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方,三個人正齊刷刷的趴在地上,探出腦袋緊緊盯著崖底。

方才火光一點,就再也沒了動靜。

李相夷摔死了??

不過,這赤血蟒怎麼也沒動靜??赤血蟒也死了??

小白嚇出一身冷汗,赤血蟒極其寶貴,若是出了差錯,又被島主知道是他帶李相夷來的,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島主的命令是削弱李相夷,讓他帶著聖女一起去落神洞,現在兩個人都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

小白一想到自己跟大白的處境,不由愁容滿面。

他們倆生來不被世人所容,這些年在各個黑惡勢力裡兜兜轉轉。一邊嚇唬老百姓,跟正派打打殺殺,一邊提著腦袋伺候各個心狠手辣的主子。

好不容易在這裡安定下。

如今又毀了。

不行,小白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對大白說道,“找東西,咱們下去。”

“啥?”

大白連連搖頭,“我不去,這裡又高又黑,人家怕怕”

“怕你個大頭鬼”小白氣不打一處來,跳到大白頭上,猛踩一通。

“平時嬌弱也就算了,死到臨頭還嬌弱。”

“他們倆死了,你以為咱們還能活。”

大白本來護著臉,一聽要死了,更是難過,哭唧唧道“人家不想死,人家怕怕。”

小白雙眼一黑,險些氣到吐血。

他踩得更狠,大白哭的更兇,索性在地上打滾。

在一片混亂中,崖底依稀傳來嘩啦啦的響聲。

小禾豎起耳朵。

嘩啦啦,嘩啦啦,一陣又一陣。

是碎石摩擦石壁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著崖壁上來了。

小禾看了眼大白小白,兩個人打成一團。

大白彼時正將小白舉在頭頂,小白氣的一口咬在大白虎口處,趁著大白一鬆手,又跳到大白肩上,死命的揪大白的頭髮。

這……

小禾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打斷他們倆,只是趴在地上,死死的看向著崖底。

一團白色越來越近。

小禾覺得嗓子眼發緊,心也顫動起來。

他望見李相夷抱著謝初初,上來了。

謝初初不僅毫髮無損,一雙眼睛更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瘋丫頭沒死?她分明……

“是鬼,是鬼”

小禾嚇得連連後退。

大白一聽,趕忙揪住小白抱在懷中,埋著頭說,

“鬼,什麼鬼?小白,我害怕。”

“去你丫的,鬆開老子。”

小白奮力掙扎,奈何大白越箍越緊。大有難捨難分的架勢。

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李蓮花穩穩的落在他們身後。

李蓮花跟謝初初看見如此浮想翩翩的一幕,也是一愣。

謝初初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對好基友,心裡直嘆,愛情果然能跨越一切。

“初初,別光顧著看熱鬧。”李蓮花小聲耳語道。

謝初初立刻心領神會的歪著腦袋,垂著手,裝出一副重傷不治的樣子。

這是他們倆提前商量好的。

畢竟島上還有無辜者在,若是被毗摩知道赤血蟒的膽汁都被謝初初喝了,恐怕會節外生枝。

李蓮花見她裝死裝的如此像逼真,目光中都是欽佩。

他又輕輕咳了一聲,十分抱歉的對著相擁的大小白,說道,“二位,打擾了。”

大白木然地回頭,一看見李蓮花,嚇了一跳,扔了小白,縮到一旁。

小白被摔了個屁蹲,抬頭看見李蓮花抱著謝初初。

謝初初還一副死樣。

“還有氣嗎?”小白顫顫巍巍的問道。他心裡害怕,島主特意交代要活的。

可話一出口,又覺得冒犯,怕惹惱了李蓮花,只得側著頭偷偷打量。

好在李蓮花並沒有生氣。

他溫和的道,“萬幸,還活著。”

小白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不過,若是得不到救治,熬不過今晚了。”

李蓮花眉頭一皺,又故作悲痛道,“方才我找到它時,它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落石堆裡,想來應是赤血蟒與她搏鬥之時,撞斷了石壁。連衣服都……”

李蓮花適時的垂眸,不忍再說。

謝初初心裡瘋狂點贊,好傢伙,這話說的真是滴水不漏,只不過此它非彼她。而且連換衣服這種細節,都安排了。

果然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句句都是大實話。

她眯著眼睛偷看小白。

小白明顯被他這番話唬住,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也不敢再問。

他轉念一想,照李蓮花這麼說,赤血蟒沒事,李相夷耗了些真氣,而聖女,也還活著。

豈不是,一切都剛剛好?

他不禁喜上眉梢。連連應道,“聖女的性命要緊,事不宜遲,咱們快些趕路。”

“嗯”李蓮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小白又踹了大白一腳,吼道“孬貨,還不快走。”

“哎,走走走”,大白連連應聲。“人家這就走。”

謝初初偷瞄見他快兩米的身高,身上還掛一圈又一圈健碩的肥肉,對著小白點頭哈腰那笨拙樣,顯得又呆又萌。

偏偏嗓子還細。一口一個人家。

著實有點搞笑。

“老叫我孬種,討厭”,大白邊走邊抱怨。“我才不是孬種,人家力氣大的很。”

謝初初太想笑了,她只能把頭埋進李蓮花的胸口。

李蓮花心口處酥癢不已,他耳尖一紅,隔空傳聲道,“初初,別笑了,好癢。”

小禾將一切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他方才明明看見她眼睛睜的渾圓,而且在她的身上聞不到絲毫血腥氣。

瘋丫頭在裝死。她騙了李相夷。

她一定是要報復他。要折磨死他。

不行,不能讓她得逞。

“你們被瘋丫頭騙了。”

小禾衝著三人的背影大喊一聲

“她身上沒有血腥味,她在裝死。”

李蓮花神色凝重,還未開口。小白倒是搶先一步,瞪著眼睛,訓斥道:“狗東西你聾了,聽不見李門主說聖女重傷未死。”

“可是”小禾還不死心。“她身上還有苦味,跟島主身上的苦味很香。”

“夠了,”小白心裡一顫,打斷了小禾的話,“狗東西,胡言亂語,給你臉了,還不快滾,島主也是你這種畜生能見的。”

小禾哆嗦一下,在小白惡狠狠的注視下,不甘心的夾著尾巴跑了。

跟島主一樣的苦味?

小白反應上來了,他身子一晃,差點從大白肩膀上掉下來。

不得了,赤血蟒出事了。

小白心裡恨到了極點,不知者無罪,瞞而不報,就是另一回事了。

本來他們可以全身而退的,這個該死的狗東西,非得捅破窗戶紙,明明差一點就糊弄過去了。

小白偷瞄了眼李蓮花,見他面色恢復如常,卻隱約帶著些殺意。

心裡更是忐忑不安,大腦飛速運轉。還真讓他想出一個辦法來。

小白默默拿手指在大白肩上比劃了兩下。

大白心領神會,走向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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