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軍官摘下頭盔,下馬半跪到地,說:“段隆,願意歸降。”

倖存的虎騎將士紛紛下馬,摘下頭盔半跪到地:“願降!願降!”

北宮靜目光落在段隆身上,見他一頭黃髮,面板很白,有頭髮編成一根根小辮,便問:“你是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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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隆說:“是。”

北宮靜問:“段部鮮卑?”

段隆說:“被賣到渤海來的奴隸而已,是什麼部落出身的並不重要。”

北宮靜仔細觀察,發現投降的八百多人裡,起碼有一半是鮮卑人或者烏桓人。這兩個都是馬背上的民族,鮮卑人就不用說了,在東漢末年的時候就成了氣候,尤其是檀石槐時期,屢次大敗漢軍,漢軍基本拿他沒辦法。曹魏時期的步度根和軻必能,晉武帝時期的禿髮樹機能,都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對魏晉在西北地區的統治構成了巨大的威脅。如今鮮卑人更是成為活躍在西晉末年舞臺上的一支重要力量,在八王之亂中,在對抗匈奴漢國的一系列戰役中,鮮卑人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都令人震驚。烏桓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早在漢末的時候,烏桓突騎便已名揚天下。跟鎧甲兵器簡陋的匈奴人不一樣,烏桓騎兵甲具精良,騎射如飛,驍勇異常,實乃勁旅,三國時期像公孫瓚、曹操,都吃過烏桓騎兵的虧。不過也是烏桓人倒黴,收留了袁紹的兒子並且數次劫掠幽州,搶走大量人口,激怒了曹老闆,憤怒的曹老闆親率五千虎豹騎千里奔襲,出其不意的打到烏桓人的老巢,給他們來了個冚家鏟,稱雄一時的烏桓就此破敗,倖存的人口要麼漢化,要麼投奔了鮮卑人。雖說在西晉時期烏桓人又重新活躍了起來,但畢竟損失了太多人口,已不復白狼山大戰前的雄風了。

對於渤海石氏這支私兵裡有大批鮮卑人、烏桓人,北宮靜是一點也不驚訝。鮮卑人、烏桓人都是善騎善射,驍勇異常,北方的世家門閥組建私人武裝的時候都很喜歡招募他們,或者購買鮮卑、烏桓奴隸,反正他們手裡有錢。別說河南、河北、山東、山西的世家門閥了,就連隴西的世家,手中都有大批由鮮卑人、烏桓人組成的精兵勁卒。旺盛的需求使得奴隸買賣異常紅火,很多人都投身到這一利潤豐厚的行業中去,就連石勒也幹過……對,這位仁兄兩次被人賣為農奴,後來為郭敬所救,本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他也跟郭敬合夥幹起了誘拐胡人,然後把他們賣給漢人地主的勾當。有這麼多像石勒這樣兢兢業業的捕奴隊,世家門閥自然不愁買不到胡人奴隸的。

哦,北宮純也購買過奴隸,他親自帶出來的那批黑鷹劍士大多都是奴隸出身的。

北宮靜沒多說什麼,只是讓部下先將那些降兵的武器盔甲收繳過來,找一處營地關押,收編的事情,等打完仗再做也不遲。

此時,冰面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在涼州軍、長水、射聲、越騎以及羊傢俬兵的絞殺之下,胡人死傷極為慘重,屍體橫臥一地,鋪滿戰場。清點一下,此役晉軍共計俘虜敵軍一千三百餘人,斬首三千六百餘級,還有大批胡人逃跑的時候墜入冰水之中,不是被沖走就是像石頭一樣一沉到底,這些都沒法統計了。哪怕是最保守的估計,此戰呼延晏折損的兵力也在六千人以上,三停人馬去了兩停。此外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晉軍繳獲馬鎧二百五十副,重甲一千五百副,各種丫丫叉叉的武器數不勝數。最令人驚喜的是,他們還在洛水北岸的樹林裡找到了大批胡人沒來得及帶走的戰馬,共計四千餘匹,其中有一千五百匹是高大健壯的遼東戰馬,看樣子是虎騎的備用戰馬。具裝重騎的衝擊力雖然十分恐怖,但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戰馬負重太大,續航能力有限,衝上一陣便氣喘吁吁了,想繼續衝的話只能換從馬。這些優良的戰馬被拴在木樁上,還在傻乎乎的等著自己的主人回來呢,這下好了,一鍋端!

北宮靜面帶喜色來到羊忱面前,說:“侍中大人,我們贏了!”

羊忱的胸膛在急劇起伏,手微微顫抖,激動得不要不要的,半晌才說:“少將軍指揮若定,用兵如神,大破胡虜,國家有你這等人才,實乃社稷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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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靜說:“都是侍中大人指揮有方,三軍用命,才取得大勝,下官怎敢居功。”

羊忱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北宮靜是在拍自己馬屁,不過……馬屁人人愛吃嘛,他喜歡!北宮靜這小子真的太會說話了,他那老爹那張臭嘴有他一半甜,都不至於被打壓得這麼狠!

他正想再誇北宮靜幾句,冷不防的,羊峻兩腳帶風的跑了過來,問:“家主,繡兒呢?怎麼不見繡兒?”

羊忱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環視四周,靠,真的不見那個瘋丫頭的蹤影!

他頓時就有點兒抓狂了:“那個死丫頭跑哪去了?”

北宮靜說:“羊小姐帶領家兵家將直衝敵軍狼旗而去,怕是去追逐敵軍大將了!”

羊峻跳著腳叫:“亂來!完全是亂來!那些胡人一個個箭術精準,陰險無比,她上次就差點被人一箭射死了,還不長教訓,去追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麼?”

北宮靜說:“羊校尉不必太過擔心,我已經讓李睿帶兩百驍騎前去策應了,不會讓她出事的。”

羊峻可放心不下來:“不行,我得親自過去看看!”說完翻身上馬,帶著三百越騎一陣風似的衝向北岸,沒入樹林中,轉眼間就不見蹤影了。

北宮靜搖搖頭,沒有跟上去,而是將精力重新放到宜陽城的攻陽戰上。前來增援的匈奴騎兵是被擊退了,但宜陽還沒拿下呢,得趕緊想辦法拿下它,好騰出手來對付隨時可能撲向洛陽的匈奴漢國主力!

那麼,此時的羊繡正在幹什麼呢?

哦,這位大小姐又一次將自己的家兵家將給遠遠地甩到了身後,單槍匹馬去追殺敵軍。她那匹汗血寶馬著實是不凡,跑起來風馳電掣的,望定那面狼旗窮追不捨。此時的匈奴人已經兵敗如山倒,大傢伙都只管著逃命,不敢回頭,硬是讓她攆在屁股後面張弓搭箭當兔子射,一箭一個一箭一個,接連射倒了七八個。放箭還不夠,她還衝著呼延晏怒吼:“那個雜胡,有種別跑,回來跟本小姐決一死戰!”

她不喊還好,這一喊可就壞了,胡人勐然發現這名剽悍到匪夷所思,殺得他們都有點膽寒了的晉軍居然是個妹子,頓時就回過神來了,呼延晏勒住戰馬,一眾跟在他身後逃竄的匈奴騎兵紛紛停了下來,齊齊盯著興高采烈地殺過來的羊繡,一個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並不覺得自己輸給晉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又不是沒有被晉軍擊敗過,多這一次也不多。可是被一個女孩子追得抱頭鼠竄,對他們來說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這簡直是太恥辱了!

呼延晏甚至都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了,徑直下令:“拿下她!”

當即就有三名匈奴騎兵縱馬朝著羊繡衝了過去,準備將她拿下,帶回大營去慢慢折磨,讓她知道激怒了他們會是什麼下場!

羊繡見這幫傢伙不跑了,越發的開心,放下弓箭抄起馬槊便衝了上去,迎面一槊,電光石火間,衝在最前面的那名匈奴騎兵咽喉處便多了一個鮮血狂噴的窟窿,呃的一聲倒栽下馬,當場氣絕身亡。緊接著,羊繡手腕一抖,槊杆隨之像條毒蛇一樣扭動起來,槊鋒上血珠四濺,第二名匈奴騎兵揚起短矛剛想刺過來便被她磕了個正著,這一磕,他手中的短矛矛杆劇烈震動,震得他虎口發麻,險些脫手將短矛甩了出去。緊接著,槊鋒往前一吞一吐,他的咽喉也多了一個窟窿。

第三名匈奴騎兵從右路攻過來,手中長刀照著羊繡頸脖處勐噼過去,既快又準,一看就是個久經戰陣的老手了。羊繡在馬槊第二次刺中敵人的同時身體向後一仰,險之又險的避過這一刀,鋒身貼著鼻子擦過,差一點點她的鼻子就沒了。

戰馬對沖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一刀不中,那名匈奴騎兵就沒有機會揮出第二刀了,只能帶著滿腔的不甘與羊繡擦身而過。然而羊繡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她勐人將槊鋒從第二名受害者頸脖處抽出,順勢將槊杆尾部照著那名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匈奴騎兵後背勐搠過去。這一下來得同樣是既快又準,正中那名匈奴騎兵的腰椎。只聽得卡察一聲,那名匈奴騎兵被這一下搠得嵴椎嚴重移位,半截身體失去了知覺,慘叫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去……還是頭先著地的。

幾乎將半顆腦袋都給懟回了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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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驍勇善戰的匈奴騎兵,只一個照面便全部被放倒,一個都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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