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長孫無垢聲音輕柔,如同對待自己生病的孩子一樣:“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也許就守不住玄武門。如果那樣的話,這次玄武門之變的後果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

李文斌笑道:“母親您說的這就是見外話了,為了父王大業,那麼多將士都用命在拼,就連您也是浴血奮戰在城頭,兒子又怎能獨善其身呢?”

“話說回來,母親您當時的樣子簡直威風極了,那麼多人甚至都不敢靠近您身邊。”

李文斌倒不是在恭維,當時長孫無垢身穿軟甲,手持長劍,大殺四方,為他那一邊分擔了不少的壓力。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哪怕李文斌再打雞血,恐怕也頂不住太子六率和齊王府衛士的猛攻。

拍了拍他的肩頭,長孫無垢示意李文斌不要再胡吹:“對了,我聽說你許諾在場的所有人,如果戰死了就供養他們的全家,如果殘了,也要讓他們一輩子有飯吃,在長安城內有房住,這是真的嗎?”

“是的,母親。”李文斌正色道,“兒子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許下這樣的好處,希望父王和母親不要見怪。”

“那倒是不會,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我們還是懂的,不過……”

眼見長孫無垢臉有難色,李文斌心裡突突了一下:“母親,您不會讓兒子食言而肥了吧?如果這樣的話,那兒子可就真的社死了。”

雖然不知道“社死”是什麼意思,不過也能猜出來一些,長孫無垢搖搖頭:“倒不是要食言,別的都好辦,只是在這長安城內辦下這麼一大片住宅,這可有點難啊。”

這是一句實話,長安城內二十四坊,早就擠得滿滿當當——當然了,如果硬是要擠出一片地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那都是極為偏僻的地方。

李文斌早就已經有了準備:“母親,這個兒子已經想的妥當,只要父王能批給兒子一塊足夠大的地就行了。其餘的都由兒子自行解決。您看如何?”

“您和父王商量一下,就把安善坊給了兒子如何?”

“文斌,你可要想清楚了,此次守衛玄武門將士共三百人,戰死一百五十人,傷殘七十八人,再加上他們的家眷,你從哪弄這麼大一筆錢來?”

“這樣吧,先不要急,先將那些傷殘軍士好好照料起來,戰死軍士家眷也都先送到城外的各處農莊暫且安置,等你父王登基了以後再處理。你看如何?”

“母親多慮了,且不說資金是否足夠,您為什麼會認為蓋房子會賠錢呢?”

“只要有五千貫的起始資金,兒子保證將這件事辦的妥妥當當,絕不會讓父王和母親為這件事再操心。”

“文斌,你可不要逞強。雖然軍士只有三百人,可如果再加上家眷的話,恐怕不下兩千人,你如何能籌措到這麼大一筆財帛來?”

“再說了,就算把整個安善坊和相鄰的大業坊都給了你,那其中的事情可謂是千頭萬緒,你確定自己一定能處理的妥妥當當?”

“我不是在乎那點錢,只是怕你壞了自己的名聲啊。”

見長孫無垢還要說,李文斌正色道:“母親,人無信不立,如果不能及時兌現承諾,對於父王的名聲也不好啊。”

“哎,你這孩子,和你父王一樣,都是認準了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也罷,我這就去和你父王商量一下。”

“多謝母親。”

“嗯,你好好休養吧。”

李文斌這次終於可以放心的休養身體,好在他年輕力壯,受的也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沒過數日就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只是背上一條條橫七豎八的傷痕是怎麼也消不下去,弄的如月一看就抹眼淚。

當事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李文斌安慰如月說,這些傷疤都是男人的勳章,名震天下的秦王的長子可不能長成一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那樣會惹人恥笑的。

長孫無垢是每天早中晚都必來探視一次,而李世民也是抽出時間隔三差五的也來探望李文斌。

而李文斌知道此時應該做的是什麼,對於自己一字不提,只是將全部的功勞都推到了手下軍士的身上。

居功不自傲,這樣才能活得長久啊——李世民這種表現欲極強的人,你跟他搶風頭?

這樣做的後果雖然不至於被推倒菜市口斬首,可起碼失了君心也是有可能的。

這幾日在京師中的秦王手下已經挨個都來探視過李文斌了,無論是哪一個見了他的面都是高聲讚揚,稱讚李文斌有乃父之風,武勇過人。

可是李文斌聽了這些讚揚之後,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一直到新晉的左衛將軍侯君集的拜訪,他終於回過味了。

這侯君集一見了李文斌,那馬屁就跟不要錢似的,將他誇成了李世民第二不說,還話裡話外的想要和他套關係。

“哈哈,某今日得見宜都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和太子殿下當年一樣,都是年少有為,佩服,佩服!”

“某有一女,雖然只有十二歲,可秀外慧中,美麗賢淑,如果不嫌棄,願與宜都王結為姻親。”

“前幾日某聽聞,宜都王要為傷亡將士尋一安身立命之所,某願意傾家蕩產相助,不知道宜都王意下如何啊?”

侯君集這麼一說,李文斌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這是要攛掇自己去爭那世子——也就是未來的太子之位啊。

戰國時期,呂不韋以秦質子異人為貨,認為其奇貨可居,現在的侯君集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已經付諸行動了啊。

想起歷史上的侯君集就是攛掇女婿李承乾謀反事發,最終被處死的後果,李文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不行,我可不能落到這番田地去,只是這侯君集還要蹦躂好多年,如果直接拒絕他的話,未免太過得罪人了。

那要怎麼樣,才能想出一個合理的方法,既不得罪侯君集,又能婉拒了他的投靠呢?

心念電轉之間,李文斌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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