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春生家。

“哎呦是雲霆啊,你啥時候回來的?吃飯了沒有?來來來快坐下,陪叔喝一杯。”

“老支書,我剛吃完飯,你先吃吧,吃完了咱爺倆再嘮。”

我滴媽!這飯還能吃得下去嗎?感覺是斷頭飯呢,溫春生臉色變了又變。

今天他大兒子出海不在家,二兒子溫能文偏著腿坐在炕沿上,遞給陸雲霆一支菸。

“謝謝,我不會抽菸。”

溫能文人長的陰柔,不像他大哥那種鬍子拉碴,膀大腰圓,他嗓音細,又高又瘦,離遠處看,好像誰家小娘們,從小就被人笑話是個二椅子。

為了證明他是男兒身,溫春生逼著他跟大哥溫能武一起跑船,後來兄弟倆總鬧不和,就分開各過各的,他自己的那條漁船小一點,經常一個人出海,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

“雲霆,這次回來,能多住些日子?”

見他拒絕抽菸,溫能文笑笑,點上火,自己抽起來。

吐了一大口菸圈,溫能文盯著棚頂泛黃的花紙。

“你還記得咱倆打賭的事兒吧?啥時候兌現?”

溫春生吃了一驚,他二兒子在村裡神出鬼沒的,誰家孩子不聽話,爹媽都會拿他嚇唬,“再哭,再哭就讓能文給你抓走,扔到大海里餵魚。”

這比讓熊瞎子抓走更有說服力,溫能文簡直就是小孩子童年的噩夢。

“你倆打過啥賭?”溫春生好奇問道。

據他觀察,老二跟陸雲霆好像沒啥來往啊。

“爹,你吃你的飯吧,少管別人閒事。”

死小子,有這樣跟他爹說話的嗎?

“能文哥,會有兌現的那一天。”

“我等著你,你要說話算數。”

陸雲霆點點頭,目光看向溫春生,嚇的老頭幾口扒拉完飯。

“雲霆,你想說啥,就說吧。”

溫春生心裡還是有一點點擔心,按理說陸雲霆在外面,他爹媽生病,身為村長兼書記,自己應該多照顧他們才對。

那時候鬼迷了心竅,聽信陸友山的話,對陸老三兩口子,照顧的真不多,後期宋文君跟陸友山家鬧,他也沒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被人上門對質,感覺真不好受。

見他不說話,直勾勾盯著自己,溫春生如坐針氈。

“大侄子,你有事說事,別這樣盯著叔,盯得我心裡直發毛。”

“老支書,我每個月往家裡匯款,五十元,三年下來,也有一千八百塊……”

哎呦!該來的還是來了。

前兩次陸雲霆回村,溫春生都知道,裝病不露面,就怕陸雲霆知道點啥,來找自己算賬。

這次他們兩口子一起從外地回來,他不知道宋文君都在陸雲霆面前說過啥。

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敗露,溫春生趕緊喊冤。

“雲霆,都是你二伯的主意,我說這樣不好,那是你孝順父母的錢,不能動,可是你二伯不聽我的,說急眼了就跟我大吵大鬧,我也是不得已,才做了糊塗事。”

嘖嘖!

陸雲霆冷笑著,他來找溫春生,是想問問二伯這三年都在村裡做了些啥事,沒想到他自己暴雷,跟二伯一起分五十塊錢。

知人知面不知心,宋文君這三年一定過的很苦,說起來真是虧欠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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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石橄欖的張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