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NX1984號廢墟地區
這些紅薯藤的變異，看著已經穩定下來了。
而那種詭異的能量，也似乎在這些植物的體內，達到了某種平衡。
顧曦釋放異能仔細感知了一下，又拿出行動式測異儀測量了它們的變異係數。
結果顯示，這些紅薯藤的變異係數為，雖然還在可食用的範圍內，但其實和遠處的那些變異係數普遍在6以上的野生異植，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能吃，但味道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而那些早先就被魏恆用機器收割下來，堆到一旁的紅薯藤，幾乎和她中午出門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變異係數應該還在3左右。
顧曦看了眼小溪對岸，沒再管這些紅薯藤，起身慢吞吞的回到了集裝箱屋子。
墨黑色的野菊花太大，沒法抱進屋子裡。
顧曦就用土系異能，就地弄了個大花瓶，隨意的放到了一邊。
進門後，她拉開屋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來，單手託著下巴，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曦就那樣坐著，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直到一截小綠芽從她的指尖鑽出來，圍著她的手腕打轉。
“顧曦。”魏恆站到門口，敲了敲鐵皮房門，“地裡留的那些紅薯藤又變異了，恐怕不能吃了……”
這世道就是這麼的操蛋，長在地裡的植物，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變異。
更操蛋的是，關於那些植物變異的原因，至今科學家們也沒有弄清楚。
也難怪論壇上，有那麼多人在感嘆種地的艱難……
可再難，這日子也得過下去不是？
“對面那兩姐妹是什麼情況，你打聽出來了嗎？”顧曦輕撫了下指尖的小綠芽：“我之前在營地，好像沒見過她們……”
“她們是從另外一個營地過來的。”魏恆走過來，從兜裡摸出用塑膠薄膜裹著的一小袋種子，獻寶一般拿給顧曦看：“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顧曦看了眼，沒認出來。
“這是西紅柿的種子啊。”
魏恆看著她，雙眼亮晶晶道：“秦意她們帶了些農作物的種子過來……我剛不是過去幫忙了嗎？回來的時候，她非要讓我拿一些做謝禮……”
“我推脫不過，想到你之前就想種西紅柿，就問有沒有西紅柿的種子？沒想到，她們那還真有。你說巧不巧？”
魏恆將手的種子遞到她面前，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顧曦，一副乖巧大狗狗線上求主人表揚誇獎的模樣。
顧曦的目光從他亮晶晶的雙眼移到他手中的西紅柿種子上，點點頭，是挺巧的。
她記得，西紅柿的種子，可不便宜。
“顧曦，晚上我們吃西紅柿怎麼樣？”魏恆舔了舔有些發乾發白的薄唇，一臉期待的看向顧曦。
這些年，基地的日子也不好過，哪怕是從前在特勤隊，他也極少有機會吃到西紅柿這樣比較昂貴的水果蔬菜。
“可以。”顧曦接過他手的那一小袋種子，點點頭：“但是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太饞西紅柿了，魏恆下意識吞嚥了下口水。
顧曦：“……我不會種西紅柿。”
魏恆：……啊，這……你們木系異能者不都直接用異能催生的嗎？
“不會。”面對他懷疑的目光，顧曦理直氣壯的重複道。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魏恆默默的開啟了自己的個人終端。
你說不會就不會吧。但沒關係，論壇上有西紅柿的種植影片……
不想，他剛登陸官方論壇，就看到了一則彈窗通知。
通知上說，為了幫助拓荒者們更好的開荒種糧，近日中央基地將組織一大批經驗豐富的農學專家奔赴全國各地……
魏恆默了默，將光屏轉到顧曦面前，示意她看。
顧曦：這是要進行現場技術性指導教學？
魏恆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提議道：“要不，咱也學學？”雖然他自己也是個種地的外行新手，但他總覺得顧曦那種簡單粗暴的種植方式有些不對。
顧曦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先學種西紅柿吧。”
上午的紅薯可以解釋為個例，但若是經她手種出來的西紅柿也那樣……那就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小溪對岸還來了兩個新鄰居。
所以這西紅柿必須得是正常的種出來才行。
這對顧曦來說，有點難度。她已經習慣了用自己的木系異能直接催熟植物……
但好在三十年前第二次大變異之後，植物的變異情況原本就沒有任何規律性可言，這倒是給了她操作的空間。
魏恆在官方論壇裡搜尋了一會兒，就準確的找到了有關西紅柿種植的影片。
看完後，二人同時皺眉。
西紅柿這玩意兒嬌貴的很，不比紅薯，隨便種種就有收穫。
最關鍵的是，它得授粉。
說到授粉，顧曦突然想到一件事：
第二次大變異之後，動植物都受到了影響，體內多出了那種詭異的能量，但昆蟲似乎並不受其影響，體內也沒有多出那種詭異的能量。
這些年，經過軍隊的不斷清剿，野外危險係數高的昆蟲，早就被滅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幾乎和末世前沒什麼區別。
只除了體型更大之外。
顧曦想到今天在林子裡見到的那幾只超大號的蝴蝶……或許可以請它們幫忙授授粉？
當然，影片上說了，也可以人工授粉。
但西紅柿的人工授粉需要一種特殊的“紅墨水”，這玩意兒別說是他們了，就連對岸的秦家姐妹手中也沒有。
因為授粉這個關鍵性的技術難題，二人晚上到底沒能吃上西紅柿。
魏恆抹黑煮了一鍋大紅薯。
陰森森的月色下，顧曦抱著個大紅薯，蹲在集裝箱屋子前，看著小溪對岸突然亮起的燈光，扭頭對魏恆道：“營地裡那邊應該有發電機吧？等明天我們多種些紅薯……”
魏恆蹲在她旁邊，同樣一臉羨慕的看著對面的燈光：“你想用糧食換髮電機？也不是不行。不過現在能源緊張，咱們要想用紅薯換髮電機的話，恐怕得多種點紅薯才行……”
顧曦想到自己那尚未開墾出來的一百畝荒地，頓時豪氣萬千的表示：“沒問題。”不管多少紅薯，她全包了。
左右紅薯這事兒已經暴露了，她再遮著藏著，反而更引人懷疑。
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更何況，下午來的那兩個新鄰居倒是給她提了個醒……顧曦還想再看看。
末世之後，這荒山野嶺的，沒通電，也沒什麼娛樂活動。
吃完紅薯後，二人就打算洗洗睡了。
分開前，顧曦突然回頭問魏恆：“對了，當初，你是從哪兒把我撿回來的？”
魏恆剛走到自己的集裝箱屋子前，正打算推門進去，聞言回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記得自己昏迷前在什麼地方了？”
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但顧曦的視力彷彿並沒有受到影響，她盯著魏恆看了一會兒，才道：“我那會兒餓了好幾天，異能也出了些問題，腦子有些不清醒……”
“這樣啊。”魏恆說道：“我們是在NX1984號廢墟地區發現你的……”
顧曦：“我聽周叔說，那天，是你最先發現我的……”
“對。”魏恆點頭道：“那天，我跟著周叔他們過去拾荒……發現你的時候，你昏迷在草叢裡……”
他笑著將撿到顧曦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末了，玩笑道：“都說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許，顧曦，我這後半輩子……的糧食，你可得全包了。”
顧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頭應下：“……好啊。”
說完，她推開自己這邊的鐵皮門，進了屋子。
深夜，顧曦躺在床上，雙眼卻亮如星辰。
她突然問魏恆是從哪裡撿到自己時，魏恆的反應很自然，詫異的眼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且，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從他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惡意。
難道，那兩個新鄰居的出現，以及那一小袋西紅柿的種子，真的只是偶然和巧合？
……再看看吧。
半響後，顧曦合上了眼。
還有那個NX1984號廢墟地區，她得找個時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