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昧火,斬魔劍

白髮老者音冷如霜。

一字一句,殺意決絕。

入耳,彷彿能切身體會他對妖魔邪祟發自內心的深惡痛絕,和殺之而後快的悍然決心。

話音剛落。

他腳下忽有電光閃爍,噼啪作響。

一條身影如電閃而去,一掠奔出十步之外,他的身法起勢,竟也有雷動之威。

身後之人面面相覷,這位師叔幾十年未曾下過茅山,多年修身養性,本以為他昔年的殺性早已消磨乾淨。想不到經年已過他不僅霸道脾氣不改,年輕時的殺性也依舊未曾減少半分。

面對妖魔邪祟,仍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

赤眉中年見狀,面露感懷之色道:“雷動於九天之上,逞威於一裡之外,師叔不愧是人間活雷公。”

他嘴角含笑,身形一晃,掠步而出。

他的身法像是一道烈焰飛虹。

縱躍飛突,侵掠如火,起落騰身動作狂野大氣。

剩餘幾人見勢,也紛紛而動,身如根根箭矢飛射,須臾便去極遠。

身法各有各的玄妙氣象,卻無一例外都快的驚人。眨眼,原地便只剩下秋生和任婷婷、九叔三人。

“師父……我們……”

秋生見他們越去越遠,都沒有招呼自己等人的意思,也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話剛出口,九叔便面無表情的橫了他一眼:“我們什麼?你這些師叔個個都得了正法傳承,是你跟得上?還是我跟得上?老老實實等著,他們應該用不了多久。”

秋生聞言,羨慕幾人身負正法的同時,又想起四目師叔說自己師父遭人陷害,無緣正法,忍不住小聲嘀咕:“真不公平,同是茅山弟子,師父你還是他們師兄,憑什麼他們就能學正法,師父伱就只得了些小術雜學!”

他這句話本涉及一段往事,按理應當是九叔心裡永遠的痛,卻不想他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連一點細微的神色變化都沒有,似乎早已忘懷,不縈於心。

“陳年舊事過便過了,你還提來做甚?你是覺得師父這點本事,不夠你學了嗎?”

“我沒這麼想。”秋生連連搖頭。

“我只是為師父你鳴不平。”

“哼。”

九叔忽然冷哼一聲,語氣嚴厲,“鳴什麼不平?你怎麼知道我心有不平?鹹吃蘿蔔淡操心。”

他狠狠瞪了秋生幾眼道:“過去的事,還記掛著做什麼?做人最重要的是放下,掛念太多,心就有積怨,最終只會害人害己。你跟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我懂。可是這事放我身上,我肯定看不開。難道……師父你就一點怨氣也沒有?”

九叔一怔,沉默片刻,忽嘆了口氣:“我當年好道成痴,學不到正法,入不了真流,當然也不甘心,也有怨氣。”

秋生忍不住問道:“那師父你是怎麼看開的?”

“自然是你師父我為人大度,心胸寬廣。”九叔面不改色老神在在的回答道。

此言一出,兩雙眼睛同時落在了他的臉上。

任婷婷目光尚算隱晦,秋生卻顯得有些明目張膽,眼裡的意味分明在說,你好意思說這話?

別說是他,任婷婷都不信。

相處了一段時間,她自然也瞭解對方的為人,別的沒得說,不過心胸……

秋生小聲嘀咕道:“誰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你說什麼?”九叔惡狠狠瞪了過來。

不好,我怎麼忘了師父他有一雙順風耳!

秋生心裡一突,連忙解釋。

“沒什麼,我是說師父你虛懷若谷,有包羅天地的廣大胸襟。”

“哼。”

九叔鼻翼一哼。

“口無遮攔,你以為我沒聽到?”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幾位師叔可與你四目、千鶴師叔他們不同,這幾位都得了正法入了真流,已名列茅山真傳。你師父我現在雖仍為茅山弟子,卻早已淪為了門外之徒。莫看他們明面仍叫我一聲師兄,身份卻早已在我之上,你最好謹言慎行,得罪了他們,連我也保不住你。”

“我還是祖師爺的乾兒子呢!”秋生心想。

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反駁,而是老老實實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文才等人死在他的面前,讓他大受刺激,跳脫的性格已經收斂了許多。

沉默一瞬,秋生又出言問道:“師父,我聽四目師叔說,你能自己領悟出一門正法,是不是真的?”

“不值一提。”

九叔揹負雙手,一臉平靜,然而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眼底帶著一絲自得。

秋生相當瞭解他,怎會不知他言不由衷,不由撇了撇嘴。

“師父,你究竟悟出了沒有?”

“你猜。”

……

他們都沒再說話。

九叔不知何時已扭過頭望著前方的任家鎮,目光好似長在了上面,逐漸深沉。

凝望許久,他肅穆的面龐上,忽然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秋生、任婷婷二人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著前方一片廢墟的任家鎮,他們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夜,心情頓時變得無比沉重。

人事已非。

斯人已逝。

紛紛紅了眼眶。

陽光正烈。

白髮老者並四個中年已登上了山頂。數條繩索從山頂垂落而下,落向山壁洞口。

他們雖然都是奇人異士,奈何也沒有飛天遁地之功,也沒有壁虎遊牆的本事,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老老實實攀繩而下。

白髮老者站在山頂邊緣,他的位置探頭剛好能清楚的看到下方山壁上的洞口。

“你們下去,我在上方替你們掠陣,以防那邪祟藏在洞口處趁機偷襲。”

四人紛紛點頭,他們都沒有理由沒有膽子反駁,畢竟也只有對方里外鞭雷指哪打哪的神通,才是在山頂掠陣的最好選擇。

四個中年心裡不禁暗道:“看來師叔他老人家,霸道是霸道,性子卻也變得謹慎了許多,不像年輕時候不管不顧猛衝猛打。”

各自抓了一條繩索纏在腰間,雙手緊握繩索,雙腳蹬著山壁一起一伏不斷下落。

不多時,便有兩人落到洞口左右兩側。

兩人落到洞口上方。

四人眼神交換,一人貼著山壁悄悄向洞口探出了頭。

只見內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可這人功行高深,眸中金光一閃,眼前便已變得明如白晝。

眼前出現的是一條極長的甬道,深不見底,不知蔓延何處。

“無事,下。”

簡單說了三字,觀望的中年人拉著繩子使勁一蕩,便穩穩當當落到了洞裡。

接二連三,片刻剩下的三人都進到了洞中。

“師叔,洞口沒有發現,我們進去看看。”赤眉中年解開纏在腰上的繩索,把頭探出洞外喊道。

“仔細搜尋,這山洞或許在其他地方還留有出口,我站在山上觀望,斷了它逃脫之機。”

赤眉中年沒吭聲,和另外三人一同朝洞內行去。

有這位師叔在外面,他們完全放心,洞中邪祟無論從這座山的任何一面逃出,都決然躲不過師叔的裡外鞭雷。

除非洞中邪祟能挖穿一座山,將出口延伸至一里外的叢林裡。

四人皆開啟法眼,無聲無息朝深處行去,走了不到一分鐘,便見一堆前方堵了一堆亂石,將通道唯一的去路堵死。

赤眉中年見狀笑道:“這妖孽到是有點意思!”

一白麵微須的中年道:“看來師叔猜得沒錯,這座山洞果真留有其他出口。否則洞中的邪祟不可能將自己唯一的出路給堵死。”

赤眉中年又笑了笑:“不過是垂死掙扎,除非他在我們上來之前便已逃離,否則他絕逃不出我等的手心。”

他五指屈成爪狀,託在身前,掌心頓時憑空燃起一團金色火焰。這團火焰在他手心連一絲熱量都沒有發散出去,只將幾人立身之處照耀的秋毫必現。

赤眉中年託著火焰,施然邁步走到堵住甬道的山石處,輕抬手掌貼在了亂石上。

火焰一吐,他掌心貼著的硬石几個呼吸便碎成了一塊塊,火焰分成數十股充斥到每一塊亂石嵌合的縫隙。

洞中溫度立時暴漲了十倍有餘。

“舉手投足便能熔山鍛石,守正師兄好厲害的三昧火。”

說話之人是一黃面無須的冷麵中年。

他的背後揹著一柄黃色銅劍。

劍鞘金黃,上刻符文,劍格被鑄成符籙的符頭樣式。

即是畫符時連筆寫就的“敕令”圖形。

“令”字之下,便是劍身,藏在鞘中,看不出具體模樣。

“小手段,不足掛齒。真要論攻伐無雙,還得是守真師弟你的玄陰斬魔劍。”

說話的功夫,堵滿甬道的山石表面便出現了無數裂痕。只見名為守正的赤眉中年手臂一振,只聽轟隆一聲,原本一塊塊偌大的山石,如同塌陷一般紛紛落下,碎成了無數小塊,平鋪甬道地面。

最大的也只有拳頭大,小的甚至只有小指頭大。

打通了甬道,幾人才發現後方的一截甬道,左右兩側空間大了不少,再後面一點,便又和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差不多大。

原來,剛才堵塞甬道的石頭,都是從兩側取材。

“嗯?”

名為守真的中年好似發現了什麼,快步上前。掠過前方的守正,走到這一截寬闊的甬道處。

貼近看了看一側的洞壁,旋即左右上下張望一圈,嘴裡發出了驚歎聲。

“方才完全沒有注意,這山洞竟是以一種鋒利的兵刃生生切割而成。”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能切割出用來堵塞甬道的山石,這邪祟手裡的兵刃好生鋒利。”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想明白。”

這時,四人中,一個從未說過話的長鬚中年忽然出聲。

他環視三人一眼道:“這邪祟若是留有後路,決意要逃,何必費力氣切割山石堵住通道。當時我們還在山腳下,它直接逃離應該才是最佳選擇。”

“難道它覺得用石頭堵住通道能爭取更多時間,讓它逃的更遠?”

這人的臉上掛著思索之色。

“還是說它根本就沒有逃,或者逃跑的方向不是後方,只是在故佈疑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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