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色，從來都是最好的掩護
小溪對岸，秦家兩姐妹拎著西紅柿抱著西瓜回去之後，燒了一鍋熱水。
洗漱之後，姐妹二人如同往常一般又聊了會兒天，才回了屋。
幾分鐘後，屋子裡的燈熄滅了，兩姐妹躺在床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有一條薔薇花藤，藉著濃稠夜色的掩護，順著牆跟，悄無聲息的探出了屋子……
半響後，秦詩睜開眼，偏頭看向一旁的妹妹：“你怎麼看？”
“不好說。”秦意微微搖頭：“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話也不多，但我發現在任何時候，她的眼神都很平靜。但矛盾的是，她某些時候的行事，卻顯得有些簡單粗暴……”
秦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說她種紅薯的時候吧？”
那確實夠簡單粗暴的，哪像別人，伺候莊稼跟伺候自己的孩子似的，精細的不能再精細了。
“不單指這個。”秦意卻搖了搖頭。
她想了想，說道：“上午我和她一起進山抓蝴蝶那會兒，她隨身攜帶的布袋子裡帶了柴刀，但路上卻從未用過，遇到攔路的野草和灌木叢，這姑娘從來都是一腳踏上去……”
那已經不止是簡單粗暴了，甚至還帶著股凌厲的狠勁兒。
倒有點他們軍方作戰隊的意思。
她是真喜歡顧曦那姑娘，若是可以的話，能騙回他們特戰隊就好了，到時候，戰友們就都能吃上好吃的蒸紅薯了。
哦，還有西紅柿和大西瓜……
“秦意。”秦詩看著都快流口水的妹妹，微微皺眉。
秦意回過神，臉上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朝姐姐討好的笑了笑。
秦詩：“繼續。”
“下午你們離開後，顧曦一直都在逛論壇，她對各個方面的問題都很關注……”秦意說完後，遲疑了一下，才不確定道：“還有一件事。”
她微微皺眉道：“中午種紅薯那會兒，她看我的那一眼……給我的感覺，和葉教官很像。”
葉君寒身為異能特勤隊的隊長，公認的人類第一高手，曾經去他們作戰隊，做過一段時間的教官。
姐妹二人對這位葉隊長的印象，都極為深刻。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人長的帥，能力強，天然吸引年輕女孩子的注意，還因為他身上有種很特殊的氣勢。
特別是他的眼神，彷彿自帶精神系異能一般，冷靜、凜冽，讓人下意識的就會服從。
今天，秦意在顧曦的身上，也看到了同樣的眼神。
秦詩微微皺眉，葉隊這些年一直在前方絞殺最兇殘暴戾的變異動物，身上有那種氣勢不奇怪。
但顧曦……據資料顯示只是一個從廢墟地帶被帶回來的流民少女。
連自己多大了，是哪裡人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名字那種。一看，就是從小就在廢墟地帶流浪著長大的。
她又怎麼會……秦詩心裡有些狐疑，總覺得這次的任務，或許沒那麼簡單。
但顧曦的那些資料，也不像是作假。
經過近距離的觀察，秦詩也的確發現，顧曦對某些常識性問題都缺乏瞭解，這很符合她的經歷和來歷。
而且，秦意剛剛也說了，顧曦下午一直都在瀏覽論壇，她在試圖透過這個快速的瞭解外面的世界。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邏輯也沒有問題。
就彷彿，顧曦她，真的就只是一個從小就在廢墟地帶長大，和那些流民一起討生活，並沒有怎麼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卻有著某種特殊種植天賦的……流民少女。
只是……她的異能卻告訴她，隱隱有哪裡不對。
沉吟半響後，她問起秦意另外一件事：“下午催生了那些紅薯之後，我發現你臉色有些發白……”
妹妹秦意已經是七級異能者，按說催生一百畝地的紅薯都沒問題，但今天……
秦意知道她的意思，微微搖頭：“不是異能耗盡的問題。”
“姐，我今天在催生那些紅薯的時候，異能輸出的速度……很流暢。”秦意怕自己說不明白，還特意舉了個例子：
“我平時催生那些植物的時候，異能的輸出，就彷彿是平地的小溪，雖然也沒有阻礙，但速度平緩；
但今天催生那些紅薯的時候，卻彷彿山間垂落的瀑布，很快，很流暢，甚至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說到這個，秦意有些興奮，臉上盪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姐，那種感覺很特別。就像是……速度與激情？”
不過因為身體一下子沒能適應那樣高速的異能輸出，這也就導致了她那會兒的臉色有些蒼白。
秦詩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起了那些紅薯。
“紅薯有什麼問題？”秦意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她姐在問什麼。
她是知道她姐的異能的，想了想，斟酌道：“我之前撿紅薯的時候，私下用異能探查過，顧曦種出來的那些紅薯，和我催生出來的那些，除了個別變異係數略微不同之外，沒有其他不同……”
秦詩卻道：“但昨天顧曦獨自種出來的那些紅薯，變異係數都在左右。”可今天他們種出來的這些，變異係數卻普遍在1以上。
“可植物的變異，原本就沒有規律可言。”秦意皺眉道：“就算是我自己，同樣的種子，在同樣的地點，每次催生出來的農作物的變異係數，也都不一樣……”
如今植物的變異奇奇怪怪，毫無規律可言，想要人為的控制植物的變異，實在是太難了。
就連研究院的那些科學家們，搞了三十年，都還沒能徹底弄明白。
顧曦種出變異係數不一樣的紅薯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秦意是真的很喜歡顧曦那姑娘，想了想，沒忍住道：“姐，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秦詩默了默：“……再看看吧。”
她會把這些發現盡數上報，至於以後……她們是軍人，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
凌晨一點半，顧曦從夢境中醒來，倏地睜開眼。
剛剛夢中的那些情景……已經變成了破碎的畫面。顧曦想，會做這樣的夢，大概是因為乍然聽到了故人的名字吧？
她閉了閉眼，很久就將夢中那些破碎的畫面拋在腦後。
仔細感知了一下屋子外面的情況後，顧曦撐開精神屏障，又給自己套了一個空氣盾之後，這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集裝箱屋子。
她看了一眼小溪對岸，視線在那截暗搓搓探出屋子的薔薇花枝上，微妙的停留了一秒。
然後便運轉風系異能，整個人如煙如霧一般，悄無聲息的融入夜色之中，以極快的速度朝山林那邊掠去。
上午出來抓蝴蝶那會兒了，未免引起秦意的注意，進入那片坡地之後，她特意把人引到了另外一邊。
如今再次回到之前被她掠奪過的那片小山坡，顧曦遠遠就發現，在一片深綠色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小片五彩斑斕的黑色地帶。
正是被她一連掠奪了兩次能量的那片野生綠植。
顧曦檢測過發現，只被她掠奪過一次的那部分異植，變異係數穩點在左右，而被掠奪了兩次那些，變異係數則高達10以上。
果然，她的異能真的能提高植物對那種詭異能量的容納量！
顧曦心頭一沉，視線落在那片黑的五彩斑斕的異植上，小綠芽已經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圍著她的指尖不停的打轉，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那樣濃郁的能量，它可真是太喜歡了。
顧曦莞爾，指尖點了點小綠芽：去吧。
她倒要看看，這些異植的承受極限在哪裡？突破極限後，又會不會惡變？
若是惡變……顧曦隨意坐在野草叢中，開始閉目養神。
今晚，她就守著這片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