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在下一道主炮命中前，阿撇率領的怪人軍團們果斷離場。
雖然崴了腳，但並不影響他們的撤退——燭火一閃，怪人消失，在荒土上留下一道無底深溝。
那深溝直徑百米，成為鬥獸場中的一個爛瘡，觸目驚心。
天外的神明們攪動得更加劇烈，而這一次權冠沒能再與金色的地毯勢均力敵，而是被推開了些許。
除了原本就佔據主動的神明之外，似乎有新的神明即將擠進觀眾席。
不過眼下李閱沒時間去管天上的情況，瘋狂圖書館人在半空中擺動，撐起巨神兵的力場，抵住傑西憤怒的火雨。
“下一炮到你了，我的老朋友……”李閱自言自語，挑出冰火輪中的冰輪以及從細雨走廊吸收來的冷風，強加無形之水的變質效果，熔鑄成新的彈藥。
對付身長火翼的傑西，李閱下意識選擇了冰霜骨彈。
“不要讓他完成彈藥的裝填！”帝國的陣型中，那些拿著雷電喇叭的梅迪家族大喊，把資訊傳遞到六大家族和高達們的耳朵裡。
高達們射出與慈悲之眼一致的紅色鐳射，在機工士嚴密的計算和它們出色的瞄準能力下彙集與一點，企圖先癱瘓瘋狂圖書館人的右後方引擎。
他們已經敏銳發現，這艘天空艦是某種造物，可以理解為一座小一號的飛空魔王城。
那麼癱瘓它的動力源當然是最好的做法。
“只要把它打落地面，我們就有機會！”喇叭的聲音非常焦急——畢竟那怪物飛在天上，六大家族和造物部沒帶飛機來，只有少量遠端的打擊手段遠遠不夠。
然而瘋狂圖書館人並沒有在乎高達們的小動作。
因為李閱只憑念頭就能讓天空艦飛著。
“發射！”又一道白光直穿火雨，落去帝國的陣地。
這一瞬間，傑西倏然變大，成為巨人，擋在那些螞蟻一樣的帝國人面前。
她以臂甲抗衡主炮——臂甲上閃出鏡光，折射掉瘋狂圖書館人的這一擊主炮。
李閱驀然想起那個能在天上開光洞的萊特，心說金斯頓家族的聖物被用成這個樣子，也算是傑西的能力了……
折射中，白光掃過四季神教的花園和流詛的液體，直接把他們沖刷成碎碎冰。
“神明啊……冬天實在是太嚴酷了……”花園中，戈布拉旻心痛地看著驟然縮小的花圃，將那根冰溜子高高舉起，折射夏季的豔陽，抵抗寒氣。
趁著花園還沒有被完全摧毀，戈布拉旻帶著四季神教退場。
而流詛的情況更加不樂觀，整團液體都有向冰塊轉化的跡象，裂璺逐漸伸長，變得細密且深刻。
流詛似乎逃不掉了。
“唉……”地上忽然長出青草，一個棕色面板的女人踩著青草入場，輕吻那一團巨大的冰塊。
冰塊變成膠質，然後被她吸入身體。
梵娜！？
李閱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她。
而正在李閱想要感知一下梵娜的心緒時，與戈布拉旻一樣，梵娜也帶著流詛退場。
荒土上，揹負教派、四季神教、流詛們退了個乾淨，只剩下李閱的異端，和某些隱藏在異端中的掩面會。
當然，如果造物教派也算是異端的話，那麼他們還在——還在帝國的陣列中。
梵娜雖然撤走，但是地上的青草還在，還沒有完全枯萎。
李閱忽然意識到，那草必然與老山羊有關。
可也就在李閱想要找機會拔草時，傑西似乎把握到主炮的重心，改變臂甲的角度，反而將剩下的半截主炮折射回瘋狂圖書館人！
“死吧！”傑西振臂高呼，天空的權冠驟然發亮，誓願的天秤也與之呼應。
“呵……”這一剎，李閱鋪陳開影兒，完全覆蓋瘋狂圖書館人。
半截主炮穿透天空艦，投向鬥獸場外的星空，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用我的招數對付我？”李閱笑。
“爸爸……發生了什麼？”影兒不懂為什麼沒有遭遇預想中的沖刷，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主炮是我的，不會傷害到你。”李閱擁有不被感應物傷害的特性，本身瘋狂圖書館人的主炮就是感應物，而影子是李閱身體的延伸，自然不會受傷。
當初李閱就是用這招骨劍自刺，了結了布迪博格的悠久生命，打得它重生。
雖然很久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不過李閱依舊保留了那次開啟局面的反應。
而這一切超乎傑西的認知，帝國陣列驟然安靜。
他們無法理解這一炮為什麼會穿透過去，天空艦會絲毫無損。
“他們剛才消失了，對吧？”
克萊夫家族的戰車、甘納家族的火槍隊、科因家族的商人們一起問梅迪。
聲音透過梅迪家族的雷電喇叭，傳遞在鬥獸場各處。
“對，有一瞬間，不可見……”梅迪家族也不確定。
實際上，剛剛李閱展開影兒的同時，也為它鍍上一層光子色素，隱去了影子的質地，以防被青草注意到影子惡魔，進而注意到自己。
這是一個隱秘的存在該有的素養。
所以在觀眾和六大家族的眼裡看來，天空艦的確有一瞬間消失了。
“哈哈，讓他們猜，我們換招！”瘋狂圖書館人再度將船頭對準傑西，而這一次，船頭的主炮閉合，化為一根巨大的尖錐。
尖錐上被鋪滿蛋蛋的顆粒，固定成一個堅固的結構，從顏色和質感來看，像是某種金屬。
觀眾們看到船頭的變化，殺戮渴望與惡意大股湧入。
權冠、天秤與金色地毯被進一步推搡，時紋的漣漪擴散，逐漸佔據上風，也從天空裡拖出一個別的東西。
像是一座被機械侵蝕的巨大磨盤。
巨大磨盤現身的一刻，造物教派的高達們鐳射突然暴漲，只可惜瘋狂圖書館人在空中轉體，躲開了這輪齊射。
【石磨……】
這一瞬間，李閱忽然理解了那座磨盤的意義。
那是被造物扭曲的工匠之神，那是與機械和造物融合過的矮人的神明。
就像在絕山中經歷的那樣，天上神明的名字一個接著一個湧入腦海，都可以被清楚分辨。
銅勺盯著天空，說起銅族矮人的方言；巨神兵也從矮人王座中走出，以力場撐穩了瘋狂圖書館人的結構。
“哈！衝！”
李閱凝視顆粒與骨錐，一閃念，瘋狂圖書館人像一把飛劍，直刺傑西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