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翻的原因很簡單,還是因為爭權。

隨著苟晞在戰場上取得一次次輝煌的勝利,他的名聲越來越大,漸漸也開始為他那個派把子兄弟所忌憚了。司馬越自己的小團體裡也有不少人看他不爽的:我們跟著太尉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我們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知道嗎!?這是你這個殺胚砍幾萬顆人頭就能比的?見隔馬越對苟晞起了猜忌之心,這幫傢伙馬上開始扇陰風點鬼火,說兗州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苟晞又胸懷大志,不會甘心只作臣下,讓他長期統領這等軍事要衝,一旦生變,後果不堪設想,還是太尉你自領兗州來得保險一些!司馬越覺得有道理,便調苟晞去當青州刺史,自己安排親信接管兗州。雖說他為了補償苟晞,又給苟晞升了官,但軍閥對這真的太敏感了,苟晞知道司馬越想幹什麼,這對結拜兄弟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這還沒完,今年司馬越幾個得力助手又誣陷苟晞說他有不臣之心,讓司馬越趕緊把他弄死。苟晞對此極為憤怒,上表請求司馬越砍了這幾個小人。司馬越駁回了他的請求,於是苟晞便正式與司馬越決裂,向各州郡宣告自己的戰功而陳述司馬越的罪狀。司馬熾亦厭惡專權的司馬越,有這樣的好事自然是下詔支援的,一個被權臣架空的天子,一個不敗名將,迅速便勾搭到了一起。這讓司馬越倍感壓力,天子在朝堂內利用皇權所賦予的一些天然的優勢跟他鬥個不停,本身就已經讓他有點頭大了,山東那邊又有個坐擁數萬精兵勁卒、戰無不勝的勐將在虎視眈眈,這誰吃得消?

內外交困,大概就是這樣了。

羊忱這麼一分析,司馬熾頓時就放寬了心,說:“對,朕還有禁軍三營、涼州軍,還有北宮純父子和東平郡公這等名將,何懼這老賊!”

羊忱笑說:“陛下能這樣想就對了。那老賊如今內外交困,撐不了多久了,陛下且耐心等待,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內外夾擊,那老賊縱有通天本領,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司馬熾說:“但願這一天早點到來吧,這種日子,朕是一天也不想過了!”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羊愛卿,你在奏摺多次提到一個年輕軍官,好像是叫李……李什麼?”

羊忱說:“李睿。”

司馬熾說:“對,就是李睿。聽說此人勇勐異常,更是個神射手,在戰場上射殺了胡人眾多悍將?”

羊忱笑說:“勇勐異常倒不見得,但他確實是個神射手。在杓柳之戰中,他隔著百丈之遙一箭射中了一名胡人神射手的脖子,救了繡兒一命;宜陽大戰中,又是他用床弩一箭射中一里開外正在作法的胡人巫師,令胡人大驚失色,氣為之奪。我軍能在宜陽一戰中取得大勝,很大程度是利益於他的表現。”

司馬熾簡直有點瞠目結舌:“隔著一里之遙也能一箭射中?哪怕是飛將李廣再世,也不及他吧?真是神了!”

羊忱捋著長鬚,笑說:“陛下,此人跟飛將李廣還真有一段淵源。”

司馬熾很感興趣:“哦?有何淵源?莫非他是李廣後人?”

羊忱說:“他乃是西漢李陵之後,李陵在浚稽山戰敗後投降了匈奴,一名已有身孕的妾室生怕惹禍上身,在李家的安排下逃出長安,逃到淮西定居下來。後來李陵一系果然被降罪,滿門抄斬,而小妾因為提前數月逃離長安,僥倖活了下來,為李陵儲存了一股血脈。”

司馬熾說:“如此說來,他還真是飛將李廣的後人了!怪不得他箭術那麼厲害,原來是遺傳的!”

羊忱說:“此人不僅箭術精準,更精通戰陣,所創的卻月陣兩次幫助涼州軍在野戰中以寡擊眾,大敗胡虜,斬首以萬計。此外他還精通軍械設計和改造,被他改造過的馬具、弓弩,無不威力倍增。”

司馬熾興奮地說:“這樣說來,此人堪稱全才啊!這等奇才,理應予以重用!對了,羊愛卿,他現在在軍中擔任什麼職務?”

羊忱說:“他目前在涼州軍中擔任曲侯之職,同時還是北宮靜的幕僚。”

司馬熾不悅:“北宮靜是怎麼搞的,這等奇才居然只給個小小的曲侯人家當?他就不怕人家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麼?”

羊忱說:“北宮少將軍到現在都沒有正式的職務,能給李睿一個曲侯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了。”

司馬熾咒罵一聲:“都怪那個老賊,若不是他百般打壓,朕早就封北宮家父子作大將軍,讓他們統領大軍去狠揍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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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忱說:“不過拿下宜陽後,北宮靜給了他四百重騎,再加上杓柳之戰中給他的那兩百,現在他手上已有六百重騎,還有一千兩百輔兵,這樣的實力,封個校尉綽綽有餘了。”

司馬熾一擊掌,說:“行,就給他個校尉!愛聊,此事由你來操持,該給的賞賜一定要給足,要是他對校尉之職不滿意,朕可以想辦法破格封他為中郎將!只要他忠於朕,忠於大晉,朕絕對不會虧待他的!”

羊忱說:“老臣,遵旨!”

於是,第二天李睿便接到了晉升為虎騎校尉的任務,連盔甲、將旗、印信、文書都一應俱全了。他抱著印信,整個人懵懵的:“我這是升官了?”

北宮靜說:“是啊,升官了,從曲侯升到校尉了。”

李睿眨巴眨巴眼睛:“也就是說,我也有編制了?”

北宮靜說:“有編制,但沒薪水。”

這是大實話,現在的朝廷早就喪失了給文武官員發工資的能力了。

李睿嘿嘿一笑:“沒薪水也不要緊,我自己給自己發!”

羊繡哼了一聲:“晉升為校尉而已,又不是晉升為將軍,芝麻大的官就把你樂得找不著北了,真是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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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校尉啊,不是芝麻大的官了,管著兩三千號人呢!”

嗯,放現代假假的也是個團長了,二十歲出頭的團長哦,簡直就是奇蹟,能把他那當了十幾年營長的老爸妒忌到眼珠子發紅吧?

羊繡一臉不屑:“現在校尉比狗還多好吧,你立了這麼大有功,一個校尉就把你給打發了,還跟撿了寶似的傻笑個不停,能不能有點出息!”

這話說著有點兒掃興,但現在的校尉確實不怎麼值錢了。兩漢的時候校尉可是很牛的,指揮上萬精銳禁軍呢,這不僅需要出類拔萃的能力,還需要非常硬的家族背景。西園八校尉聽說過吧?袁紹、曹操都是八校尉的成員,牛得沒邊了。不過打從到了魏晉之後,校尉的含金量就大大下降了,比如說西晉禁軍,共三十六營,統領一營禁軍的軍官就是校尉,也就是說,光是在禁軍裡就至少有三十六個校尉,都有點兒氾濫成災了,自然也就不值錢了。在羊繡看來,一個校尉連進羊家的門的資格都沒有,有什麼好值得開心的?

羊峻說:“繡兒,休得胡說!李校尉迭經苦戰,建下赫赫戰功,這才得到晉升,我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對!”

羊繡嗤了一聲,想不明白有什麼好高興的。在她看來,李睿立下這麼大的戰功,直接封個中郎將都不過份,朝廷只用一個校尉就把他給打發了,而他還覺得能當上校尉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呢,真是沒救了!

裴煒這個倒黴催也有晉升,不過只升了半級,混了個都尉,而且是在他手下混的。李睿看著裴煒,見他一臉鬱悶,心中暗樂。這傢伙素來都是一副懟天懟地的拽樣,除了北宮靜之外基本上是誰也不服,更沒法跟他互嗆,現在好了,落到他手裡了吧?

都尉可是比校尉低一級的。

等裴煒接過印信和任命文書之後,李睿皮笑肉不笑的說:“裴兄,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裴煒就更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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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在新城之戰中,裴煒的表現絕對稱得上神勇。攻打新城的時候胡人防守頑強,失石如雨,涼州軍攻勢多處受挫,是他手持大盾頂著失石第一個衝上城牆,長矛挑刺長劍揮掄,將城牆上的胡人一撥撥的放倒,硬是在胡人的防線上開啟了一個突破口,這叫什麼?這叫先登啊!這份戰功絕對是夠份量的,夠幾代人享受了。當天晚上胡人夜襲,形勢危急,他又帶傷披甲帶著數十部曲衝出來與胡人巷戰,格殺了十餘名胡人悍卒,自己也傷口崩裂,鮮血汩汩流出,當他被扶下去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他兩隻皮靴裡都灌了半靴子的血!

這麼玩命,立下如此戰功,居然只混了個都尉,想想都鬱悶。

不過,裴煒也很清楚,自己的戰功跟李睿比可差得太遠了。人家在最危急的關頭用火藥罐出其不意的驚破了攻城胡人的膽,讓涼州軍反敗為勝,又佈下卻月陣幫助涼州軍以少打多,一戰殲敵兩萬餘,跟這些戰功比,他那點戰功真算不了什麼,李睿也只是封了個校尉而已,他能混個都尉很不錯啦!

於是,他同樣皮笑肉不笑的說:“不不不,應該請李校尉多多關照驃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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