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賞賜,就算是毒藥,我也得喝啊!

“此藥,安神者也。(這藥,安神的。)”景沅,親手,將藥端給了我。

藥,自我穿越來了之後就沒少喝,這碗,怎麼感覺有些奇怪呢?

哪裡奇怪?

湯藥裡的灰狀物質和景沅那滿是憂鬱的眼神。

“林晚作符紙,燒灰作湯中。(林晚寫了一張符紙,燒成灰放進了湯藥中。)”景沅解釋道。

那,你那憂鬱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這藥,副作用很大?

“乘熱。(趁熱。)”景沅催促道。

我從景沅的手裡接過藥碗,咬了咬牙,一口乾了碗裡的湯藥。

藥,苦的,我舔了舔嘴唇,不理解為什麼要喝符紙的灰,黃紙的灰能有什麼藥用呢?

翠喜,將一顆糖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將糖含進了嘴裡,看向景沅,問道:“林晚復其本乎?(林晚恢復他原本的樣子了嗎?)”

景沅點了點頭。

可能是擔心我沒事兒幹會胡思亂想,景沅命人抬進殿內一口箱子,說是俠客畫本。

一箱子的俠客畫本?

我站起身,提著裙子跑到箱子前,讓宮人幫我把箱子開啟。

“彩圖?時無彩印之世!(彩色的?這個時代不可能有彩色印刷啊!)”拿起一本畫本,隨便翻了翻之後,震驚我六百年。

“非印者,為手工畫者也。(不是印刷的,是手工畫的。)”景沅走了過來,為我解釋道。

“至貴也哉!(好珍貴啊!)”我雙手捧著書,不對,這是珍貴的文物!

“好則善。(喜歡就好。)”說著,景沅揮了揮手,讓宮人退下。

那裝滿一箱子的不是彩色的手繪本,是景沅對我的愛,對於我的喜好,他是上心的!

此時此刻,只有透過親一大口,來表達我的激動之情了!

被他家阿姊摟著脖子親了一大口,景沅有些慌亂,也不知道他慌亂什麼,又不是沒有被我親過。

“餘懼次刻非卿也。(我好擔心下一刻不是你了。)”景沅的眼裡閃著淚光。

“吾不患其終,惟不欲錦墨傷己,如是,則傷愛之人。(我倒不擔心自己何去何從,只是,不想錦墨傷害她自己,那樣,會傷害到很多愛她的人。)”想到錦墨有可能心儀彭錦程,我就替景沅感到難過。當然了,彭錦程也挺慘的,十五年了,才見了心上人兩次,心上人還是冒牌的。

不過,這冒牌不冒牌,我一個太妃能回應兵部尚書什麼?他有老婆有孩子的!

“吾欲鎮錦墨之魂,保其身,使阿姊平安與沅兒終生。能予阿姊者,吾皆與阿姊,但求阿姊安樂,願贈阿姊社稷。(我會想辦法鎮住錦墨的魂魄,保護好她的身體,讓你平平安安地和我過完這輩子。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只要你喜歡,安心留在我身邊,我打江山給你。)”景沅摟住了我的腰,摟得緊緊的。

景沅,這是徹底放棄錦墨了?就因為,她在進宮前和別的男人情投意合過?那個時候,怕不是你還在吃手指呢吧?

我現在有些擔心景沅把錦旗送去前線打仗,把安娘送出宮嫁人的目的並不單純,也不美好,他這是把錦墨親近的人都支走了!我這個穿越來的要是想平平安安地活著,只能指望他了。

景沅,能當上皇帝是有原因的,我小看他了!

“我想吐。”突然,我感覺胃部一陣波濤洶湧。

聞言,景沅立刻放開我,輕撫著我的後背,讓我想吐就吐出來。

見我乾嘔,翠喜忙趕過來,又是拍後背,又是幫我擦嘴,就連一向沉穩的蓮,都動了起來,端了一碗溫水給我。

“林晚漏診喜脈乎?此事宜不該。(林晚他不會漏診了喜脈吧?這事兒他應該沒有經驗。)”翠喜說。

“有孕在身者,安能亂餌藥乎!其傷胎氣者也!遽召林晚!(有孕在身的話怎麼能亂吃藥呢!會傷胎氣的!快把林晚給我找來!)”景沅咆哮道。

自己懷沒懷,我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孕婦會不知道?

“無娠,勿躁!(我沒有懷孕,你們不要激動!)”我趕快出聲制止了這一場鬧劇。

“宣太醫亦可,究故。(叫太醫來看看也行啊,確定一下。)”翠喜說。

“太醫恐非不能治也。(太醫怕不是治不了這個。)”蓮,盯著我吐在手帕上的那一點點的嘔吐物,說道。

景沅讓翠喜扶我躺下,然後,從蓮手裡拿過手帕,檢視起上面的嘔吐物來。

我吐了什麼出來?我剛想問一嘴,就被翠喜拉走了。

林晚來的時候,被景沅要求靜臥的我已經快要睡著了。

在幫我診過脈後,林晚當著我的面,對景沅說:“藥起效,明日再飲一副。另,阿姊未孕,勉之。(起效了,明天再喝一副。還有就是,阿姊沒有身孕,繼續努力。)”

你怎麼不給你兄弟開一副藥呢?淨給我開藥了!

“授餘疏方,前藥無功。(給我開副藥吧,之前的藥,沒有效果。)”景沅說道。

林晚笑了,說:“借一步,勿擾阿姊。(借一步說話,別打擾阿姊休息。)”

等兩人走了,翠喜幫我掖了掖被角,低聲說道:“奴婢探二人微言!(我去看看他們兩個在密謀什麼壞事!)”

在宮中當個女官真是浪費翠喜的天賦了,她應該去做情報工作。

不用我多等,翠喜很快就回來了。

“莫煩惱,皆陛下之事。(不要給自己壓力,都是陛下的問題。)”翠喜來到床邊,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確!診!了!

替景沅上火!

現在不是過繼一個男孩兒當太子的問題,是景沅想給我一個親生孩子的問題。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說要“賠”一個孩子給我,以彌補我無法穿越回二十一世紀繼續當孕婦所造成的“心靈上的損失”。

其實,有沒有孩子,無所謂的,可能,景沅會覺得虧欠我吧?積極治療吧,林晚都能讓死人復活,男科問題,會比死人難應付嗎?

等景沅和林晚“密謀”回來,我都看完一本畫本了。

“勿勞。(不要太辛苦。)”景沅來到床邊坐下,語氣溫柔得不得了。

“好看!”我舉著畫本,無法想象自己笑得有多誇張。

“方才,沅兒授權林晚代孤為明日早朝,休一日。(我剛剛授權林晚代我組織明天的早朝,我要休息一天。)”景沅說。

“自阿姊識沅兒之日起,汝遂不休,腰傷亦未休,竟肯自任一日偽矣!(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沒有休息過,閃了腰也沒休息,終於肯給自己放一天假了!)”景沅給他自己放假,我感覺這是要過年了。

景沅笑了,說:“將養身體。(養一養身體。)”

“從善寢始。(從早睡早起開始。)”我說。

景沅點頭,說:“沅兒這便更衣,安寢到天明。(沅兒去洗漱,今晚老老實實睡覺,明天睡到天亮。)”

當皇帝太難了,睡到天亮,多樸實的願望啊!

景沅今晚特別老實,沒貼貼,沒抱抱,手背貼著我的腰就睡了。

第二天,等我自然醒的時候,一睜眼,就見景沅瞪著他的大眼睛,眼神清澈地盯著我。

“老!公!”我閉上了眼睛,一頭鑽進了景沅的懷裡。

景沅摟住了我,吻了一下我的頭髮,說:“吾今為阿姊之時夫妻之事,何如?(我們今天干點兒姐姐那個時代夫妻會做的事情,怎麼樣?)”

我仰頭看向景沅,說:“睡至日中,飲於酒肆,觀戲劇,遊賈市,歸而寢,如此,則無他也。為不重,所重與誰共為之。(睡到中午,去飯店吃飯,看電影,逛街,回家睡覺,就這樣,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做。)”

“如此,則吾玩大矣,為阿姊所必不曾為之也。(這樣的話,我們玩點兒大的,做些姐姐你肯定沒有做過的。)”景沅笑道。

“毋亂哉!爾帝也!(不要亂來呀!你是個皇帝!)”從景沅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要搞事情的決心,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吾縱紙鳶,宮內有隙地,頗曠然。(我們去放風箏,宮裡有一片空地,特別空曠。)”景沅興致盎然。

放風箏?我可以放開了跑嗎?可以啊!玩得夠大!

大家可能不知道,身為太妃,言行受制很多。為了不給景沅丟臉,我連步搖都不敢戴;為了不被自己的裙子絆倒,我的裙子比規制短了兩厘米;目前,我做過的最劇烈的運動就是在宴會上和貴婦們跳舞。跑?偶爾因為過於興奮而提裙跑後,我都會默默地叮囑自己以後要注意儀表。

放風箏的話,我得好好熱熱身,再找一條輕便的裙子和一雙合腳的鞋!

等我們吃完午飯,手拉著手,拿著風箏向“活動場地”走去的時候,我漸漸意識到,我們這是要去前朝。

大涼的皇宮分為前後兩個部分,前半部分叫做前朝,是皇帝辦公的地方,後半部分叫做後宮,是皇帝生活的地方。皇家女眷是不能隨意去前朝的,之前,我陪景沅去上早朝已經破例了,還要去?

我拉了拉景沅的衣袖,問道:“吾欲往前朝?(我們這是要去前朝嗎?)”

“是也,殿庭平曠。(是的,殿庭平整又空曠。)”景沅答道。

去大殿前的廣場上放風箏?那個地方,過些日子會用來祭天、祭祖、辦冊封大典!景沅真是老景家的叛逆子孫啊!

“如此明目張膽?”我放慢了腳步。

景沅緊了緊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說:“吾圖自治之,治吾因不得立阿姊為後而至焦慮矣。(我在嘗試治癒自己,治癒我因不能立你為後而產生的焦慮。)”

天氣乾燥,我的眼眶倒是溼了,我嘟囔道:“名分及孩子,阿姊不介懷,沅兒愛阿姊,足矣。(姐姐我不在意名分和孩子,有你愛我,我知足了。)”

“沅兒介懷。或時,吾思之,身為帝,或事依舊不得如願,敗者!(我在意。有時候,我就在想,身為皇帝,有些事兒,還是身不由己,真的很失敗!)”景沅的語氣裡滿是沮喪。

我感覺,景沅的後腦勺都在跟著他一起和封建社會較勁。

我快步跑到景沅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仰著頭,望著這個小兩米的大男孩兒,嘗試岔開話題,說點兒開心的事:“譬如無風,紙鳶可放乎?(好像沒有什麼風,這風箏放得起來嗎?)”

景沅笑了,說:“沅兒甚速!行江湖者,不速,刃傍生。(我跑得很快的!行走江湖,跑得不快,會挨刀的。)”

“莫要誇口!紙鳶若不起,阿姊當笑君!(可不要說大話啊!這風箏要是放不起來,看我不笑話你!)”我笑道。

景沅摟過我的肩膀,邊走邊說:“若得阿姊笑,乃沅兒幸也。(能成為姐姐的笑料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來到殿庭之上,景沅先是用“高舉沾了口水的手指”的方式測了一下風向,然後,留下一句“為姊試風”後,舉著風箏就跑了。

“末將嘗一度謂陛下肆情妄為至非上屋,今乃開闊眼界,增進末將所知。(我曾經一度以為,爬房頂已經是陛下胡鬧的極限了,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望著拉著風箏,在灑滿陽光的殿庭上肆意奔跑的皇帝陛下,蓮,滿臉的無奈。

抱怨有用嗎?這可是你們玩命推上皇位的皇帝陛下,一位年僅二十歲的大傻小子。

“陛下之侍側者,留些許顏面焉!(陛下的侍衛在身邊呢,給陛下留點兒面子嘛!)”翠喜低聲說道。

就說景沅身邊那幾個貼身侍衛,他們什麼不知道啊?

景沅拉著飛起來的風箏跑了回來,就見他一邊跑向我,一邊大聲喊道:“阿姊,走,將接紙鳶來!(姐姐,跑起來,準備接風箏啦!)”

聞言,我趕忙做起了原地跑,抬起胳膊,準備將景沅手裡的風箏接過來。

蓮,將手裡的劍塞給了翠喜,說:“吾隨即可,子候之。(我跟著就行了,你候著吧。)”

自認為已經活動開了筋骨,我迎上前去,從景沅手裡接過風箏,和他一起,跑了。

這事兒,會傳到誰的耳朵裡,或是,會被誰看到,無所謂了,景沅高興就好,反正,我是挺高興的。當然了,能不穿裙子就好了,跑起來,有些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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