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吼得驚天動地,然而此時戰場上人喊馬嘶,殺聲震天,就算他飆出海豚音,也壓根就沒有人聽得見。此時的許渾正帶著十幾名親兵向前猛衝,他本人更是手持兩柄各重八斤的鐵鐧,掄得跟龍捲風一樣,哪裡人多就往哪裡衝,所到之得,折斷變形的兵器四得亂飛,跟他迎面撞上的叛軍騎兵一個個筋斷骨折,口中鮮血狂噴,東倒西歪的從馬背上栽下來。那鐵鐧如此沉重,普通人雙手握持都有點兒吃力,他一隻手一柄還掄得嗚嗚響,可見他這一身蠻力有多大!

這傢伙殺得性起,完全開啟了狂暴模式,一路猛衝,遇到叛軍就是一鐧掄過去將對方砸翻,馬下沒有一合之將,猛得飛起。而曹虎、諸葛鈞、周瀾、羊智、羊勇這幫貨也在奮勇衝殺,大家都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把老大都給拋到腦後了……

於是,李睿只能孤獨地面對三名朝著他直衝過來的騎兵,瑟瑟發抖!

那三名叛軍見他身上的盔甲遠比普通軍士的華麗,知道這肯定是個大官,歡呼著猛催戰馬往前衝,恨不得一刀將他斬於馬下。李睿一連吼了兩聲,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過來救他,他只能絕望地握緊長劍,盯著這三名高速逼近的騎兵,身體微微發抖。他已經可以想象到他們手中的長刀劈入自己血肉時的滋味了……

近了……更近了……

嗖!

就在他已經壓抑不住求生的本能,打算撒腿就跑之際,一聲尖嘯聲如同鷂鷹長鳴,驟然響起,一點寒星從他耳畔擦過,不偏不倚,正中衝得最猛的那名騎兵戰馬馬頸。噗的一聲,戰馬馬頸被生生洞穿,利箭餘勢未消,帶血帶肉繼續往前飛,釘入那名騎兵的頸脖,將他從馬背上撞了下來!

另外兩名騎兵駭然,將目光從李睿身上移開,搜尋攻擊者。可還沒等他們發現攻擊來自何方,又是兩聲鷂鷹長鳴,兩點寒星電閃而過,正中他們面門。這次李睿看清楚了,那兩支箭箭桿都又粗又長,跟小標槍似的,力道也大得嚇人,輕而易舉地洞穿了那兩名叛軍騎兵的頭顱,箭鏃從後腦穿出,洞穿頭盔,血淋淋的突出一截來。這兩名騎兵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便倒栽下馬,一命嗚呼!

他驚喜地扭過頭望向後面,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手中拿著一張巨大的弓,另一隻手還牽著他那匹馬,朝他飛馳而來。這位仁兄都不知道在死人堆裡爬出來過多少回了,身上的殺氣濃得駭人,所到之處,叛軍都下意識地繞著走,不敢挨近他,這氣勢,讓李睿羨慕萬分……他要是有這樣的霸氣,何至於被區區三名叛軍給逼到這個地步?一個眼神就讓對方落荒而逃了!

只是,這傢伙那嫌棄的眼神怎麼這麼眼熟?

這位仁兄一手持弓,一手牽馬,飛馳而來,轉瞬間就到了李睿面前,聲音低沉:“上馬!”

熟悉的聲音讓李睿身體微微一顫,眼眶一熱,險些就飆淚:“大……大將軍!”

北宮純嫌棄的瞅了他一眼:“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我還以為你被嚇傻了呢!”

李睿想起自己方才那狼狽的模樣,臉一紅,說:“才沒有!”

北宮純說:“沒有也差不多了!區區三個小毛賊就把你嚇得哇哇大叫,這點膽色,怎麼配得上我女兒!?”伸手的拎,生生將李睿拎上馬來往馬鞍一放,然後說:“跟我來!”勒轉馬頭朝著廝殺得相對沒那麼激烈的地方衝去。叛軍雖然畏懼北宮純的箭法,但也捨不得讓李睿這條大魚就這樣跑掉,立馬就追了過來。北宮純二話不說,張弓搭箭朝追兵猛射,所射出的箭疾如閃電,叛軍還沒意識到危險便已中箭,而且都是臉部中的,一箭貫穿整個頭顱,吭都不吭一聲便栽下馬去,一命嗚呼。彈指之間,他射出了九支箭,有九名叛軍中箭落馬,這樣的箭法讓所有叛軍都為之膽寒,下意識的放慢了速度。

靠著北宮純的神勇,兩個人沒費多大的勁便衝出了重圍,來到一個土坡上。

土坡上也有十幾名叛軍,顯然,這個高地並不是沒有主人的。然而在北宮純眼裡這都不是事,這位大爺先是嗖嗖嗖一連三箭,射倒了三個,隨後拔出長劍直衝土坡,那猛虎下山般的氣勢,將土坡上的叛軍嚇得四散逃竄,根本就不敢與他交鋒!

李睿看得目瞪口呆,對北宮純說:“大將軍,你真是太猛了,佩服佩服!”

北宮純嗤了一聲:“這算什麼?當年王彌叛軍鋪天蓋地,匈奴鐵騎如狼似虎,老子不也照著帶著一千幾百涼州鐵騎將他們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這只不過是小場面而已。”

李睿陪著笑臉說:“是是是,對大將軍你來說,這些都只是小場面,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砍下敵軍主將的人頭,將對方殺到大敗而逃……”

說話間,戰場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另外兩個打著打著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了的騎兵團又不知道打哪冒了出來,以猛虎下山切入戰場,向叛軍騎兵發動猛攻。叛軍騎兵本來就被李睿帶領的那兩個騎兵團給攪得一團混亂,現在又遭到兩個騎兵團的猛攻,哪裡還招架得住?當即便開始潰散了。王璃憤怒地揮舞長劍,怒吼著讓部曲停下來,不許逃,結果一顆石子飛過來,正中他的頭盔。雖下說頭盔擋了一下,沒傷到他,但也把他給震得眼冒金星,小腦袋瓜子嗡嗡作響,大腦處於宕機狀態,險些就從馬背上栽了下去。左右見勢不妙,趕緊扶著他,一溜煙的跑了。而看到自家老大逃跑,那些亂作一團的叛軍騎兵就更沒有堅持打下去的理由了,紛紛奪路而逃,晉軍乘勢掩殺,戰場上頓時血流成河……

正午時分,戰鬥結束了,晉軍騎兵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奇蹟般獲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斬殺叛軍騎兵一千五百餘人,又俘虜兩千餘人,更繳獲了大批戰馬,經此一役,叛軍騎兵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了。

看到叛軍騎兵潰敗,李睿不由得鬆了一口大氣:“好懸,這一仗真的好懸,我差點以為自己活不過今天了!”

北宮純哼了一聲:“這一仗打得懸,是因為你太菜了!”

李睿不大服氣:“話不能這樣說吧?我的指揮雖然稱不上多好,但也沒有多大的錯處……”

北宮純說:“擁有三千多名最為強悍的騎兵,仗還打成這個鬼樣,你好意思說自己的指揮沒有多大的錯處?”

李睿說:“我哪有三千多騎兵?真正能用的就這一千多好吧!”

北宮純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說你菜你還不服是吧?真當打下了幾座城池自己就很了不得了?什麼叫真正能用的就這一千多?那五個騎兵團不能用啦?他們是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

李睿說:“他們剛走了兩百多里的路趕到南陽……”

北宮純說:“他們休息了一整晚!”

李睿說:“一整晚哪夠啊,少說也得休整幾天才行的!”

北宮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小子,你要記住,在這種腹背受敵的關頭,別說趕了兩百里路,只要是還提得動刀的,都得調往前線!你要對軍士們好,打完仗後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時,明白嗎?”

李睿撓了撓頭,不大明白。他是看那些烏桓騎兵走了兩百多里路,一個個都疲憊不堪了,才決定只帶四個團上,剩下五個團留在穰城休整,等他們充分恢復體力了再上戰場也不遲。按說這樣的安排也沒啥錯呀,怎麼就被北宮純給批得一文不值了呢?

北宮純見他還是不明白,嘆了一口氣,一針見血:“那些騎兵真的累到上不了戰場的地步了嗎?今天要是你手裡抓著一個騎兵團的預備隊,哪怕這個騎兵團真的很疲憊,你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李睿繼續撓頭……

北宮純發自內心的想一腳踹爛他的屁股。啥水平啊這是,北宮靜十四歲的時候指揮能力都比他強了!

白瞎了一支這麼優秀的騎兵!

這時,那些親兵終於意識到老大不見了,一個個大驚失色,開始滿世界的尋找。李睿懶得理他們,這幫孫子居然不管他的死活,只顧著自己衝殺,差點就害死他了,必須得讓他們嚐嚐那種又驚又怕、心急如焚的滋味。他問北宮純:“大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首陽山守陵的嗎?”

北宮純翻了個白眼:“首陽山的兵全部調走了,我還守什麼?守野鳥嗎?”

李睿嘿嘿一笑:“是哦,原本駐紮在那裡的軍隊全部調走了,只剩下你一個了……不對啊,既然你都可以離開首陽山了,為什麼不去宜陽幫少將軍呢?他那邊很需要幫手啊!”

北宮純說:“是靜兒讓我跟著你的!”

李睿傻傻的問:“他讓你跟著我?為什麼?”

北宮純說:“怕你被哪一路雜毛給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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