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不值得
顧曦走出會議室的大門，就見走廊那頭葉君寒正被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攔住，大約是聽到了這邊開門的動靜，那女孩兒往顧曦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紅著雙眼跑開了。
顧曦：“……”總感覺哪裡奇奇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那頭，葉君寒也看到了顧曦，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走過來，反而只是盯著顧曦看了一會兒，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看得一直等在一旁的唐佑眼珠子轉了又轉，他怎麼感覺這兩位大佬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呢？
心裡貓爪似的好奇。
但又不敢問。
倒是顧曦開口問了一句，“這次調查組來了多少人？”
唐佑跟在她身後，愣了下，才忙回道：“一共37人。”
那是挺多的。
不過，剛剛在會議室裡，連同沈越他爹和那個老週一起，也才不過十七個人。
顧曦點點頭，又問道，“知道他們打算在A城待多久嗎？”
“這個，”唐佑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顧曦的臉色，這才斟酌著隱晦的提醒了一句：“這個恐怕就要看顧小姐您這邊的安排了。”
顧曦走出管理大樓，回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唐佑快步上前，拉開了車門，見坐上前排駕駛座上開車的人竟然是沈越，還愣了下，這位爺怎麼也來了？剛剛不是那位葉隊長送顧小姐過來的嗎？
但想到那位沈老將軍如今就在樓上，唐佑眼神閃爍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默默的讓開了車門的位置。
顧曦坐上車，車窗緩緩降下，從他眼前離開。
半響後，唐佑看著越野車漸漸消失在視野，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起風了。
沈越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排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顧曦，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顧曦抬眸看過來，透過後視鏡，對上沈越欲言又止的眼神。
“見到我家老頭兒了？”沈越莫名鬆了一口氣，吊兒郎當問：“這事兒你怎麼看？”
顧曦：“不好說。”她原本以為對方這次來A城，是衝著異能種子來的，但現在看來，卻又不像……
顧曦將剛剛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沈越聽完後若有所思的敲打著方向盤，半響後，開口道，“那就再看看吧。”他也找個時間去老爺子裡套了個話。
總歸是親兒子，想來老頭兒應該不至於吝嗇到一點底兒都不透吧？
……
顧曦離開後，調查組的人又找了一些人去問話。
唐佑那邊倒是通風報信的十分積極，但顧曦似乎對此事並不怎麼感興趣，只抽空回了他一兩條訊息之後，就將這事兒交給了沈越去處理。
二人回來的時候，魏恆已經做好了飯，齊湘正端著個空碗敲著筷子等顧曦回來開飯。
見顧曦回來，齊湘剛要說點什麼，就見沈越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朝飯桌撲了過去。
齊湘：“……”算了，還是邊吃邊聊吧。
但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
顧曦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完後，齊湘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聯合調查小組，其實也並非是鐵板一塊？”
他們來A城的目的或許並不相同，但有一點是一致的，都把顧曦當成了一塊鮮美的肥肉，誰都想來咬上一口。
“其他人不好說，但……”魏恆看了眼一旁正在大口扒飯還不忘和齊湘搶肉骨頭的某人一眼，輕嘆一口氣，軍方這次的態度過於曖昧，也不知道……
“不用看我。”沈越將嘴裡的骨頭吐出來，懶洋洋道，“我是我，我爹是我爹。”
魏恆：“……”
其他人：“……”
吃完飯後，顧曦回到臥室，想了想，抬手點開個人終端。
通訊很快接通，那頭李明正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書。
陽光透過玻璃斜照在他的身上，在那張蒼老的臉上，落下點點斑駁的光點。
“小曦。”李明合上手裡珍貴的紙質書籍，溫和的看向光幕對面的女孩兒。
“我見過調查組的人了。”顧曦也坐在窗邊，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一隻手搭在窗臺上，隨意撥弄著一株不知從哪裡爬來試圖透過窗戶往她臥室裡努力生長的變異植物。
“還有顧慎。”頓了頓，又道，“我沒有殺他。”
對面，李明原本漫不經心搭在書本封面上的指尖微微一點，他抬頭看向顧曦，眼中透著幾分複雜道：“小曦，你......”
顧曦垂眸，將正在偷偷驅趕變異植物的芽寶扒開，半響後：“明哥，顧家的事，我想親自處理。”
李明看著她，眼中透著幾分不贊同，“他們不值得髒了你的手。”
雖說末世爆發之後，父子相殘兄弟鬩牆的事屢屢發生，也實在算不得什麼新鮮事了，但若是顧家被逼急了，公開顧曦的身份，再借用輿論……
到時候外面那些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議論顧曦。
哪怕李明知道顧曦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但為了這些人，委實不值得。
那些人，也不配。
顧曦卻突然說道：“明哥，您想去南城住一段時間嗎？”
李明愣了愣：“去南城？”怎麼突然想到讓他去南城？
顧曦抬頭看向窗外，緩緩道：“你知道的，我在南城承包了不少土地，撿了個小農場，還種了一個山頭的果樹。不過現在那邊沒人，那些果樹我都拜託給了隔壁試驗田的趙教授……”
說道這裡，顧曦回過頭，看向光幕對面的李明，“現在我農場裡面新培育出來的小果苗，已經開始供給各大基地了，以後我那邊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好，要是明哥你能幫我過去看看，那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你知道的，我不大會做生意。”顧曦有些惆悵的說道。
李明是看著顧曦長大的，她那點小心思，又哪裡瞞得過他？
但他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同意了：“也好，正好中央基地這邊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忙完了，有祁燃和蕭禹他們在，我留在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倒是你那邊…….”
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家裡也沒個人，那一整個山頭的果園，是得有個信得過的人去給你看著才行，這年頭水果可是緊俏貨……”
顧曦也跟著笑了笑，她正要開口，李明卻打斷她的話：“小曦，我們之間，無需多言。我在南城，等你回家。”
“……好。”顧曦垂眸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