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丟下話，沒有再看常雅，也不想聽常雅在說什麼。
她對朱衛躍點頭要走，外面大門被推開，朱老爺子在朱父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爺爺。”看到老爺子來了，幾個人都圍上去。
朱老爺子點頭，“這是要去哪？”
季玲道，“方老爺子說要處理自己家的事，外人可以離開了。”
“外人？誰是外人？”朱老父子眼睛一橫，犀利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方老父子身上，“季玲是我朱家的媳婦，不管她和朱衛東離沒離婚，她都是朱家人，哪個敢欺負她，我掰掉他的牙。”
指桑罵槐的話，屋裡的人又不是傻子，誰聽不出來。
方老爺子愣是一句話也不敢接。
朱老爺子拉著季玲的手，走到方老爺子面前，“老東西，我今天的話說的夠明白吧？季玲不是沒有孃家，更不是沒有婆家。我們朱家就是她的靠山，當著朱家人的面你欺負她，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你當年退休之後，為什麼能住在大院裡，你心裡沒點數嗎？”
“你消消火，這裡有誤會，我也是剛知道。”
“呸，你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你剛知道會這副狗德行？當年要不是我出面，你們方家早就被趕出大院，還有資格住在這裡？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幫你們的後果就是害我們家是吧？好啊，那我就讓你沒這個能力再害我們朱家，滾的都遠遠的。”
方老爺子也算德高望重，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指著臉罵過，還當著這麼多晚輩的面。
他剛剛扯起來的笑也撐不住了，“朱老，我知道你生氣，氣憤，可是先坐下來談談好嗎？常雅這孩子心眼少，這些年一直被人利用，她要是心眼多，就不會做那麼多的蠢事，這件事是她做的不對，我給你賠不是行不行？”
“能把我家老婆子的命賠回來嗎？”
朱老爺子一句話，屋子裡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是啊。
人沒了，還是常雅將人放進來的才造成的後果。
現在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那我賠命行吧？把我這條老命賠給你們朱家。”
“老東西，拿這個威脅我呢？好啊，你現在就死給我看。”
朱老爺子豈會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方圓撲過去，整個人跪到朱老爺子面前，“朱老，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孩子教育好，你要打要罵，怎麼樣都行。”
朱老爺子看著方圓，“你這孩子，命不好啊。按理說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可是看看啊，孩子養歪了，把家都禍害了。”
方圓雖孤傲了些，但是品行還過得去。
與兒媳婦又同在一家醫院，朱老爺子對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可是就是這樣的人，現在跪在面前，連尊嚴都不要了，為了她的父親和女兒。
朱老爺子心從悲來，“你還可以跪下來為你的親人求情，那你朱阿姨呢？常雅將人放進來，就沒有想過你朱阿姨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方圓哭的泣不成聲。
麻木站著的常雅，兩腿一軟，也跪到了地上，“朱爺爺，我知道錯了，是我的錯。”
朱老爺子不看她，目光看向方老爺子，“我家出事後，朱創一直在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一直查不到，是你在背後搞的手段吧？”
“是我。”方老爺子閉上眼睛。
到了這一刻，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了。
朱老爺子點頭，“很好，不是我冤枉你就行。”
說完，朱老爺子轉身帶著家人離開了。
至於被扭著的徐芳華也被扔在了方家。
方圓愣愣的看著朱家人走了，她回頭看向父親，“爸，你當初知道？”
方老爺子不說話，走回沙發坐下，整個人蒼老了很多，“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起來收拾東西搬家。”
“搬家？”方圓問過後便明白了。
是啊，搬家。
剛剛朱家已經把話放出來了，與其讓人趕走，還不如自己走呢。
“趕和自己搬又有什麼區別呢。”方老爺子苦笑，“今晚朱家過來一鬧，這件事情大院裡怕是已經傳開了，瞞不住了。”
想他為了面子一輩子，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目光落在外孫女身上，“常雅，姥爺能為你做的事都做了，未來的路再也幫不上你了。”
“姥爺，是我自己應受的報應，我不怪別人，是我對不起你們。”常雅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幾個月來，因為徐芳華威脅她，她睡不好吃不好，就像頭頂上懸著一塊石頭，隨時都會掉下來。
現在終於一切都被揭開了，她再也不用擔心了。
徐芳華咬咬唇，起身離開了方家，沒有人攔著她，也沒有人去在意她。
一路走到大院門口，徐芳華就看到門衛還在等著，看到她臉色很難看。
“公安同志，就是她，跑到我們大院裡偷偷摸摸不知道要幹什麼。”門衛直接喊身邊的人。
馬上就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到徐芳華面前，徐芳華知道就是門衛故意噁心她呢。
可是如今的她就像過街老鼠一般，走到哪都被人厭惡揮趕。
徐芳華被帶走了，問話到下半夜，聯絡不上家裡人，第二天晚上才被放出去。
而朱家那邊，因為半夜裡跑去方家鬧，也沒有掩飾的意思，把方家做的事都說出來了。
方家第二天早就找車搬走了，搬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方圓在醫院那邊也申請調走了，聽說一家人搬出了首都。
至於常雅做的事，季玲第二天就去了醫院，醫院很重視，找到常雅時，常雅自覺的把辭職報告交了上去。
季玲心想算她還知趣。
方家的事情處理完，朱家人坐下來提起這事，也少不得提起朱要武。
如果按徐芳華說的，朱要武就在首都呢，一直在暗下里找徐家的麻煩，可是朱父卻怎麼也找不到人。
朱衛躍三個，趁著晚上回家，和季玲商量，要不要把朱要武找回來。
孔思雅嘴上不說，人卻沒有什麼精神，明顯是擔心朱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