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棟廢棄的民房,陸家明躺在一堆雜草中,靜靜聽著周圍的蟲鳴。

他被人擄到此處的。

擄的過程換了兩個人。

別看他啥也看不到,但是他能憑藉靈敏的耳朵,分辨出兩人呼吸和腳步聲不一樣。

“啪!”

展開手掌一看,吸飽血的蚊子,跟蒼蠅一般大,氣的陸友山咒罵著,掏出根香菸點上。

他要把侄子賣到外地去。

聽說有人專門培養殘疾孩子,利用人們的同情心,讓他們上街乞討。

弟弟和弟媳都死了,雲霆又下落不明,沒人照顧家明,他認為自己給侄子找了最好的歸宿,最關鍵的是,他能拿到一筆錢。

要不是供銷社的李輝相中宋文君,他還想把宋文君也給賣了。

山裡好多光棍娶不上媳婦兒,宋文君除了脾氣臭點,懶點,埋汰點,長的還是不錯的,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一點都不怕雲霆回來,要是問起,就把髒水潑到宋文君身上,自己是他長輩,還能打自己不成?

一想到這些,他高興的哼著小曲,等天亮就把家明送到中間人手裡,又能拿到一筆錢,用不了多久,他家就能實現四化奔小康。

拿了錢先在縣城耍兩天,等大後天有船了再回島上,往後也不用死氣白咧的幹,反正每個月都有錢匯過來,也該輪到他享福了。

越想越美,好像錢長了翅膀在眼前飛,陸友山一臉猥瑣的笑著,忽然驚叫一聲,嚇的菸捲掉下地上。

“二伯父,你把我帶到這裡做啥?”

陸友山緊緊捂著嘴巴,只要他不出聲,家明就分辨不出他是誰。

“二伯父,我知道是你,只有你抽那種香菸。”

“二伯父,你是不是想把我扔了?為啥這樣做啊?我爹臨死前,你不是答應他,要照顧我的嗎?”

“二伯父,你怎麼不說話?是被我嚇到了嗎?”

“二伯父,其實你不用害怕,我跟我嫂子過,不會麻煩你們的,你沒必要把我扔到外面。”

“二伯父?”

陸友山傻了眼,混賬東西,他咋知道是自己?就憑他抽的大前門?

要怎麼辦?

以後雲霆找到家明,自己今天做的事不就敗露了嗎?

他越是不吭聲,陸家明就越確定是他。

可憐的孩子,不由得悲從中來,哽咽著問道,“二伯父,你和二伯母為啥不喜歡我和嫂子?”

“我嫂子呢?你們也打算把她賣了嗎?”

“別賣她好不好?”

“我聽話,你把我賣給誰都行,就是別賣她,她是女的,會害怕的。”

煩死了!

陸友山捂著耳朵,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這個侄子會念經?

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吵的他腦袋都要炸了。

呸!

乾脆一棍子給他敲暈,明天麻袋一套,送到中間人家裡,省的心煩。

他偷摸撿起地上的磚頭,陸家明立刻戒備起來,慌張的後退幾步。

“二伯父,你要把我打暈嗎?”

艹!

髒話差點脫口而出,他也不管會不會一板磚拍死侄子,奔著他腦門就去了。

“啊”的一聲慘叫,捂著手臂的陸友山,驚悚看著一道血線湧了出來。

陸家明驚恐萬狀,他手裡的刀是石頭磨的,嫂子說海邊有很多這種鋒利的石頭,大家都沒發現。

早上做飯的功夫,就給他磨了一把,讓他防身。

沒想到石刀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他劃傷二伯父了?

“二、二伯父,你、你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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