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渣
水落落扶著水谷雨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聽著她用最平靜的話說著最是殘忍的話。
隔年二丫出生，婆婆更加不喜她，可是她還是活了下來，好在年齡小，身體恢復還算是快，沒有被折磨死，她日子也更難熬，帶著兩個孩子，還要被婆家苛責，丈夫虐打，這個時候孃家從來沒有出面過，只有水落落偷偷去看她，給她送點吃的，也是靠著水落落偷偷去接濟，她才活下來。
直到兒子出生，她日子才好過一點，但是兒子從生下來就被婆婆抱走養著，現在三歲了對她一點不好，不是打就是罵，才三歲呀，天天罵她是死丫鬟，說她就是家裡的豬狗不如的那個存在。
這對水谷雨來說，比捅她幾刀還難受。
好在兩個女兒很懂事，她還算是有點希望，只想著把女兒養大，給他們找一個好婆家，不要跟她一樣，哪裡想到婆婆把她最後的指望都給打破。
“你知道我找到二丫的時候，她在哪裡嗎？”
水谷雨說道這裡終於繃不住，她捂著嘴哭得很是慘。
“我找到二丫的時候，她只剩下一個腦袋了，其他都沒了，都沒了，不對，還有一堆骨頭在地上。”
水落落握住水谷雨的肩膀，幫她順氣。
怕她哭暈厥過去。
水落落不是單純的青蓮小妖，上輩子的那個時代比這個時候還恐怖，至少現在的老百姓還是平等的，但是在哪個時空的普通人過得那叫一個慘，毫無人權就算了，生死更是別人一句話的事情。
而水谷雨說的事情，老道就跟她說過，而且老道很多時候出去做善事，超出亡靈的時候，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大丫呢？”
水落落的聲音沒有軟糯的感覺，而是帶著一種空靈的穿透力，破開了水谷雨的憤怒，也把她的情緒拉了回來。
“大丫還活著，可是我帶不走，他們給了糧食，把大丫關起來了，我這次就想回去殺了那些人渣，帶著大丫跑的，你說你出來幹啥？為什麼要出來？”
水谷雨本來就是下定決心不活了，只要能夠把大丫救出來，她死了都可以，但是水落落來了，她所有的堅強都被水落落擼起袖子的時候全部粉碎。
水落落抱住水谷雨：“只要還活著就好，你想先去收拾你那個婆婆一家，還是先去救大丫？”
水谷雨不懂水落落的意思，看著她依然還保持著微笑，一點沒有聽完後的害怕，更沒有勸她，就很讓人心安。
“去救大丫，我怕他們糟蹋了大丫！”
二丫已經沒了，她不能夠再失去一個女兒。
水落落嗯了一聲：“你帶路，咱們去救大丫！”
水谷雨拉住她：“你別去，你剛嫁人，我看你過得還可以，別被我連累了。”
水落落拍拍她的手：“二姐，其實我很厲害的，不會被你連累的。”
她聲音很是輕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水谷雨還是不放心，可是卻不知道如何阻止。
水落落掏出一塊糖遞給她：“二姐，給你吃，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一塊糖，我還準備了很多，咱們去給大丫吃好不好？”
水落落還是笑著。
她眼神也帶著笑意，讓水谷雨那顫抖的心都不由得冷靜下來。
水谷雨把糖放進嘴巴里，是水果味的糖，很甜很甜，還帶著果子的香味，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甜味。
對上水落落的眼睛，水谷雨不由得開始掉眼淚。
“別哭，以後都不要哭，不是什麼大事，大丫也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水谷雨點頭。
她似乎再一次依靠了水落落。
以前很小的女娃偷偷藏了幾塊窩窩頭給她送過去，笑著看著她吃下去才離開，明明兩個村子離得那麼遠，她竟然還記得路，每個月都會跑一趟去找她，每次不是窩窩頭就是各種紅薯幹或者是菜乾，只要是能吃的，水落落都給她送過去。
那個時候她就想呀，為什麼小妹那麼乖呢？等以後她一定要護住這個妹妹，可是到了現在，還是妹妹給她當依靠。
姐妹倆說著話，一路上似乎如同最普通的姐妹，說著最普通的話，但是水谷雨不知道水落落如何做，她只知道，妹妹說沒事，她就要相信。
姐倆走了很久，到了買大丫的那家村子附近。
“天快黑了，咱們休息一下，等天黑了再行動。”
水落落掏出一包果乾遞給水谷雨，自己也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她的身體還是不成，就算是天天抱著洛水寒親親，依然還是跟上輩子一樣讓她隨心所欲。
水谷雨欲言又止，卻當對上水落落的笑容後，都嚥了回去。
天很快就黑下來，周圍出了偶爾飛起來的螢火蟲，什麼光亮都沒有，前面的村子裡只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連一隻狗都沒有，倒是省事。
“二姐，你相信我嗎？”
水落落看著天上的繁星，因為沒有月亮，其實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可是水谷雨愣是從水落落的臉上看到了笑容。
“二姐永遠相信你。”
水落落嗯了一聲：“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你不要出面，相信我，我會把大丫帶出來的，你去了反而會拖累我。”
水谷雨不同意，她知道的落丫沒有那麼厲害。
可是水落落握住她的肩膀：“你說過相信我的。”
聲音裡都有些委屈。
就那麼一瞬間，水谷雨心臟有些跳的加速，她不想讓水落落難受。
“那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要是沒有出來，我就去找你。”
水谷雨只能夠妥協這麼多。
水落落笑了起來，這一刻水谷雨看到了水落落的眼睛，她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
“好！”
水落落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水谷雨把自己縮成球蹲在地上，她很害怕，但是卻咬牙數著那幾個數字，來判斷一炷香的時間。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水落落已經在村子裡的植物幫忙下，直接知道找到了那戶人家。
她站在門口笑了起來，那個笑容真的是比天上的星辰還要美麗。
“可以開始了喲！”
低語落下，周圍冒出不少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我的外甥女可不是誰都能夠留住的喲？”水落落伸手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