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夜色寂寥,深夜的亂葬崗,格外寂靜冷清,一座座破敗不堪的墳墓土包聳立在月色下的山巔上,顯得格外醒目,月光下一座座黃土包的泥土開始鬆動了起來。

松墳土有巴掌大那麼一片直接滑落了下來,緊接著,土包上鬆軟的墳土先是陷下去了一大塊,接著又慢慢的凹了出來,慢慢四散,滑落,一大片的泥土開始鬆動,往上面凹出來,像是泥土下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一樣。

一座墳在動,兩座墳,三座墳……

“沙”墳土翻開,一大片墳土滑落,一隻手從墳土中伸了出來,但是很噁心嚇人,皮肉的顏色成青紫色,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腐爛,帶著膿水,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在上面蠕動,那是蛆,

“沙!”

又有一隻手從另一座墳土中伸了出來,掀開墳土,這是一隻枯骨,只有骨頭,到最後,整個墳墓的墳土直接從頂部向四周破開,

“沙……沙……”

越來越多的屍體從墳裡爬出來,慢慢地向藍雨和王謙包圍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謙……謙哥……”藍雨渾身瑟瑟發抖,“怎麼辦?這些……”

王謙慢慢地將藍雨從背上放下來,嘀咕道:“那臭娘們兒,居然還搞這些小動作來噁心我!”

說著,王謙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紫色符篆,一臉肉疼道:“藍雨啊,你可得補償我啊,我這張符篆可是真正的靈符啊,現在為了你,可就得毀了!”

藍雨一臉愧疚道:“謙哥,這個……很貴重嗎?”

王謙哭喪著臉,道:“你說呢,這張符篆可是連土地公都能打的……唉,作孽啊!”

“給我起!”

王謙一聲大喝,滿頭黑髮狂舞,手中劍指一揮,手中符篆紫光滔天,凌空懸掛,隆隆咒言自鳴,宛若諸天神明在禪唱,灑落無盡神聖的光輝,將這裡籠罩,那橫空中居然出現一副星辰圖直接炸開。

“分!”

王謙大喝,手中劍指一挑,一道道符文成片,向前衝擊,黃金色的光芒將前方淹沒。

在滋滋聲中,那一道金黃色光芒的炸碎,強大的符文之力一化為三,化出的符光,三化為九,無限分化,瞬間演化成很多的符篆在空中飛舞,繞著王謙旋轉!

“疾!”

王謙劍指一揮,那些符篆迅速橫空而來,頓時讓天地氣機紊亂。

“轟”的一聲,無數符篆像是一道道劍雨射出,霧靄散發,金色光芒飛了出去,熾盛無比,宛若毀滅之光,朝著那些屍體轟然而至,被符篆打中打中,一聲聲“嗤嗤”的冒著黑煙,迅速消失。

看著包圍圈被打通一個出口,王謙一把拉住藍雨,大吼道:“走!”

隨著王謙的奔跑,他身上一圈圈的金黃色和紫色符篆交替環繞,所過之處,盡皆沒有阻擋!

在損毀了紫色靈符為代價之下,王謙倒是有驚無險的帶著藍雨逃離出來了,回到車上,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藍雨扔在後座,他自己開著車就往羊口鎮趕了。

回到了家之後,王謙就給藍雨安排了一個房間,而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就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

藍雨習慣早起,但今天她很沒精神。

沒辦法,昨天遇到的一切,讓她的世界觀受到了太大的衝擊,土地爺、鬼、屍群……

她昨晚沒睡好,折騰到大半夜才堪堪睡著,天還沒亮,又從噩夢中驚醒了。

起床了之後,一出門就看到王謙家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讓她心臟跳了又跳,好在是白天,到是還沒有那麼害怕。

簡單洗漱了一下,她就拿出她的筆記本開始碼字。

藍雨是一個作家,前段時間一直在準備開一本新書,而題材就是關於中國的靈異文化,這也是她專門聯絡宣恩方丈的願意,來羊口鎮也是為了能從宣恩方丈那裡多瞭解一點。

只是,讓她詫異的是,還沒見到宣恩方丈,就遇到了讓她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事情!

她在電腦上寫道:

……

到了羊口鎮時,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叫王謙,他身上充滿了神秘,好像有一團迷霧……

藍雨的字剛剛碼到這裡,就看到王謙從他的房間裡出來,嘴裡叼著一根菸,頭髮亂糟糟的,穿著一個人字拖,氣勢洶洶的就往外走。

“謙哥,你幹嘛去?”藍雨喊道。

王謙頭也不回,道:“去凌雲寺,找老和尚算賬!”

“等等我,我也去!”

藍雨合上筆記本就追了出去。

羊口鎮被一條河貫穿而過,這條河叫下川河!

在下川河邊的一座山上,有著一座寺廟。

那座寺廟門口的牌匾上寫著——凌雲寺!

王謙帶著藍雨走進了凌雲寺。

迎來的是一大片鋪著石板的空曠場地,王謙飛快的走過大院,來到大雄寶殿,裡面有一尊釋迦牟尼佛像,王謙抬頭望了望佛像,雙手合十,恭敬道:“我佛慈悲!”

釋迦牟尼佛像旁邊還有兩尊佛像,一尊是觀世音,一尊是彌勒佛,皆是面泛笑容,惟妙惟肖,生趣盎然。

走到佛像前,他取出三炷香點燃,插在香案上,這才出了大雄寶殿。

藍雨對著寺廟很好奇,一直東張西望的,還拿著相機在拍照。

王謙皺了皺眉,覺得這樣不好,但他也沒有阻止,只是淡淡說道:“藍雨,適可而止,莫要打擾了眾多菩薩!”

藍雨吐了吐舌頭,俏皮一笑,道:“知道你,神神叨叨的,”說道這裡,她突然又道:“對了,謙哥,昨天不是說要給土地公公搭建土地廟嗎,你什麼時候弄啊?”

“放心,不會拿你開玩笑的,先找老和尚算賬,娘希匹的,居然敢玩我!”

王謙一邊說,一邊氣沖沖的往內院走去。

寺廟裡很安靜,抬頭一眼便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寺廟也不大,卻又一種生生不息的感覺,寂靜的氛圍中,幾隻鳥兒正在嘰嘰喳喳的叫著。

“叫什麼叫,閉嘴,聽著煩心!”

王謙看了一眼在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鳥兒,衝著那群鳥大吼了一聲,沒辦法,他對這個寺廟充滿了怨念,又因為昨天被宣恩方丈坑了一把,更是不爽,一到這裡,就難得會有什麼好心情。

這時,宣恩方丈走了過來,他是凌雲寺唯一的一個和尚,慈眉善目的,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王謙施主,你心又不靜,著相了!”

一看到宣恩方丈,藍雨急忙走上前,喊道:“宣恩方丈!”

宣恩方丈點頭,“阿彌陀佛,藍雨施主晨安!初至當塗,可有何不適?”

藍雨笑嘻嘻的指了指王謙,道:“方丈,我倒是沒什麼了,只不過我看謙哥他好像有問題?”

“哦……”宣恩方丈望向正昂著頭,叼著煙,一副找麻煩模樣的王謙,道:“不知,王謙施主有何不適?”

看到這老和尚明知故問,王謙橫眉豎眼道:“老和尚,你說,昨天的賬怎麼算,你居然坑我,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裡外不是人,還丟了一張靈符?”

“阿彌陀佛!”

宣恩方丈打了一個法號,看了看王謙背後的藍雨,微笑著說道:“王謙施主,你不是成功將藍雨施主帶來了嗎?”

“嘿……”王謙非常不爽,道:“聽老和尚你這口氣,我就應該被你坑是吧,你說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就心眼這麼壞呢?土地公那事兒我就不說了,畢竟是突發事件你可能也不知道,但那女鬼的事兒,你是知道的吧?”

“阿彌陀佛,貧僧知道!”

“那就對了,你明知道那女鬼道行高深,和藍雨又是前世冤仇,你就騙我去,好人都讓你當了,我又出力又出東西的,結果裡外不是人了,你怎麼就這麼壞呢?”王謙說道。

“施主息怒,”宣恩方丈平靜道:“昨日之事,的確乃是貧僧之過,但貧僧也實屬無奈之舉,要救得藍雨施主,除了你尋道王家四公子之外,沒人能夠辦到……”

王謙翻了一個白眼,吐槽道:“能不能別老是揪著我那句話不放,那都是年少輕狂不懂事……”

“哪裡哪裡,”宣恩方丈微微搖頭,道:“在貧僧看來。這恰恰說明了王謙施主你的道法精深,貧僧佩服得緊……”

“停!”

王謙擺了擺手,道:“行了,宣恩方丈,您也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就直接說,打算怎麼補償我?”

“貧僧出家之人,沒有什麼身外之物可以補償施主,若是施主願意,貧僧可以為你念經祈福。”宣恩方丈說道。

“哎喲,我這暴脾氣,”王謙擼著袖子,惡狠狠道:“你這老和尚就是不打算講理了……”

“誒誒誒,謙哥,謙哥……”

藍雨一看王謙這架勢,以為王謙是真的要動手,急忙拉住王謙,說道:“謙哥,別這樣,昨天的事情都怨我,要不,我補償你?”

王謙盯著藍雨,一句話不說,

看得藍雨心裡一突一突的,“謙……謙哥,你要幹什麼……”

“哪能啊!”

王謙突然滿臉堆笑,笑呵呵說道:“來來來,老闆,咱們這邊詳聊哈……你看我昨天那麼辛苦,幸苦費起碼也得多給個二三十塊吧……”

藍雨:“……”

宣恩方丈:“……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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