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好心的吳允真
吳允真把白米粥熬好,大家就著雜糧餅子,早餐也飽飽的吃了一頓。
其他人雖然只有雜糧餅,但是好歹也能裹腹,多少有點支撐走下去的力氣。
“時間到,繼續趕路!”朱立大喊一聲,所有人不得不起身集合,準備出發。
雜糧餅太硬,還有人才啃到一半,但是不敢拖住流放的行程,只能邊走邊吃。
“家主,你給我編的帽子我好喜歡,若也給我配幾朵花就更好了!”林歌戴著新草帽,像只花蝴蝶一樣穿梭往來。
趙凌姍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繼續推著手推車,上面依然坐著穆武。
“家主,我不怕曬黑。”穆武微側著頭,輕聲對她說著。
他想讓她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嬌氣,不會麻煩她為自己編帽子。
“嗯,挺好。”趙凌姍隨口回道。
從她的審美角度,他的五官配他的膚色特別合適,所以他不需要防曬。
只是另外幾個夫君,曬黑了挺可惜的。
不過他們又沒像林歌那樣提出要求,需要自己幫助,她自然也不會去為他們做點什麼。
黑點沒關係,加點藥水一泡就白了,只是白得沒那麼自然而已。
“孃親,我也想坐小車車!”流放的人群中,響起一聲稚嫩的聲音。
“噓,霖兒乖,咱們現在正流放呢,沒有車給咱們坐。”程氏小聲的跟兒子講道理。
她害怕兒子哭鬧起來惹惱了官差,會連累家人受罰。
“可是,那個叔叔,就坐在車車上面呀!”周治霖奶聲奶氣的說著,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著坐在推車上面的穆武。
“那輛推車是別人的,只能坐他們的人,其他人不給坐。”程氏耐心的給兒子講道理。
“那麼,霖兒不坐車車了,霖兒也要背背!”周治霖大概聽懂了母親的意思,於是他換了個要求。
“霖兒乖,你是男子漢,自己可以走很遠的,對不對?”
程氏自己也是處於筋疲力盡的狀態,想要背兒子一會兒,卻也有心無力。
“可,可是,霖兒的腳腳好痛,霖兒走不動了……”他覺得很委屈,卻又強忍淚水。
“蕊兒妹妹都有人揹著,為什麼沒有人願意背霖兒?”這一路走來,他特別羨慕妹妹,總有家裡人換著背。
“這……因為她比霖兒還小,連路都走不穩呢!”
“你是哥哥,你應該讓著妹妹,你忘記了嗎?”程氏也很無奈,現在一家人都很辛苦。
女兒才一歲,確實沒辦法跟著走,所以算是享受了一下特殊待遇。
但是,兒子其實也才三歲啊……
“孃親,我可不可以,不做哥哥?”他的大眼睛裡面噙滿淚水,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兒子的話,讓程氏的心一陣抽痛。
“孃親背霖兒走一段,等霖兒的腳腳沒有那麼痛了,再自己走,好不好?”程氏咬咬牙,終究答應了兒子的要求。
“嗯嗯,孃親最好啦,霖兒可喜歡可喜歡孃親啦!”周治霖開心的拍著小手。
程氏蹲下身去,等兒子撲到她的背上。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她本也是一個嬌弱的大家閨秀,奈何眼下的情況,容不得她再柔弱。
就算再苦再累,她也想要儘量對孩子好,讓孩子少受些苦。
三歲的小孩長得白白胖胖的,壓在她的身上,尤如一座小山一般。
但是她強忍著腳底鑽心的疼和全身的痠痛,一步一步艱難的跟著隊伍緩慢前行。
“夕兒,你歇會,讓我來揹他吧。”周博文心疼的說。
程氏轉頭看到丈夫身上的桎梏,堅決的搖了搖頭,“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夫君莫要擔心。”
流放中的男人的女人,戴的腳鐐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男人的要沉重許多,而女人們的基本上沒什麼分量,除了行動有些不便之外,就是磨破皮的地方特別疼。
周博文雖然心痛妻子,但也沒有堅持,因為他還要跟其他人換著背女兒。
他和妻子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趙凌姍的手推車,他們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羨慕過別人。
而他們這邊發生的事,恰巧都被吳允真看到。
在艱苦條件下,相親相愛的家人,是如此難得!
吳允真好一陣感動,鼻尖有些發酸。
他追上趙凌姍,想了想之後,還是開口說道,“家主,周大人家有兩個年幼的孩子,一個三歲,另外一個才一歲。”
“他們現在都走不動了,家主能不能借車給他們用一會兒?”
“穆武怎麼辦?”趙凌姍頭也不抬的問。
被家主提到自己名字,穆武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感動。
原來家主可以,維護他至此!
“家,家主,我可以自己走。”穆武已經收到她的愛意,所以不想影響她做好事。
這時候趙凌姍突然停下車子,很是不耐煩地說:“我只說最後一次,若是你成廢人了,我會毫不猶豫的丟掉你。”
差點就脫口而出,會把他做成標本,想想還是算了。
他們可能聽不懂,標本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是我們家,唯一有武功的人,你的身體有多重要,還需要我說嗎?”她話說到這裡,算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穆武只是默默的低下頭,他知道她的每一句話,乍聽之下,像是很無情。
但她肯定愛慘了自己,才會說出這些話。
這時候他早就忘了,要配合做好事的事情。
他覺得臉頰燙得厲害,所以頭埋得更低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而吳允真卻是非常明白,他這樣代表什麼。
真是沒用,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隨口兩句話,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此時的吳允真,是打從心裡看不起他。
一氣之下,吳允真負氣的說:“家主,我來推車子,然後加上那兩個孩子,可以吧?”
趙凌姍看了他一會,她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讓人看不出喜怒,“好,你來。”
然後她竟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她知道吳允真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既然他想救苦救難,那麼自己就成全他一次。
趙凌姍一點也不關心他是否推得動,能推多久,而是難得的,欣賞起沿路的風景。
遇到合適的草藥,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移植到空間裡。
徐之墨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微不可察的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