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衛東在季家並未多呆。
他離開後，許芳才數落季可，“你要電話和地址做什麼？讓人看誤會你要巴結人家怎麼辦？”
“我姐不往家裡打電話，我爸每天都想，媽媽能忍著，我看不下去。”季可手裡拿著紙條，問季勇，“爸，你有什麼話告訴我，我去幫你打電話。”
許芳見女兒主意正不聽她的，瞪丈夫一眼，扭身回屋了。
季勇笑道，“前天已經透過電話，不急著打，你把電話和地址收好，等我用時再和你要。”
季可笑著揣起來。
許芳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盆，“去撿兩塊豆腐，晚上給你爸蘸醬吃。”
季可笑著接過盆，出去了。
路上，季可遇到了田靜，自從上次造成誤會，挨家挨戶去道歉之後，田靜除了在鈕釦廠上班，平時極少出門。
這些日子，季家出事，家屬院裡的人都知道了。
只知道季勇去首都做手術回來，還是開顱手術，至於季玲嫁人的事，季家沒有往外說過，所以除了親近的幾家人，並沒有人知道。
田靜遠遠看到季可就要扭身躲開，季可已經先一步喊人，“田靜。”
兩人離的不遠，田靜又不好裝聽不到，只能扭回身來看向季可。
季可快幾步到她身前，“你今天沒上班嗎？”
田靜道，“今天請了假，我媽生病了。”
“李嬸子病了？沒什麼事吧？”
“有點發燒，已經吃藥了。”田靜是被問一句，回一句。
季可點頭，“對了，聽說你要結婚了？”
田靜露出羞澀的點點頭，“國慶節那天擺席，你有空也過來吧，你姐在首都上學，怕是不能回來吧？”
就放幾天假，回來還要花路費錢，一般家庭遠在外地上學的，多會放寒暑假才會回來。
心知季玲不可能回來，但是季家條件又不算差，田靜還是忍不住想確認一下。
“恭喜你。”季可笑道，“我應該能有時間，到時一定去，至於我姐應該不會回來，十一放假只有幾天，她應該會回自己家。”
“自己家？”田靜疑惑。
季玲笑道，“我姐也結婚了，今年暑假和我姐夫領的證，時間太緊所以沒有辦婚禮，應該會年底辦。”
“你姐結婚了？”田靜錯愕，“以前怎麼沒聽她說談物件？”
“認識時間不長，人是首都的。”
首都。
田靜瞪大了眼睛，“那男方工作也不錯吧？”
季可點頭，“家裡條件不錯。”
至於工作，季可到現在還不知道朱衛東是做什麼的。
“那真不錯，小玲的運氣一直很好。”田靜心裡說不出來的失落。
季玲處處不如她，又靠美色讓男生們對她好，生活作風不好，偏還嫁個首都人。
首都人怎麼可能看上季玲？
而且這麼短時間就結婚，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
田靜越想越是這樣，在季可面前走神，被喊幾聲才回神。
“那你也快回家吧，幫我給李嬸子帶句好。”季可對田靜揮手，說要去撿豆腐，便走了。
田靜心不在焉的回了家。
李華看到女兒的樣子，“魂丟了。”
田靜坐回炕上，“媽，季玲結婚了，剛剛遇到季可，她說的。”
李華渾身無力，聽到這個訊息也坐起來，“季家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田靜搖頭，“說是認識時間很短，男方家是首都的。”
李華微張著嘴，顯然也被這個訊息驚到了，“不能啊？嫁到首都，這也是有面的事，季家怎麼一點訊息也沒透出來？”
“媽，你說是不是男方有什麼毛病啊？”
“混說什麼？”
田靜頂著母親的怒視，將自己的猜疑說出來，“你看啊，季叔叔去首都做手術，得多少錢？季家有嗎？季玲還在這時候嫁人，嫁的又是首都的，季家還一直瞞著她嫁人的事，一定是不光彩啊。”
李華沒有立馬反駁女兒說的話。
這事確實透著古怪。
季玲嫁的太突然，也太急。
季家的手術費哪來的？
男人還是首都的，季家又是去首都做的手術。
這麼一串聯，還真連到了一起。
李華就是想反駁女兒，自己也找不出解釋的話。
田靜慢慢吐氣，“季可說季玲現在沒有時間，婚禮要冬天才能辦，那就等冬天再說吧。”
李華嘆氣，“這事你知道就行，別再犯上次的錯，聽到沒?”
田靜笑道，“我知道了。”
李華卻不放心，警告女兒，“上次的事你不是有意的，又是初犯，大家不會多想，這次你再搞出一次，可沒那麼輕易過去。再說你馬上要嫁人，你那個婆婆又是個好面的人，原本她就看不上你，就她那個人結婚當天都能做出退婚的事來。”
田靜抿唇不說話。
“劉自力我也沒看中，要不是接他媽班在廠子裡上班，他能幹啥？要不是你死了心要退他，我是一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媽，劉自力挺好的，他爸是農機公司經歷，就這家勢找什麼樣的找不到，你總看不起他幹啥？”
“我說你不愛聽，我也不說，日後結婚過日子，你就知道了。”
母女倆個的談話不歡而散。
晚上劉自力過來找田靜看電影時，看出田靜心情不好，劉自力不高興道，“你要不愛看咱們就回家，出來還拉拉個臉，像誰欠你的似的。”
“劉自力，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田靜咬咬唇，問他。
“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劉自力斜眼看她，“咋？不想嫁我？”
田靜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你爸是農機公司經理，你可以找比我好的，結果你卻....你不會是因為我曾經和季玲是好朋友，才娶我的吧？”
最後一句話，田靜幾經掙扎，還是問出了口。
劉自力臉色一沉，陰冷的看著她，田靜被這眼神嚇到了。
她縮縮脖子，“你以前不是追求季玲嗎？還借錢給她。”
“以前是以前，再說季玲是大學生，我可配不上她。”劉自力自嘲道，“行了，看電影了。”
劉自力語氣透出的不快，落在田靜的耳裡，卻像一隻手在擰著她的心，讓她極度的不舒服。
她一直都知道，劉自力娶她是因為季玲。
今天一試探，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