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

王輔聲音發飄,馬槊從一名烏桓騎兵胸口抽出,再一次向前指。下一秒,一名烏桓騎兵在驚慌失措中將自己的胸口送到了槊鋒前,噗的一聲,又給捅了個透心涼。王輔沒有抽出馬槊,而是憑著奔馬的速度繼續往前衝,將四米長的槊杆一推到底,不出意外的又將一名烏桓騎兵給捅了,兩個穿成一串!

馬槊在騎戰中威力無疑是極大的,如果敵軍兵力夠密集的話,一擊便能將兩三個人捅成一串。但它有個壞處,就是太長了,在人員密集的混戰中很難及時拔出來。王輔也沒打算將它拔出來了,將兩名烏桓騎兵穿成一串後,他果斷放棄馬槊,拔出腰間的長劍,朝著亂作一團的烏桓騎兵殺去。

六百虎騎基本上都一樣,在馬槊刺穿一兩名敵人之後便果斷撒手,拔出長刀對著已經被衝得七零八落甚至已經崩潰的烏桓騎兵瘋狂砍殺。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李睿教給他們的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古怪戰術居然真的有用,至少夾槍衝鋒是真他孃的好使,只一擊便報銷了三四百名烏桓騎兵,將他們衝得潰不成軍!

這位李校尉,還是有點本事的,以後得對他稍稍客氣那麼一丟丟!

這種隊形密集、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地向前猛衝的衝鋒戰術威力無疑是極其恐怖的,尤其是還用了四百具裝重騎當開路先鋒,那根本就沒法抵擋,申虎、申豹所率領的兩千烏桓突騎一個照面就被衝到崩潰,先是被那四百具裝重騎像收割機割麥子一樣一叢叢的捲進去,然後變成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丟擲來,接著又被六百虎騎用馬槊捅得人仰馬翻,隊形完全混亂了。烏桓騎兵露出驚恐甚至絕望的神色,不顧一切地勒轉馬頭四處逃竄,申虎、申豹又驚又怒,揮舞長刀連斬數名逃兵,然而潰敗之勢還是無法遏止。

申虎揮舞長刀怒吼:“你們這些懦夫,都給我停下來!誰敢逃跑我就……”

沒等他把話說完,羊繡猛的一箭,正中他的額頭,幾乎洞穿了整個頭顱。申虎眼前一黑,從馬背上倒栽下去,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申豹看得清楚,駭然驚呼:“大哥!”衝過去要看看他哥怎麼樣了,冷不防的,段隆儼然一鷹鐵塔般猛衝過來,噗的一槊,正中他的胸口,前胸入後胸出將他捅了個透心涼。眼看兩位少主雙雙身死,烏桓突騎頓時就失去了約束,嘩啦一下逃得滿世界都是!

北宮靜沒有理會那些被打得放了羊的烏桓騎兵,順手解了羌昱之圍後,他下令重騎兵重新整隊,朝著鐵門關推進。按他對夷族的瞭解,將他們打散了之後,沒個大半天他們是沒辦法恢復秩序的,重新集結,現在天都要黑了,重新集結的難度翻了一倍不止,壓根就用不著擔心他們了,還是先解鐵門關之圍要緊。

司馬範帶著百餘名騎兵興沖沖的跑了過來,衝北宮靜叫:“這位就是北宮少將軍吧?久仰大名!”

北宮靜說:“參見王爺!北宮靜身著戎裝,不便行禮,還望王爺海涵。”

司馬範擺擺手,說:“少將軍不必多禮。”環視戰場,目之所及,盡是死人死馬的屍體,他不禁驚歎:“少將軍真乃孫武再世,吳起重生,談笑間便將胡虜給殺得橫屍遍野了!大晉的將軍若能都像北宮少將軍這樣,何愁胡虜不滅,國家不興?”

北宮靜淡淡一笑,說:“王爺過獎了。末將現在要去解鐵門關之圍,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派幾個人充當嚮導,助我一臂之力?”

司馬範興致勃勃的說:“本王親自給少將軍當嚮導!少將軍,隨我來!”

北宮靜剛要距絕,這位騷包的王爺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帶著自家那點可憐巴巴的騎兵走在隊伍最前面開路了。北宮靜無奈,只得率領重騎兵跟在後面,朝著胡虜大軍的營地殺過去。

此時,鐵門關城外已是殺聲震天,火箭如雨。要知道,鐵門關離新安沒多遠的,新安這邊打得驚天動地,鐵門關那邊就算是死人也該給點反應了。得知援軍過來增援後,司馬越本想再慎重一點,免得中了胡人的圈套,可他麾下的禁軍將士等不了了,他們的家眷可都在洛陽呢,天知道苟晞什麼時候殺進洛陽城,如果他們不能搶在那個屠夫進洛陽城之前回到洛陽,他們的家眷便可能凶多吉少!他們根本就不理會司馬越和王衍的命令,在各自將領的率領下從城中殺了出去。

衝在最前面的就是原本就在城外佈防的乞活軍,烏桓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朝著包圍他們的羯胡大軍展開猛烈的進攻。中壘、屯騎、胡騎、上騎、積弩、積射、前驅、強弩、熊渠、佽飛、羽林、虎賁、異力……一支支禁軍精銳從騎中相繼殺出,四面開火,與羯胡絞殺在一起。那一支支由各路豪強所率領的私兵也相繼加入戰場,爭相殺敵,鐵門關外頓時就血肉橫飛!

精明的石勒終究是犯了個大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在距離洛陽這麼近的地方包圍晉軍,還是以少圍多。洛陽是什麼地方?晉軍的家啊!鐵門關離洛陽就那幾步路,衝過去就能回家了!兵書有去:“歸師勿遏!”意思就是像那種一心只想著退回老家去的軍隊,千萬不要正面阻擊,不然會被打成傻逼的。有個叫李密的人不信這個邪,率領瓦崗軍精銳在童山阻擊一心返回關中老家的驍果軍,結果很慘烈,瓦崗軍的精兵勁卒在這一戰中基本被一掃而空,連李密都差點沒命了,瓦崗軍由此衰落,從縱橫中原無敵手的勁旅變成了連王世充這個小癟三都戰不動了的弱旅。石勒現在犯的也是一樣的錯誤,鐵門關離洛陽只有一天的路程,屠伯苟晞所率領的大軍隨時可能攻入洛陽去,對家的思念,對家人的擔憂,已經讓晉軍有點瘋狂了。在被包圍之後便不斷有將領提出胡虜兵力並不多,應該集中全力突圍,只是讓被胡人坑怕了的司馬越、王衍都給否決了而已,現在援軍來了,禁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殺了出去!

我們要突圍,要殺回洛陽去!耶穌都攔不住,我說的!

現在,石勒真正領教了西晉禁軍的真實戰鬥力。包圍圈一個照面就被以重騎兵為主的屯騎、上騎給衝破了,他調集大批精銳部隊反擊,又被強弩、積弩、積射、佽飛等部那密密麻麻的弓弩給射得人仰馬翻。熊渠、羽林、虎賁、異力等部的重灌步兵如牆而進,尤其是異力軍,一個個虎背熊腰,體魄健裝,手持長達兩米的長柄斬馬刀,看到胡騎衝過來,不管不顧掄起斬馬刀就劈,如同一臺可怕的絞肉機,甭管多少人衝過去,都會瞬間連人帶馬被絞得粉碎!

在晉軍兇猛的衝擊下,羯胡很快便陷入了苦戰。更可怕的是,在新安方面的部隊已經被完全擊潰了,北宮靜指揮著自己麾下近四千騎兵,司馬範帶著他那四千荊州軍,怒濤拍案般殺了過來。羯胡軍隊在兵力上的劣勢現在完全暴露出來了,每一個戰場都陷入了被動,每一個戰場都在敗退。王陽、郭敖、桃豹、夔安、孔萇……這些將領都在拼死力戰,就連重傷未愈的支雄都拖著虛弱的身體上陣,指揮自家部曲殺敵。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依然抵擋不住晉軍的兇猛攻勢,潰敗之勢難以逆轉!

張賓見勢不妙,對石勒說:“這一仗怕是贏不了了,趕緊撤吧!”

石勒眼珠子血紅,咆哮:“我已經將那個老烏龜逼入絕境了!只差一步,我便能斬下他的頭顱了!”

張賓說:“這次怕是沒法殺掉那個老賊了……現在好多新歸附的雜胡都開始逃跑了,我們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石勒連連怒吼,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正如張賓所說,很多新歸附的雜胡已經開始四散逃跑了,倒黴一點的甚至直接陷入了重重包圍,再不跑,他連自家那八千嫡系都得搭進去。無奈之下,他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羯胡大軍如蒙大赦,爭相奪路而逃。殺紅了眼的晉軍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還在瘋狂地追殺著每一名羯胡騎兵,即便對方已經跪地求饒了,他們也依然毫不猶豫地揮刀將其斬殺。那些很不走運陷入了包圍之中的雜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爭相向涼州軍投降,因為只有涼州軍還願意接受他們的投降。

晉軍騎兵猛追逃竄中的羯胡騎兵,不斷有小股羯胡騎兵被他們咬住,然後被殲滅。司馬範那傢伙意興飛揚,帶著自家那少得可憐的騎兵追著一大股羯胡騎兵猛砍,大有一舉吞了對方之勢。然而樂極生悲,就在他砍得正來勁的時候,夔安一箭射過來,正中他大股。這一箭貫穿了他的大腿,疼得他大叫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跟在他左右的薄盛見狀不禁吃了一驚,趕緊策馬衝過來想看看這位王爺怎麼樣了,夔安又是一箭,正中薄盛右眼,箭鏃洞穿顱腔從後腦勺穿出,薄盛當場墜下馬來,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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