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到北市下的車,先去了姥姥家。

許老太太看到季玲突然回來,愣了一下,隨後將人緊緊摟在懷裡。

老人什麼也沒有說,眼淚就出來了。

弄的季玲鼻子酸酸,眼裡也發澀,“姥姥,就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許老太太連連說好,一邊支使季建華,“你姥爺去前面公園遛彎了,你去把人喊回來。”

季建華應聲去了。

一行人進了屋,許老太太拉著孫女的手,從朱衛東的事問到孩子沒的事,老太太聽聽就抹起淚來。

季玲勸了勸不住,自己心裡也難受,兩人一直哭到許老爺子回來了,被老爺子說訓了兩句,這才好了。

之後,季建華張羅去外面吃飯,許老爺子高興,去書房裡拿了瓶白酒出來。

一行人走在小區門口時,遇到了陳母。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季玲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富燕的臉色很不好看,自從兒子突然抱了個兒子回來,大院裡的流言蜚語就一直也沒有停過。

可是兒子一點也不在乎,甚至在出門遇到人打聽時,還很有耐心的講著孩子。

明明就是個不知道哪裡抱回來的野、種,兒子卻捧在心尖上,富燕敢媽不敢言,兒子大了不聽她的,又怕說多了兒子搬出去。

不過幾天,憋悶之下,人就憔悴下來。

結果誰能想到冤家路窄,就碰到了季玲。

富燕張嘴就想來兩句,察覺到有人看她,一抬眼就對上了許老爺子的目光,後脊樑骨一涼,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季玲是上車之後,才問起陳家的事。

錢向淺知道她的用意,安靜的聽著。

許老太太也沒多想,把陳家這些天鬧騰的事說了。

“陳景明回國之後,一直在首都那邊,因為季可的事,你媽來過這邊幾次,也打過陳家,結果不歡而散,後來季可有了身孕,你媽氣她不聽話,又不想在陳家面前低頭,再也沒有找過。誰能想到前幾天陳景明抱了嬰兒回來,說是他女朋友生的,生完孩子人就走了。”

“他女朋友是幹什麼的?”

“以前聽富燕在院裡說過,他兒子正在和一個港城那邊的老闆女兒處物件,是在國外認識的,大院裡的人都猜著人家是瞧不上陳景明,生下孩子後就回港城了。”

“這倒是說得通。”季玲笑了笑,哪一點都沒有不對的地方。

季玲也心裡說不出來的失落,可是又不清楚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是不是病態,將自己失去孩子的事,與陳景明扯到一起。

“孩子不來咱們家,一定是緣分沒到。”許老太太以為外孫女想到失去的孩子,摟著人在懷裡安慰著,“就像陳家,突然多個孩子,換成哪個老人不高興,偏偏他們家長輩覺得丟臉丟人,最後落得個薄涼的名聲。人啊,哪會和嬰兒過不去,只會說陳家心太狠。”

季玲笑笑,“陳景明那麼聰明,不像做這種事的人。”

說完,季玲突然愣住。

她看向錢向淺。

錢向淺也看著她。

這一刻,季玲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盯著陳景明抱個嬰兒回來了。

她出事那天遇到陳景明,還有陳景明帶著挑釁的話,這些是引起她警惕的原因。

而真正陳景明不對勁的地方是,他不是那種不守規矩,或者讓自己名聲不好的人。

可是偏偏陳景明就這樣做了,這樣做的時間與她孩子出事的時間對上。

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麼聯絡?

季玲想不通,她焦急的看著錢向淺,錢向淺就坐在她身邊,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用力,季玲焦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先吃飯。”錢向淺目光溫柔的似夜裡的月光,當他望著你時,總能讓你平靜下來。

季玲點頭。

前面開車的鄭石看到這一幕,喊兩人,“喂,注意點場合,你們倆就這樣扯手不好吧?”

季玲笑了,“嫉妒啊,你也可以過來啊。”

許老太太也笑,“好好開車。”

一時之間,車裡的笑聲多了。

等到了吃飯的地方,季玲去洗手間,看到朱衛東時,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確定她確實是在飯店,也是真的遇到了朱衛東。

這是.....什麼樣的孽緣啊。

想到火車上的事,季玲無視他往裡面走。

兩人擦肩而過,季玲的胳膊被扯住,整個身子被一道力拉著,她還不及驚呼,就被朱衛東扯進了一間包房,門被帶上,外面的聲音被隔斷。

季玲用力的甩他,沒有甩開,她卻被抵在牆上,身體被朱衛東包圍住。

“別動,我有話要和你說。”朱衛東見不好使,低聲道,“你再動我親你了。”

話落,懷裡掙扎的身子不動了。

不掙扎了,朱衛東反而更失落了。

眼下也不是失落的時候,朱衛東直接說正題,“我下午和曹葉紅說清楚了,我和她不合適,孩子她生下來我拿撫養費,或者我養,我會給她彌補。”

“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想聽,你也不用和我說這些可嗎?”

“可是在我看來和你有關,雖然我不記得咱們倆之間過往,但是我知道現在自己的心底要的也只是你,不是任何人。”朱衛東低下頭,將懷裡纖細的腰又摟緊了幾分。

季玲又羞又惱的打他,“朱衛東,你以為你是誰,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告訴你和曹....唔....”

良久,朱衛東留戀不捨的鬆開,“我說過不要動,不然我親你,是你自己要動的。”

他聲音低啞,隱隱帶著情、欲。

季玲手捂著嘴,憤憤的瞪著他。

朱衛東眼角彎彎,“我就是過來和你說一聲我的想法,你先出去吃飯,明天我再找你。”

直到被鬆開,門又拉開,季玲跑出去前,回頭瞪著朱衛東,“今天是最後一次,你也不用來找我,咱們倆離婚了。”

丟下話,季玲毫無留戀的跑開。

朱衛東料到會聽到傷人的話,可是想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苦笑,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原本就是他的錯,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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