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后王應墨與張衝來到一座破廟前。

張衝有些興奮道:“仙師大人,過了這廟就到俺們村了。”

說著便有些興奮。

先前張衝便與王應墨細細說過,那猛虎禍害村裡進山採藥撿野菜打獵的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不是沒有爭勇好勝的獵人要去拿它,只是那些個敢單獨上山的好手大多折在了山裡。倒是也有好幾人結伴下套子,只是那老虎不但兇猛還狡猾的緊,但凡人一多便不再招惹人類,村裡面年年勞役兵役徵走許多青壯,餘下得多是些因傷殘免役的還有就是婦孺老幼,實在擠不出人手來守這頭畜生。

張衝未到退伍的年紀,身體也不殘疾,原本還得老老實實服役好幾年,只是在邊關僥倖救下一個世家子弟,此人不過是來邊關撈點軍功的紈絝,不過人倒是不錯一個邊關小卒的情也願意報答一番,動了點關係讓張衝能夠提前安安穩穩的回到家鄉。

張衝其實早早就透過同鄉知道虎患一事,也知道朝廷那邊對這種事完全就是放任不管,就是你送至官府門口,也是會是“著附近村莊獵戶限期捉拿傷人害蟲”的結果,可是這“附近村莊獵戶”?還就是他們這些山民?

本來他同樣也是束手無策,不過他這一回來可不一樣了,那位邊關鍍金的公子哥似乎來頭極大,張衝不曾想在青陽城城門府那邊,那位少爺的打點過,交代要照看張衝。

張衝這才能從城門府那邊借出神機弩來射殺猛虎。

當下張衝射殺此虎為十里八鄉除害,自然也十分得意。

兩人便這麼往村子裡走去。

過了破廟又行了一段路,王應墨臉色一變,拽住張衝沉聲問道:“你們村子最近太平麼?有沒有惹到什麼人?村子之間可會有械鬥?”

張衝有些莫名其妙:“沒有啊,十幾年前有兩個村子因為打獵地盤鬧騰起來,打死了七八個人,兩頭村長都被城主府的老爺砍了頭,後來就是有啥爭吵也不敢再隨便打架,更不敢殺人了”頓了頓又說道:“惹人這個肯定有,不過俺們都是些山民,都是與別個村子有些矛盾。”

血腥味,王應墨眼神愈發凝重。

先前據張衝所說過了那破廟還有幾里地便到,但他們堪堪走了一小段,想必離村子還是有些距離的,王應墨拓脈之後五感靈敏了太多,但血腥味還能散發到這裡恐怕張家村有慘案發生,最壞的結果恐怕就是村裡已經再無生人。

張衝先前說過這方天地不受朝廷約束的散修,邪修做起事來極為狠辣,再聯絡官府對村子之間械鬥的嚴管,極有可能是修行者所為,至於為什麼,王應墨也想不到,但王應墨知道的是塔初來乍到斷然不該與此事扯上干係,更不該在此時與不知來路還造下如此殺孽的修行者有什麼瓜葛,他身上那幾件東西在散修眼裡絕對是能讓他們垂涎三尺的寶貝。

心思急轉,王應墨轉身便想走,一時間竟忘了旁邊還有個張衝,這一轉身看到人才想起來。

張衝大大咧咧對王應墨的反常毫未察覺,見他轉身便問道:“小仙師,咋個回事?”

王應墨犯了難,要與他說出實情,依這位大叔的性情恐怕直接就不管不顧的衝進去了,可要騙他跟自己離開又拿什麼理由?總不能一掌打暈扛著他走吧?

王應墨眼前一亮,就要動手,張衝好歹是軍伍出身,這就察覺到不對了,沉聲問道:“仙師,可是村子裡出了事?”

不怪他能立即想到,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之所以對修行者畏懼至此,根本原因是,那些散修邪修屠村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不說在邊疆,就是這青陽城一城之地,也發生過!

王應墨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稍一遲疑,張衝便取出神機弩向村子方向跑去。王應墨有心把他打暈,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雖然剛剛拓開五脈,張衝只是個凡人,萬一不小心用力過了,一掌把他打死。。。。。。

而且這種時候強行替別人做決定,恐怕救下他也不見得是好事。

那自己呢?我又作何決定?棄了他轉身離開?

王應墨終究少年心性,說好聽點是勇敢,說難聽的就是不知死活了。

竟是一咬牙,摸出一張紫符跟了上去。先前在路上王應墨不只是跟張衝閒聊打探訊息,還抽空看了看十九張符紙,青白共八張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但八赤三紫十一張符紙他卻有些印象,赤的好像叫什麼火符,王應墨就叫它赤火符,紫的好像叫什麼雷什麼符,那自然就叫紫雷符了。反正聽名字就知道是拿來打架的,用處更是簡單,注入靈氣對敵甩出即可,本著物以稀為貴的原則,自然而然覺得紫色肯定比赤色更強此時他又心虛得很只好什麼強就拎出什麼來,至於雷罰老頭子給的那枚符令,老頭子只說它會自動護主沒說怎麼用。

知道很久以後王應墨才知道,那赤符叫神火誅妖,紫符則名曰紫霄鎮獄,至於品階嘛,能擺到王之渙書房的符紙?

以王應墨的速度自然轉瞬便追上張衝開口道:“我雖是修行者但修為底下,幫不了你什麼忙,大叔你先不要衝動,你現在回去也沒什麼用,要是撞上兇手就是一個死,不如我們先去青陽城報官,想必他們不會對這事不管不問吧?”

青陽城雖然不管虎患這種事,但之前會插手兩村械鬥,對這種大案恐怕不會置之不理。

張衝此刻雙眼充血,面目猙獰。

他父母尚在,父親早年在戰場上折了條腿,但身子骨還算健朗,母親也是無病無疾,還有個不漂亮但賢惠體貼的老婆,不但將家裡打理的順順利利還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在他上戰場期間更是家裡的頂樑柱。

兒子!他還記得他兒子剛出生的樣子還記得他被募兵前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光,他兒子現在已經八歲了,兒子三歲自己就走了今年才回來,那小子卻毫不認生,成天攆著他走,連他進山打斑子都嚷嚷著要跟他去。

可如今!

張衝對王應墨的勸解仿若隻字未聞,咬著牙又提了些速度衝向張家村。

王應墨知道這漢子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只得跟在他後面,想先看看情況,順便隱藏一下自己嘗試用紫雷符殺敵。

臨近村子之時王應墨一驚,有靈氣波動!

必然是修行者無疑,但對付一些個凡人有必要動用這般靈力以至於王應墨在在村外便能感受到靈力波動。

王應墨心頭一動,想到了張衝之前說的哪個徐夫子,莫非是此人與來犯者交手?

張衝已經衝進村子。目之所及皆是.......屍體,是斷臂殘肢。

可見來者之兇狠。

不遠處一道身影立在路中間。

一身黑衣,面容邪意,倒是幾位英俊,只是身邊堆積的屍體讓他看起來十分可怖,在他腳下有一位儒衫男人躺在地上,四肢各釘有一把雕刻骷髏頭的短刀正是張家村教書的徐夫子。

黑衣男子隨手將手裡的抓著的孩子扔到一邊,蹲下身說道:“那符紙到底從何而來?你再不說我就帶你去下一個村子,再把村民一個一個殺死在你面前殺到你說為止。”

地上的徐夫子已經十分虛弱,但眼裡滿是仇恨:“我已經告訴你是村民在山間拾到,你還要怎麼樣,我殺了你師弟,你殺我便是為何造下如此殺孽!青陽城乃至我大楚朝廷必將追殺你至天涯海角!”

黑衣男子冷笑道:“你一個廢人,就能用那符紙瞬間殺死我師弟,如此寶物是山民拾得?你當我是傻子?”

黑衣男子抓住插在徐夫子右手的刀緩緩轉動,徐夫子疼的額頭直冒冷汗卻死死咬牙硬撐著不出聲。

“我那個廢物師弟成天只知道虐殺凡人,我早就提醒過他要低調些,他不聽死了就死了,但是你那符紙我志在必得,至於官府朝廷?讓他們追便是,你既然不說,那我就帶你去下一個村子,殺到你說為止”說罷將四把短刀取出甚至還給徐夫子包紮起來。

王應墨已經先一步張衝進入村子,此刻氣息內斂正藏在一棟房屋後面,此人此刻身處的位置靈力即為暴亂,以王應墨的這點道行根本無法穿過那些靈力以靈覺查探對方修為,初始時他還以為那靈力源自男黑衣男子,著實嚇了一大跳,以為遇到了不得的修士了,可那男子遲遲不曾察覺到自己的到來,又讓王應墨十分奇怪,聽了他們的對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靈力暴動來自黑衣男子口中的符紙。

王應墨一怔。

莫非是我遺落的符紙?

此時黑衣男子拎起徐夫子就要離開,一道箭矢破空而來。

黑衣男子微微側身便輕鬆躲過,轉頭笑眯眯道:“你以為你很會躲?”

原來是張衝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王應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股靈力上不曾注意到張衝。

黑衣男子隨手將徐夫子丟下。

張衝索性不在躲藏,站起身又裝了一支箭矢,抬弩再射黑衣男子任是隨意一動便躲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徐夫子也看到了張衝,不知他哪來的力氣大喊道:“你回來幹嘛,去報官啊,你個白痴。”他知道黑衣男子修為並沒有多麼恐怖,以張衝的經歷必然能夠察覺不對,那最好的選擇自然就是直接去報官,而不是來送死。

張衝一言不發,雙目血紅,只是沉默的裝弦射擊,再裝弦再射擊。

因為送進村到這裡,他看到了屍體,很多屍體。

村頭的劉大娘,村尾的張全,張柱家的小子二狗只有十一歲,躺在井邊的屍體只有上半身,馬寡婦跪在門口的屍體已經沒了頭顱,張衝之所以知道那是馬寡婦是因為他懷裡抱著從肩膀斜著被劈開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兒,而那個小姑娘前天剛過了五歲生日,張衝還從青陽城裡給她帶了一串糖葫蘆,小女孩高興的一口一個張叔叔叫得張衝沒吃糖葫蘆,心裡也甜滋滋的。

張衝沒有看到自己那斷了腿的爹,也沒看到喜歡跟兒媳婦吵架的娘和那個曾經撐起這個家的媳婦,張衝對她懷著慢慢的愧疚,好不容易回來了,總想著彌補她,在城裡託城門府的老爺幫她買了煙雲齋的胭脂,賣了李記鋪子的好看布料,那個女人拿到禮物的時候一邊埋怨他亂花錢,一邊又難以掩飾的笑容,好像是這天底下第二美的女子,張衝那會在心裡就是這麼覺得的,以至於在他心中第一美的娘,那個總是跟媳婦兒吵架的婆婆也笑得展開了臉上的皺紋。這個“惡婆婆”再怎麼向著兒子,也知道他們老張家欠兒媳婦的。

張衝找不到這三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他卻沒有抱著他們逃掉了的幻想,因為剛剛被那個黑衣男子隨手丟下的是他生命中第四個最重要的人,他的兒子。

張衝還在射箭,他的手從來沒有這麼穩過,在練兵場沒有,在戰場上沒有,射那隻斑子的時候也沒有。

匣子裡統共有箭矢十二,此刻還有八支。

那個黑衣男子一臉戲謔的漫步往前走。其實第一支箭射來的時候他確實嚇了一跳,因為他認出了這是神機弩的箭矢,這種裝備是一城衛城軍隨軍修士的制式武器。但普通人和修士使用神機弩完全不同,普通人射出的箭矢慢到他甚至可以用手抓住,但他不會這樣做,因為箭矢上爆發的靈氣會讓他受傷,但想要躲開箭矢再簡單不過了,神機弩即便對他來說也是不錯的東西,沒想到還有著意外之喜。

躲在一旁的王應墨以雙指緊緊夾住紫雷符,他早早就在尋找機會,只是黑衣男子身旁還有一個徐夫子,他怕誤傷其人,而此刻張衝無疑給他創造了機會,他只需要等那個黑衣男子再多走幾步便可以出手,之前那人口中符紙瞬間就殺了他師弟,他是師兄,也該強不了太多吧。

要是讓王之渙知道王應墨要用聞名天下的雷道祖符之一的紫霄鎮獄符來殺一個為禍村名的“大魔頭”,還懷疑能不能一擊殺死,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黑衣男子嘴角掛著嘲笑,甚至還有空回頭對徐夫子說道:“看來先不用著急去下一個村子了,待會我會一刀一刀的刮他的肉,刮到你說為止。”

就在此一道雷光炸落,黑衣男子瞬間灰飛煙滅,甚至他都沒有警覺,來不及痛苦,以至於連死是怎麼死的都恐怕不知道。

只是房屋後面的王應墨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

不過他難免有些心疼,這符紙看起來威力好像還不錯,可他統共也只有十一張剛剛用了一張那就只有十張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等符紙即便是想要抹掉那個青陽城整座城池都不在話下,只不過符紙有靈,受使用者意志左右,王應墨一心想殺死那個黑衣男子,故而不會殃及池魚,否則再來十個這樣的村子也吃不消這一記雷法。

王應墨一擊擊殺黑衣男子難免有些志得意滿,從房屋後大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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