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驛丞只得對案件進行宣判,草草將它結束。

“經過半日的審理,案情已然明瞭,蘇家和趙家主她們,都是無辜受牽之人。”

“奈何蘇家中了匪人設計,傷亡慘重,本官著實於心不忍。”

“如今死者為大,還望眾位伸出援助之手,幫她們將親人安葬,讓他們能夠入土為安。”說到這沉重的話題,驛丞也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圍觀的人其實心裡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只是主審的大人不開口,他們也不敢去搬運屍體。

且不說蘇九凱曾是他們的同僚,就是在流放的路上,大家也是一起經歷了許多的人。

如今他客死異鄉,他們看在眼裡,心中也難免有些傷感。

所以,在接到驛丞的請求之後,眾人一起出動,收拾的收拾,挖坑的挖坑,不過半個時辰,就將他們父女下葬了。

“至於你們幾個貨郎,雖說也是對方算計中的棋子。”

“可是你們並非完全沒有過錯,都怪你們色慾燻心,做事完全不計後果,才會釀出今日的慘劇。”

“早在你們進入房間,發現了兩位姑娘不正常的時候,就應該及時稟報,而不是私下就與她們發生了關係。”

“本官就罰你們,一人交出十兩銀子,賠給這對母女,算是安葬費用。”驛丞知道,十兩銀子對這幾個人來說,也不算少了。

而這幾十兩銀子,雖說幫不上她們什麼大忙,但至少也能讓她們在短時間內,日子好過一些。

蘇映月依舊那般冷靜,對於他的判決沒有任何意見,“大人英明,多謝大人為民女主持公道。”

她還沒站起身,之前暈倒的周氏,這才悠悠醒來。

“我怎麼了?這是哪裡?”周氏目光渙散,神情呆滯。

“娘,你怎麼樣了?”蘇映月急忙來到母親身邊,關切地詢問著。

“哦,是孃的好月兒呀,咱們這是在哪裡啊,你爹和你妹妹呢?”周氏說著,用眼神開始四處尋找他們的蹤影。

“娘,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了嗎?”蘇映月看出來了她的異樣,試探性的問。

“發生什麼……我們發生什麼了?”周氏想了想,最後還是向女兒尋找答案。

蘇映月對於母親現在的情況,不知道應該是開心,還是要難過。

她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並且還變得有些神志不清。

但是這樣也好,不用清醒的記得曾經發生過的傷痛,就這樣迷迷糊糊地活著吧。

“母親,是月兒不孝,未婚懷了孩子,爹爹想要打殺月兒,是母親攔下了他。”

“所以父親一氣之下,就將我們逐出家門,讓我們跟著這些罪人一同流放。”蘇映月胡亂編著謊話,哄騙著自己的母親。

“哦,是這樣。”周氏聽完之後,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情緒,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月兒你不要怕,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你犯了什麼錯,娘都會原諒你的。”

“你放心,不管到了哪裡,娘都會保護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周氏說的一臉認真。

蘇映月其實知道,這是母親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

可是這一字一句聽在心裡,卻比任何話語都更讓她覺得暖心。

她哭著喊出了一聲“娘”,就撲到了周氏的懷裡。

現在的她,就剩下母親這一個親人了,她完全不介意,母親現在是什麼狀態,只要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就好。

“不哭,不哭了啊,孃親在的,月兒不用怕。”周氏就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言細語的安撫著她。

她的手輕輕拍打著蘇映月的後背,竟讓失聲痛哭的蘇映月,莫名的一陣心安。

還好,還好老天還將母親留給了她!

看到這一幕的人,尤其是那些婦人,無一不為之動容。

或許這就是母親吧,就算是瘋了,她依然認得自己的孩子,也會條件反射的心疼和保護著她。

“月兒,你悄悄告訴孃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呀?”周氏的模樣沒有責備,只有關懷。

蘇映月突然覺得,面對這樣的母親,她竟是無比輕鬆,沒有一點壓力。

“這個孩子是……”她正打算告訴母親真相,再次說明這個孩子的身份。

“住口!”白傲霜冷冷的打斷了她。

之前一直沒插上話,就讓所有人都誤會,他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可是這個鍋,他才不願意背!

現在周氏已經瘋了,對於一個瘋子,如果認定了這個事實,那麼她以後,就會沒皮沒臉的來將自己認作女婿。

長此以往,雖說家主知道他跟蘇映月並沒有關係,但是也肯定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他這才跟家主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情感,可不能被這母女倆給瓦解了。

更何況他神醫谷,也不會背上這樣的汙點。

“大人,雖說案子已經結了,但是白某還有一事需要說明。”

“當初身處山寨中的時候,白某的確中了算計,被那個女土匪下了藥。”

“但是由於白某是神醫谷的人,血脈當中的抗毒能力,天生就與其他人不一樣。”

“所以在中毒後不久,體內的毒素便自行消除了。”

“至於她是怎麼中毒,又跟誰發生的關係,白某一概不知!”白傲霜用冰冷的語氣敘述著。

這冷淡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在說自己的事,就像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其實這件事跟驛丞沒啥關係,案件也已結束,他根本就不用再管。

但是出於對蘇映月的同情,他認為,如果是白傲霜單純的不想負責任的話,他倒是願意,幫一下這個無助的女子。

“白少谷主說的言之鑿鑿,不知有何證據能夠證明,她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呢?”

雖然自己這樣說,會有離間人家夫妻感情的嫌疑,但是他始終想站在公正的立場,為她說幾句話。

說不定那個趙家主心一軟,就成全了他們呢?

如此一來,也未必不算一件好事。

他覺得自己審案不僅能夠明察秋毫,而且還是這樣一個熱心又正義之人。

當真是自己把自己,都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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