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叫了聲舅媽，然後說先進屋再說。
李松蘭笑著點頭，“你這孩子，回來就遇到這事，讓你看笑話了。”
季玲家裡在首都有權有勢，季玲自己又在財務部，巴結還來不及，李松蘭哪敢給臉色看。
屋子裡氣氛不是很好，季建華跟著季勇一同進屋的，他知道季勇抹不開嘴，直接三言兩語把今天的事說了。
季老太太跟在後面，為自己辯解，“畜生，大過年你們不回來，我過去，不讓我在家裡吃還趕我走，只為那個抱養回來的，我幹啥還讓你們吃？不把桌子掀了對不起你們。”
“媽，你去家裡又吵又鬧，我和你說等小玲兩口子到家後第二天就全家回來，你不聽一直罵小玲是抱養的，我讓你回來這有錯嗎？”季勇問。
“季勇，你別在這裡和老孃說這些，你只說那個抱養的你趕不趕走，我們季家不養別人家的孩子，讓她在季家佔二十多年的名，現在她飛上高枝日子好了，幹啥還巴著季家？不就是衝著你的生意和建華開的廠子嗎？”季老太太三句不離季勇做的生意。
季勇緊繃著臉，“媽，我說過小玲是我們的孩子，她是姓季家孩子。”
“老頭子你看看，瞞了咱們這麼久，現在當著咱們面還死不承認。”季老太太只覺抓到了大兒子的把柄。
季老頭耷拉著眼皮，聲音淡淡的，“關你屁事？孩子是季勇兩口子養，和你要過一分錢了？你帶過？你還是給過吃的？”
季老太太愣住，“你...那不是季家的種。”
“你...他這是混淆季家血脈。”
“娶你才侮了季家血脈。”季老頭抬起頭，目光冰冷，“要不是今天你鬧成這樣，我還不知道你隔三差五往外跑幹什麼？看來你是沒把我的話放在耳裡，我和你說過，早就分家了，各過各的日子，你手不要伸太長，你是咋做的？”
回想這一年來小兒子沒工作，老婆子上跳下跳的，季老頭心裡有了數。
“你剛說小玲盯著季家的財產，那又咋了？那是小玲該得的，和你有啥關係？用得著你操心，就是小玲不要，也沒你的份，更沒有平安平順他們的份。”
季老頭這番話，正好被後進來的季玲和李松蘭聽到。
李松蘭心一跳，她忙著解釋，“爸，婆婆去大哥那邊鬧，我和季新可不知道，還有大哥的家產，我們也沒想過。”
季老頭冷著臉，“季新呢？去把他叫過來，屋裡這麼大動靜，他還在西屋躺著裝聾做啞嗎？”
李松蘭臉一熱，去西屋喊人。
季老太太心疼小兒子，“老頭子，你這是啥意思？”
“你不想過，那就帶著東西回你兄弟家，我不攔你。”
季老太太漲紅臉，大氣不敢喘，更不要說開口。
一時之間，屋裡靜悄悄的。
季玲遲疑一下，走上前，“爺爺。”
季老頭抬眼，眼裡湧出抹笑，“回來了？讓你物件看笑話了，家裡就這樣，你多擔待著。”
“爺爺，你說啥呢，我家就這樣，朱衛東要是嫌棄那就換人。”
這話季老頭愛聽，他也知道孫女說的是真心話，心裡更是安慰，看向老婆子越發失望。
“你看看，你連個晚輩都不如。”
季老婆子想說誰家晚輩，在觸到老頭子的冰冷眼神時，嚇的又憋回去。
很快，季新兩口子過來了，季新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他尷尬的朝季勇喊了一聲大哥，又和季老頭解釋，“爸，我剛剛睡著了，沒聽到這邊動靜。”
季老頭可不信，兒子的廠子自從被買斷後沒了工作，面上不顯，心思卻陰鬱了許多。
“建華，你小叔睡著了不知道，你給他說說你奶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話。”季老頭不戳穿兒子，卻也沒有給他留面子。
季新臉上的笑僵了僵。
季建華聽話的張口就說，把這一年來季老太太去家裡鬧事的事情都說了。
叔侄感情原本就不親近，這一年又被季老太太鬧的心早就憋著口氣，好幾年了妹妹才回來，奶奶又鬧又罵，季建華把這些怨氣在這一刻都發洩出來。
他眼睛通紅，季老太太做的事，便是在場的人聽了哪一件拿出來都讓人牙直癢癢。
其間，季老太太幾次想打斷，都被季老頭一個眼神給嚇回去。
等季建華說完，屋子裡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響。
季老頭將手裡的菸袋放下，“季新，你是怎麼想的？”
低頭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季新，被點到名字，心便是一擰。
他抬起頭，臉上已經擠出無奈的笑，“爸，這事我怎麼說？”
“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季新沉默了一會兒，“建華說的這些，哪件一我都不贊同。”
季老頭問，“就這些？”
“爸，那是我媽，我是做兒子的，知道她做的不對，我能說什麼。”
季老頭心下認為兒子狡猾，不過兒子還沒太糊塗，他目光落在季玲身上，“小玲，你說說。”
季玲笑了，比季新大方多，問了就說，“爺爺讓我說，我就說兩口，奶奶這稱呼我不敢叫，奶奶不認我是季家的孩子，我只站在我爸媽孩子角度說兩口。我奶鬧騰這一年，就是不想讓我做季家的孩子，我也大了，又嫁了人，就是不姓季不做季家的孩子，也影響不到啥，更影響不到我是我爸媽的孩子，不如就按我奶說的辦，這樣一來，她也就不鬧騰了。”
“不行。”季勇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季建華也不同意，他卻對季老太太說，“奶，小玲就是不認我爸媽，我家的家產也沒有外人的份。”
外人指誰？
自然是季平安季平順。
兄弟兩個過年也放假了，又沒有工作，平時只打些零工，過年也不愛在家裡聽李松蘭嘮叨，吃過早飯就找朋友出去玩了。
李松蘭一直很要心勁，結果自己兩個兒子都不如大房，這讓她一直很難堪，現在被季建華就這麼直白的嫌棄說出來，額角跳了跳。
她冷哼，“建華，你想多了，你兩個弟弟就是去討飯，也會避開你家門，你們家的東西，更不會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