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宴會上給大涼長臉,我這一身盛裝那是穿的時候費了半天勁兒,等到脫的時候呢,也費了半天勁兒。

景沅幫我拆頭飾,一邊拆,一邊說:“首飾沉重,辛苦阿姊也!(頂著這麼重的首飾,真是辛苦姐姐了!)”

“吾大涼,地大物博,國富民豐,為景家婦,自然貴氣。(咱們大涼地大物博,國富民豐,作為老景家的女人,自然貴氣!)”我自己也沒閒著,摘手鐲,摘戒指,等摘到隼送我的黃金手鍊的時候,我停了手,心想還是戴著吧,蓮有提醒我這條刻有符文的手鍊有避凌雲騎死氣的作用。

好好的一個隊伍,包括隊伍裡養的馬和鳥,怎麼都帶著黑色的死氣呢?說實話,對此,我好奇得很,可又不敢深問。畢竟,建國前的事兒,不好說啊!

今晚的景沅安靜得很,頭捱到枕頭就睡著了,看來,會見八國使臣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啊!

即便錦墨這身子骨養得再好,這一天折騰下來也是很累了,可是,我依然睡不著,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腦子都是可汗夫人。

可汗夫人是捨不得走,還是像我一樣,沒有回去的辦法呢?因為女兒嗎?原屬於她的世界中沒有她的牽掛嗎?

如果,現在有回去的辦法,我會回去嗎?景沅怎麼辦?

我側頭,看向身旁的景沅,昏暗的光線下,景沅的帥臉稜角分明,仔細聽,就連呼吸聲都那麼地吸引人。

如果,沒有回去的辦法,我就不用糾結於回不回去這個問題了,只怕,沒有什麼如果。

“阿姊,欲之,沅兒可。(姐姐,想要的話,我可以的。)”突然,景沅說話了。

嚇得我啊,喘了好幾口,我轉過身去,說:“阿姊不須,好生歇息。(我不需要,你好好休息。)”

景沅湊上前來,將我摟進懷裡,在我耳邊柔聲道:“沅兒甫憩體緩。(我剛剛休息了一下,緩過來了。)”

“阿姊不須。(姐姐不需要。)”我確實沒有那個想法,睡不著是因為糾結自己目前的處境。

“言之,一慮沅兒讀書不多,二懼阿姊不知其意,故以行表沅兒對阿姊之情。(用言語來表達的話,一是我沒有什麼文采,二是擔心姐姐聽不懂,還是用行動來表達我有多麼愛姐姐吧!)”說著,景沅來了一個猛虎撲食,起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當年,他逃課被錦墨遇到的時候,就應該把這破孩子抓過來一頓打屁股招呼,然後,再將他送回給老師!

“若以沅兒一人之力不足使阿姊甘願,則加之吾子,何也?(如果,以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讓姐姐心甘情願留下來的話,那麼,加上我們的孩子,怎麼樣?)”景沅,他只要一興奮,就會隨口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他算計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孩子出生後的“戶口”問題他都想好了,說是記在皇后名下,嫡長子,即刻冊立太子,然後,以皇后年齡尚小無法教養太子為由把孩子抱給太妃我撫養。總之,這孩子走了一遍書面程式,最後還是我帶在身邊。

真是苦心積慮啊!現在,就差個孩子了!以我的經驗,人丁不旺的老景家大概有些祖傳的問題,可能是成活率低那種……

真是辛苦景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坐在梳妝鏡前用鉛粉遮蓋脖頸上的小草莓,就聽見“翠喜二號”急衝衝跑進內殿,向我彙報道:“娘娘,今晨皇后問安太后,為太后所數誡,謂其舉措不妥,有辱宗室,已為罰禁足矣。(娘娘,今天早上,皇后在向太后請安的時候被訓斥了,說是行為舉止不妥,有辱皇室尊嚴,已經被罰禁足了。)”

候在我身邊的翠喜看向自己的平替,說:“汝自身之行妥否?非亦欲禁之足邪?(你自己的行為舉止妥善嗎?是不是也想被禁足啊?)”

聞言,翠喜二號,也就是新來的一位叫做花滿的宮女立刻跪倒在我的腳邊,嘟囔道:“奴婢恐太后有他,故急報之。求太妃娘娘恕罪!(奴婢擔心太后會有其他動作,所以就急著來彙報了。請太妃娘娘恕罪!)”

“平身。”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花滿,這個姑娘啊,性子和翠喜一樣,風風火火的,要不是在我手底下當差,不知道她能活到第幾章。

“謝娘娘!”花滿站了起來,她低聲說道:“後為禁足,陛下已知之,估為時,皇后孃家亦已知之矣。(皇后被禁足這件事兒,陛下已經知道了,這會兒,估計,皇后的孃家人也已經知道了。)”

“娘娘,奴婢度之,皇后孃家人將入見。(娘娘,我估計,皇后的孃家人會進宮來見您。)”翠喜說道。

“欲與哀家爭之,期後及笄之年。(找我談的話,至少得等他們家皇后到及笄之年。)”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能毋見,即毋見,皆非善也。(能不見就不要見,都不是好人。)”花滿憤憤道。

花滿是“後位之爭”的受害者,以她的相貌和家世,本沒有資格入宮,可是,為了襯托自家女兒,一些官家利用自己的權勢塞進來一些相貌平平、出身普通的女子,花滿,就是這樣入宮的。她,需要熬到二十八歲,才有機會出宮,那是在十五年之後。

原本可以在宮外開開心心嫁人的,能當妻,誰會願意當妾?皇帝的妃子,雖說不會像平民的妾那樣被倒賣,被驅趕,但是,會殉葬的,無緣無故被賜一條白綾也有可能。所以,花滿對和自己同期進宮的那些貴女們意見很大,總想著儘自己所能讓她們不能如願,皇后的位子,給誰都不能給害自己被迫入宮的那些官宦家的女子們!

是的,花滿幫我打探宮中訊息是她本人自願的,原本,她只需要幫我送洗衣物和晾曬被褥,而已。

我現在不僅有軍衣可以做,還有教案可以寫,再加上我的大橘將軍,生活充裕得不得了。甚至,擼貓的時候,我會想:日子就這樣過下去的話,也不是不行。

當然,平靜的日子只是我的期望,身為受皇帝喜愛的太妃,我的日子能消停?

兵部尚書夫人求見。

景沅的丈母孃,來了!帶著厚禮,目測沉甸甸的兩大箱子。

八歲女孩子的娘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紀,在對我進行了最高規格的叩拜後,尚書夫人坐在了太妃我賜的矮凳上。

大涼喜歡用矮凳,我去過的所有地方都是用矮凳的,反正,我是習慣了。

尚書夫人膚白貌美,知書達理,滿口我聽不太明白的話,怕不是個沒有機會參加科舉考試的女狀元吧?就這學識,會同意讓自己年僅八歲的女兒嫁人?嫁給皇帝也太早了吧?

關於皇后的孃家來人這件事兒,景沅幫我做過預案,他把我生活中會發生的各種大事小事都預想了一遍,對我不是一般地用心。景沅的預案是:當著孃家人的面誇誇皇后就行了,至於說皇后有哪些方面需要再進一步提高,那是太后需要操心的事兒,用不到我一個太妃操心,而且,在我的眼裡,皇后有母儀天下的潛質,是一個好兒媳。還有,有禮就收,不用還禮,我不收禮,皇后孃家人會不安心。

尚書夫人的話,我聽起來非常地費勁,太高階了,感覺像是書面語,我頑強應付,滿心希望她能快兒點走,或是,能有位大俠來救救我!

景沅,是不會來的,他忙政務去了。我這裡也沒誰會來串門了,鄭景麗有些日子沒來了,林晚,不用幫我診脈或是沒有家國大事不會來。

只能保持端莊,堅守陣地了。

誰知道,這個女人講起來就沒完了。吹捧我,理解,人家不是來求我幫忙挺皇后的嘛!吹捧皇后,理解,自家閨女,自己不誇,等別人來誇嗎?吹捧景沅,理解,自家姑爺,還是個皇帝,能不誇嘛!誇太后,理解,面子工程,咬碎了牙也得誇!誇自家老公,不理解,你老公是兇殺案嫌疑人,不要臉!

眼看著就要吃午飯了,我可不想留她吃飯!

“娘!娘!”突然,我聽到有人喊我!

這聲喊,要在平時,擾民得很,放在現在,鄭景麗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鄭景麗一路小跑,拎著一包點心,奔到了我的面前,也不管我有客人,將點心塞給站在我身後的翠喜,催促道:“其熱用特嗜,快為娘娘試毒。(趁熱,快幫你家娘娘試試毒,可好吃了!)”

“國師夫人,此乃兵部尚書夫人也。(國師夫人,這位是兵部尚書夫人。)”我向鄭景麗使著眼色。

就像是剛剛發現人家尚書夫人的存在一樣,鄭景麗恍然大悟道:“哎呦!尚書夫人!大長和國師夫人鄭景麗見過尚書夫人!”

演技,很拙劣。

尚書夫人忙起身,和鄭景麗對拜起來,見我來了新客人,她知趣地走了。

代我將人送走後,翠喜飛了回來,擦了手之後就要幫我試毒!

“此家鋪子點心尤佳。(這家的點心特別好吃!)”翠喜雙眼冒光。

“其事甚適之也!(這份工作很適合她啊!)”鄭景麗笑道。

“謝卿!(謝謝你啊!)”我幫鄭景麗倒了杯茶。

“其實,所求一餐飯矣。(其實,我是來蹭飯的。)”鄭景麗笑道。

“管飽。”我說。

“明日,卿有行乎?邀哈頓玩葉子戲耳。(明天,你有時間嗎?喊哈頓來玩葉子戲啊!)”鄭景麗說。

“汝友乎?直呼其名也。(你們是朋友了?都直接喊人家名字了。)”我笑道。

“共探其底焉!卿不亦見其異乎!(我們一起套她的話嘛!你不是也發現她的異樣了嘛!)”鄭景麗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娘娘,嘗之。”翠喜將一塊兒點心盛在碟子上,送到了我的面前。

“置酒,宴客。(吩咐下去,宴客。)”我對翠喜說。

看到了酒,鄭景麗轉身看向站在殿內陰影處的蓮,喊道:“來哉!飲一杯。(來呀!咱們喝一杯!)”

蓮,自然不會理她。

“冀國師夫人敬哀家侍衛長。(希望國師夫人尊重一下我的侍衛長。)”鄭景麗這一副臭流氓的樣子真是讓我頭大。

鄭景麗看向我,問道:“其身手甚善乎?(她很能打吧?)”

“凌雲騎,卿何以為然?(凌雲騎,你覺得呢?)”我不置可否道。

鄭景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笑道:“未飲而醉也。(我這還沒喝呢,就醉了。)”

“汝通曉醫術,少飲一些。(你是懂醫的,少喝一點兒。)”以防鄭景麗給我倒酒,我先給自己倒了杯果汁。

鄭景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起酒杯,對我說:“敬今日之日光及明媚如卿者。(敬今天的陽光和明媚的你。)”

我舉起自己的果汁,說:“敬健康及天下太平。”

鄭景麗笑了,補充了一句:“早生貴子。”

我謝謝你!你送我的那些補藥我一天三碗半年都喝不完!

吃喝中,景沅回來了,就見他腳步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兒。

鄭景麗剛站起身準備行禮,就聽景沅說了句:“阿姊可有飲酒乎?(姐姐你沒有喝酒吧?)”

呃……

“果汁。”我舉起了自己的杯子。

景沅來到我的面前,俯身吻了我一下,說:“果未飲酒。(果然沒有喝酒。)”

我呸!你匆匆趕回來就是想要親眼確認我沒有和鄭景麗喝酒,是嗎?

景沅的目的,鄭景麗也看出來了,見皇帝陛下無視自己,乾脆禮也不行了,重新坐了下來。

“同席否?(一起嗎?)”我問景沅。

景沅也不客氣,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和我一樣,喝起了果汁。

鄭景麗盯著我們倆兒看,半晌兒,說了句:“有夫婦之相,定當百年好合。(你們挺有夫妻相的,會百年好合的。)”

“孤不惡卿,毋須祝孤。(我不討厭你,你不用恭維我。)”景沅冷臉說道。

景沅是有點兒直,不過,他直得很性感!姐姐我還是挺滿意的!內心,忍不住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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