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書中記載。

紫月在這個世界是一直存在的,並不是突然出現。

而當紫月升起時,妖邪鬼物便會甦醒,或修煉,或作亂,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幹些不可言說的勾當。

故而大多數的時候,天黑之後大家都是緊閉門戶,少有出門,以防被妖邪鬼物所纏。

當然,城內要安全一些,有【古寶】攜大獻國運護持,可鎮壓妖邪。

不過,依舊兇險。

畢竟,【古寶】終究是死物,雖能壓制妖邪鬼物的力量,卻不能主動降妖除魔。

至於城外?

則是普通人不可去之地。

當然,這是指黑夜,白日裡城外還是很安全的。

李歲酒漸漸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原來這個世界的【白日】和【黑夜】,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觸發的關鍵點,便是紫月!”

接著,又往後讀了一些奇談故事。

從記載來看,鬼物想要害人,大多還是需要一些【欺詐】或者【迷惑】的手段。

就如茶樓中的說書人所講,水鬼要食孩童,便要靠著鼓點吸引,又要以魚誘之,方可獲得成功。

這讓李歲酒想到了昨日的趙四。

趙四同樣也是說要‘還魚’。

而且,還曾誘騙李歲酒開門,若是不開門,大抵應該是無法施展手段。

“看來我想的沒錯,鬼物由人所化,天生便弱於人,想要害人性命,就必須要靠著迷惑和欺詐。”

不過,書中又談及到了強大的妖邪。

這種就和孱弱的鬼物有些區別,能被稱為妖,大多都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慶幸的是,妖邪都有著極高的智慧,知道城內有【古寶】鎮壓,一般不會輕易進城。

李歲酒將手裡的書翻了一會,很快就翻閱完成,這本雜記實在太薄了一些,奇談之說不過十一二篇。

等到店主將茶水和糕點上來後,便又再問店主:“還有沒有奇談雜記之書?”

店主卻說只此一本,再多就沒有了。

看到李歲酒有些不信。

又言:“這類雜記並不入流,故而寫的人其實很少,而且,這類故事若不是有過經歷,實在無法著寫。

可大多撞上鬼物妖邪的人,終是死了,又豈能留下故事?

一些跑江湖的人士倒是知道一些,只是,這類人分散太廣,想要從他們口中獲得故事再整理,實在困難。

故而,誌異奇談的故事,大多隻能在茶樓酒館間流行。

畢竟,說書的先生,只需要說上一兩則,便可得些賞錢,真要說將故事著書成冊,卻是極少的。”

想了想後,又補了一句:“店內有此一本,已是難得,即使是再大的書局,怕也不會超過兩本。”

聽到這裡,李歲酒就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這本《周遊奇談》會這麼薄了。

原來這個世界不單單是故事爛,而且,還少!

這簡直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好!

於是,便直接問道:“若我有故事,可成書藉,能否賣錢?”

“賣的賣的!”店主回答得極為爽快:“這類書藉看得人其實是最多的,別說是出書成藉,即便是一兩個新故事,亦是賣得極好。”

說著,還拿出了租借的記錄。

果然,這本《周遊奇談》是租借率最高的。

待到將租借記錄展示後,店主就又道:“懷瑾若真有什麼有趣的故事,只要能寫出來,我德雅靜軒都願出高價!”

到了這時,店主就顯示出了十足的商人本性,誇誇其談,深入的剖析其中利潤,就差將口水噴李歲酒臉上。

李歲酒心裡就笑了起來,正如他觀察的一樣。

這位店主,並非真正的讀書人。

如此,便沒了顧忌:“既如此,這本《周遊奇談》便當借我參考吧。”

“???”店主。

沒給店主太多反應時間,李歲酒順手就將《周遊奇談》和《大獻地理志》,一起揣進了懷裡。

店主一時有點懵:“懷瑾,你揣這本《周遊奇談》便罷了,為何還將這本《大獻地理志》也一併揣上?”

“以後你我合作,賺取的可是大利潤。”李歲酒將砍柴刀和竹簍拿了起來:“店主也不想我和其它書局合作吧?”

“……”店主。

“對了,還不知店主名諱?”李歲酒施下一禮。

“在下季常來。”看李歲酒施禮,季常來自然也是馬上回禮。

“好名字,就憑這個名字,我以後便會常來!”李歲酒笑得春風得意。

說完,將剩下的糕點也一併揣上。

直接就出了【德雅靜軒】。

季常來僵立在原地,完全反應不過來。

等到回過神來時,李歲酒早就出了店門走遠了。

直到這時,季常來才想起,李歲酒不止揣走了他的兩本書,茶錢和糕點錢也沒給。

“等等,懷瑾,你的茶錢還沒有付!”

“那可是上好的嶽山雲霧!”

“還有糕點……

“我特麼……我們還沒有開始合作呢?!嗚~你就……氣煞我也!!”

“……”

李歲酒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你以為你叫的聲音夠大,我就不白嫖你了?

生意人,竟還這般天真。

懷裡揣著白嫖來的書藉和糕點,心情就越發的好了起來。

他準備讓經典名著《聊齋志異》在這個世界綻放光彩,亦算是給這個世界送上一份【見面禮】。

既然帶著記憶而來,終歸是要留下一筆濃墨重彩。

至於開篇寫什麼?

他已想好。

先寫《聶小倩》。

原因是《聊齋志異》的故事本就是鬆散的,想要一炮而紅,總要拿出一篇經典。

當然,一篇《聶小倩》肯定是不夠看的,還得再加幾篇,到時候絕對能在這個世界掀起一股聊齋狂潮。

於是,沒有再逛。

徑直的回了【懷瑾草堂】。

……

到了懷瑾草堂,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一夜未歸。

草堂卻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改變。

曲幽的小徑依舊如蛇,兩朵佛蓮靜靜的躺在大水缸中。

老榆樹上的花蕊倒是開得更盛了一些,想來再過一個月,上面就該長出一串串榆錢兒,不止能吃,還能泡酒。

李歲酒推開木柵,走了進去。

最先進入的自然是廚房。

開啟鐵鍋上的蓋子,就見裡面擺著三個饅頭,外加一小塊肉糕和一碟青菜,除此之外,竟還有一個煎好的雞蛋?

看來倩兒並未失約,昨夜是來過的。

只可惜,自己卻被紀青竹給強行留宿,不然,昨夜的草堂內定有一番春雨綿綿。

想到紀青竹就想到福善堂,想到福善堂又想到童小棠……

“童小棠的扎紙術倒是一門奇技,要是有機會,還真想給她出出主意,好好的改良改良!”

正想著,就見屋頂上有一道黑影躍下。

定晴一看。

竟是昨夜的那隻黑貓?

漆黑的毛色,明亮而光滑,金色的眼睛,燦燦生輝。

小小的黑貓端正的坐在地上,打量著廚房內俊俏的書生,眼神裡竟然有著強烈的欣喜。

“喵嗚~”

又是這隻黑貓?

李歲酒嘴角一揚:“說,趙四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喵!”

黑貓頭一歪,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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