立刻回問。
蘇瀟和李雨萌應該也是回了學校，校內就有醫療區，不過比起醫生那邊，可能他的應對會更好一些，畢竟任何尖端的儀器都比不過一個念力控物層次的宗師精神力掃描。
到了宗師層次，對一切內臟器官都掌握細緻入微，可以說就算對醫療方面沒有任何學習，水準也不會比任何一個醫生差……這其實也同樣是高段宗師地位不同的因素之一。
何況。
他第一時間對蘇瀟的判斷，就是蘇瀟的問題出在腦域。
因為蘇瀟之前還和他碰過面，雖然不是一起回的學校，但他當時也探出精神力給蘇瀟檢查了一下，身體上基本沒有什麼嚴重傷勢。
何況剛剛聊天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昏迷，那就更是腦域的問題了。
“寢室，10棟，4417！”
李雨萌快速報出位置。
徐陽也沒遲疑，拿著手機身影一晃，就直接消失在床上，上鋪的任巖甚至沒發現徐陽怎麼消失的，只愣了一下徐陽整個人不見了。
“別亂動她，等我過去。”
徐陽的身形仿若一道虛影，在校園內迅速穿行的同時，聲音也隨著手機傳遞過去。
東都武大的男寢和女寢不在一起，相隔了一片校區，差不多兩公里左右，但在徐陽這裡基本上是頃刻而至。
女寢的大樓和男寢基本一樣，外面也沒有安裝什麼防護網……實際上也沒有裝的必要，這裡的女生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不說蘇瀟，就是李雨萌，也能隨手把鋼鐵防護網擰成麻花。
唰。
徐陽只耗費了幾秒時間辨認具體位置，然後也沒走樓體，直接整個人一閃，就出現在了視窗，然後直接進到了4417寢室內。
寢室裡除了躺在那裡昏迷不醒的蘇瀟之外，還有一臉焦急跪坐在旁邊的李雨萌，以及對面床鋪上兩個不認識的女生……其實蘇瀟提過名字，只不過徐陽是第一次見面。
“呀！”
兩個女生看到徐陽突然翻窗而入，齊齊呀了一聲，但明顯都認識徐陽，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兩雙帶著好奇的大眼睛都望著徐陽，甚至還有幾分仰慕。
雖然她們和蘇瀟、李雨萌兩人的關係沒有那麼鐵，但還是知道徐陽一些事的，要是沒有沿江一戰的話，她們對徐陽最多就只是感到好奇和欣賞，畢竟是號稱東都武大46屆天賦第一的學弟，但經歷了之前那一戰，所有之前的想法就都天翻地覆了。
這可不是什麼天賦驚人的小學弟了。
這是一位真正的高段宗師！
和院長姜長華、柯衛國等人一樣，能夠並肩作戰的高段宗師！
加上剛剛從李雨萌的電話裡也聽到了徐陽要過來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徐陽來的這麼快，那邊電話才剛剛結束通話，徐陽人就已經到了寢室裡，簡直就像一直在外面一樣。
徐陽也沒有和她們打招呼，視線都沒有過多停留，直接就來到了蘇瀟的床邊，一眼看去時，卻見這會兒的蘇瀟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黃色小襯衫，襯衫下的弧度似乎是沒有其他內衣了，不過現在的徐陽倒也不會為此尷尬，直接就靠近過去，精神力探出。
無形的精神力仿若螺旋ct一般，將蘇瀟的身體迅速掃描了一遍，所有的內臟器官包括血管都沒有任何問題，全部處於健康的狀態，問題的確如他預料那樣，發生在腦域。
“瀟瀟怎麼樣了？”
李雨萌忍不住出聲問道。
她眼眸中也滿是擔憂之色，實際上她也知道蘇瀟身體上應該沒什麼問題，出現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腦域問題，而腦域問題往往也是最嚴重的的大事。
身體上的傷，就算內臟破碎，以現在的生物科技，都能治癒，但唯獨腦域出現問題，那就非常危險了，大腦至今為止都是最為神秘的器官。
徐陽沒有立刻回答，短暫沉吟後，道：“身體沒問題，應該是之前她目擊深淵使徒，受到衝擊留下的後遺症，但按理來說以她的層次，不會很嚴重。”
說到這裡。
徐陽看向李雨萌，道：“我剛才也檢查了一下她的腦部，物質層面也看不出問題，所以她有可能躺一會兒自己就醒了，但也有可能……嗯。”
這個情況，光檢查物質層面是看不出問題了，精神層面可能有問題也可能沒有，也許睡一覺就醒了，但也有可能在發生某種不好的變化。
只不過……
對精神層面的檢查和物質層面完全不一樣。
物質層面，且不說精神力掃過去，是以入微狀態的掃描，呈現出的是仿若x光機那樣的透視畫面，而且就算是看個清楚蘇瀟也多半不會介意，但如果他要檢查精神層面，那就不可避免的會直接和蘇瀟的精神意識接觸。
換個簡單的話說就是……會直接看到蘇瀟的記憶片段。
“那，那要怎麼辦，去醫務處？”
李雨萌很少見的露出慌亂的神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徐陽搖搖頭，道：“沒用，儀器能檢查出來的，我都能檢查出來，她要麼沒問題，要麼問題在精神層面，我探查精神層面的話，會直接接觸到她的記憶……”
李雨萌略微驚訝，但還是道：“那伱檢查吧，這有什麼好猶豫的，是你的話瀟瀟肯定不會介意的。”
徐陽翻了個白眼，道：“這和檢查身體是兩個概念。”
記憶是最大的隱私，他就是和蘇瀟關係再好，甚至哪怕蘇瀟就是他妻子，都未必願意把記憶給他看，他還記得前世有‘垂死病中驚坐起，拿起手機刪資料’的。
李雨萌略一遲疑，又仔細看了看徐陽，還是道：“瀟瀟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算了，你檢查吧，事後她怪起來就說是我強求你的。”
換成其他人，她可能也真的會猶豫遲疑些。
但徐陽的話……
想來事後就算蘇瀟再羞惱，也會原諒她的，她是不願意讓蘇瀟有任何一點風險。
徐陽細細思量，也做出了決定，倒不是因為李雨萌的支援，而是他剛才在檢查蘇瀟腦部的時候，雖然檢查的是物質層面，但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一點異常。
他懷疑蘇瀟的精神上，可能真的發生了一點和‘深淵’有關的變故。
要是這樣的話，放任不管就真的可能會導致情況逐漸惡化，何況要論起應付‘深淵’，恐怕他的能力比九段宗師都要管用！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一查。
於是當機立斷。
精神力再次探出，但這一次不再是物質層面的探查，而是深入腦部當中，並直接抵達了精神領域，然後就看到了一汪寂靜潭水，只時不時泛起幾個少許浪花。
人的精神仿若一面水潭，清醒的時候就像海浪一般，不斷的掀起波浪，要是完全失去意識，那就陷入一片死寂，再不會有半點的起伏。
蘇瀟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糕，些許的浪花表明，她此時的狀態處於無意識的昏迷中，只偶爾會產生一些精神波動，但都不強烈。
徐陽仔細感知了一下，但仍然無法從水潭中感知到什麼。
短暫沉思後。
他的精神力逐漸靠近，最終試探著觸碰了水潭的潭面，接著耳邊傳來嗡的一聲，整個意識便一下子沉入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