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若說太一城中誰最風光,恐怕也就只有丁火了。
王遊的囑託,韓林特意將那些實力低微的蝦兵蟹將,優先交給丁火處理。
而丁火,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引起暗探中的強者反抗,每次都是獅子搏兔,佈局周詳,行動更是乾淨利落。即便被那些強者發現端倪,也早已抽身離去。
隨著真龍御靈學院暗探的頭顱,擺放在崇文塔前,整個學院弟子更是歡欣鼓舞,這些暗探平時就沒少針對學院弟子,如今一掃陰霾,自然不斷讚頌丁火的威名。
賈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不由焦急起來,即便丁火對他的態度依舊謙恭,可隨著學院內弟子之間,對丁火的歌功頌德愈演愈烈,甚至有傳言,丁火才是總門主的最佳人選。
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便是王遊當眾在列天台對丁火的嘉獎。
耳畔聽著周圍弟子對於丁火的崇拜恭敬,賈木終於坐不住了,隨即走出,朝王遊行禮一拜。
“司首大人。”
王遊故作疑惑,不由看著賈木,“賈門主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丁火也是相當配合,面露恭敬,露出請教的表情。
“司首大人,丁門主乃迦樓羅的中流砥柱,這幾日甚是辛苦,不如讓丁門主暫且休息,餘下的盜匪交由我等處理,也算是給其他人一些鍛鍊的機會。”
賈木笑著開口,而其他幾位門主,本就是他的追隨者,聽到這話,也是紛紛上前附和。
搶功!
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賈木這就是赤裸裸的搶功。
而且,如此當眾開口,更有一些逼宮的意味。若王遊拒絕,那就擺明了是偏袒丁火,那賈木等人也有了說辭,事後暗中挑撥,更可指責王遊任人唯親。
只可惜,賈木永遠沒有想到,這卻是王遊給他準備好的大坑。
你捨得死,我捨得埋!
但該演的戲,總要演下去,王遊不由皺著眉,盯著賈木,面色一沉,很是不悅。
若可以,賈木自然不想得罪王遊,可這潑天的功勞,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迦樓羅是王遊的迦樓羅,賈木如今的地位,已經算到了極致,超越不了王遊,超越不了夜予歌。
既然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希望,那就不如換個更大的舞臺。
迦樓羅眾,終究只是弟子之間的組織,終究要出師的,那這所謂的權力不過是無根之萍,毫無意義。
積累功勞,成為坤州御靈學院的導師,從而成為學院高層,這就是賈木的目的。
原本,還認為真龍暗探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如此苦差事交給丁火,對賈木來說,無疑一舉兩得,可丁火這幾日的表現,讓賈木頓感之前有些小題大做,高看了那些暗探的能力。
這麼輕鬆賺取功勞的肥差,哪裡還肯交給丁火?
“好。”
最終在賈木眼中,更像是被迫無奈的王遊,點了點頭答應此事。
“謝司首大人。”
賈木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丁火面前,接過其手中的暗探名單,緊緊抓在手裡。
“這就是登上更高舞臺的階梯!”
此刻賈木的心情豪情萬丈,激動不已。
環顧臺下弟子,享受著崇拜的目光。只不過,這所謂的崇拜,恐怕也是他自己腦補的。
當然,最後賈木也沒有得意忘形,還是朝丁火冠冕堂皇說了幾句互勉之言。
丁火心知肚明,加之王遊提前交代過,此刻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著臉沒有再說什麼。
丁火的惱怒可以預見,但賈木此刻不在乎這些,只是不斷維持著他謙卑有禮的高大形象。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王遊眼中。
“可惜了,這麼好的人才。”
心中暗歎一聲,對於王游來說,賈木如今越得民心,那事後所能造成的效果也就越大,其實,在王遊的計劃中,剛才搶功的話,應該是賈木安排其他人開口,賈木只要維護自己高大光輝的形象即可。
只可惜賈木太沉不住氣,自己跳出來,如此就單單剛才搶功的行為,就在迦樓羅弟子心中減分不少。
不過還好,影響不大。
這貨現在起碼在挽回形象。
實話講,賈木確實是難得的人才,有心機,有手段,更有野心,只可惜他的對手,是王遊。
與此同時,雷神大殿內。
眾人沉默不語。
雖然熱度早已過去,一些其他勢力的掌權者也選擇離席,畢竟這攻心道試煉,也只為了瞭解一下雷獄所的年輕一代。
可王遊每一步的謀劃,對於這些掌權者來說,都是不斷重新整理認知。
相較於其他那幾位界主子女的表現平平,王遊這邊確實是最精彩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加之每一步,王遊也沒有特意掩飾,對於所有佈局一清二楚的他們,看著洞察鏡內,自鳴得意的賈木,心裡五味雜陳。
對於其這種人家挖坑,自己上杆子往裡跳的行為,既沒有鄙夷不屑,也沒有一笑而過,皆是將自己置身其中,不由捫心自問,又該如何?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王遊會代表雷獄所參加九龍問鼎,如此自家子弟同臺競技,又豈與之為敵?
更誇張的是,事到如今,所有人都還不知道王遊的實力底細。
“該死,這個傢伙哪裡冒出來的。”
雷獄所特意安排各方勢力大佬建立的別院內,蕭無情不由大發雷霆。
“怕什麼,攻心道內靈力壓制,這些陰謀詭計才能擺上檯面上,可在九龍問鼎的博弈中,在絕對實力面前,不過是土雞瓦狗。”
蕭無情對面,一個年輕人冷笑一聲,毫不在意。
“這傢伙跟雷神那個老王八蛋一樣讓人討厭。”
蕭無情深吸一口氣,毫無形象地罵了一句,顯然對於雷神耿耿於懷。
“無意,長生什麼時候過來?”
片刻,平復心情之後,蕭無情不由看著對面的年輕人,開口詢問道。
“唉。”
蕭無意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蕭無情面色一怔,隨即好像想到什麼,雙眼一眯,“不會又跟子規組織那個姓曲的在一起吧?”
蕭無意聳了聳肩,哈哈一笑。
“算了,哪個少年不多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