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不愧是高啟強
有了胡清泉的全力支援，一切便很是順利。
器材、場地以及演員。
反正學校裡應有盡有。
很快，一個初步的劇組架構就討論完成。
燈光、攝影等人員，胡老師聯絡了幾個學校大四學生和老師。
其中攝影，路平安點名寧昊。
這是穿越者中的老工具人了。
胡清泉打了一圈電話，最後約了三天後見面，搞定！
演員方面，其中比較重要的有三個。
主角、開篇和主角對話的胖子以及殺人的老太太。
除了這些外，還有一些客串的角色，比如脫衣跳舞的那個女孩。
這幾個暫時放後面考慮，首先是要搞定幾個主演。
殺人老太太的話路平安屬意容嬤嬤李明啟老師。
不過胡清泉聯絡過後表示很遺憾，李明啟現在很忙，《還珠》火了後，她渡過了最遭人罵的階段，現在已經開始接別的戲了。
李明啟沒檔期，路平安屬意的另一個老太太演員吳彥姝卻很順利。
吳彥姝，名字很陌生，但臉卻極其熟悉，演過很多影視劇，路平安對她的第一印象，是《BJ遇上西雅圖》中的“奶奶”。
想到她後，路平安就認為，她比李明啟其實更合適。
李明啟老師演技是不錯，但在目前的國民印象中卻是扎針的狠角色。
而吳彥姝看著就是很和藹，親近感十足，看一眼就是外婆的感覺。
所以到時候在《調音師》中表現出來，吳彥姝的效果會好很多。
“老太太明天就會過來，友情價，2000就行。”
放下電話，胡老師又對路平安問道，“主角你自己來演還是找別人？”
“找外人吧。”
路平安思考後回答。
一方面，金手指顯然是要他今後做導演的，所以這第一部戲，還是抓住主要任務比較好。
另一方面，他自己就算想演，但他也不會啊。
到時候白白糟蹋了這麼個好片子可不行。
“行，那我給你推薦幾個吧。”
“可以，對了！”
路平安猛地想到了一個人，“您不用麻煩了，我有人選。”
“叫什麼名字？”
“張宋文。”
“哦，高職的，和你一屆，這孩子不錯，之前在進修班為了把口音練下去，嘴裡含石頭生生練了大半年。”
“這也是我找他的原因。”
“對，好片子就得好苗子來，要不要幫你聯絡？”
“可以，我要試鏡一下。”
“行，等會兒我給你聯絡。”
胡老師說著給路平安開了各種條子，“錢的方面真不需要幫忙？”
“暫時不用，短片而已，最多十幾萬，這我還是有的。”
胡清泉點頭：“那不夠的話再找我，這片子好好拍，今年柏林短片投稿截止日是12月中旬，時間來得及，爭取衝一衝歐洲三大獎。”
“放心吧老師。”
歐洲三大，戛納、柏林、威尼斯電影節，分量是世界上最重的。
而且它們仨都是有短片獎的，獲獎也是金熊金棕櫚等獎盃，不過不是雕塑，而是牌牌。
看上去矮一截，實際分量同樣很重，在這個年代的國內就更加了。
國外野雞獎都能當成寶呢，何況三大獎。
《調音師》能不能拿獎他不知道。
但擺明了不能上映的短片，不衝獎的話也沒地方去了。
所以胡清泉說要衝，那就衝唄。
大概事情搞定，胡清泉就幫著聯絡了張宋文。
路平安也在胡清泉的辦公室留了下來，準備一會兒的試鏡。
未來的張宋文演技很好，但現在卻不一定，所以一切還得看對方表現再作考慮。
。。。。。。
此時，張宋文正和週一圍在學校外的小餐館吃飯。
張宋文是這一屆表演班高職的，除了他外，車曉、加錢居士週一圍，以及《狂飆》裡的地痞無賴唐小龍的飾演者林家川也是這個班的。
週一圍扒拉完最後一口飯，猛吸了一口北冰洋，狠狠地打了個飽嗝，等緩過了勁，他低聲咒罵：“艹！”
對面的張宋文沒有跟著罵，只是放下筷子，嘆了口氣，雙眼無神。
張宋文和週一圍是上下鋪的，關係不錯。
就在昨天，兩人聽見有個劇組在試鏡，兩人覺得進學校已經學了快一個學期了，也是時候去劇組鍛鍊一下了，於是今天上午就去了。
去到那裡，恰巧碰到劇組導演，副導演，以及四五位投資方在一起。
見到張宋文和週一圍進來時，導演對投資方說給你們科普一下什麼人當不成演員。
導演指著張宋文問你是不是廣東人？張宋文回答是。
導演說他就做不成演員，因為他是侏儒，而且腦門太大像猿人。
又指著週一圍說他也做不成演員，因為他是個傻大個，還有個香腸嘴。
回去時張宋文和週一圍一路無話，連進了電梯都忘記按要去的樓層。
直到現在，吃飯時候都是行屍走肉一般，眼中一點光彩都沒有。
沉默了許久後，週一圍問：“阿文，咱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做演員？”
張宋文嘆了口氣，下午這件事，讓他忽然生出想要扇自己幾巴掌的感覺。
好好的導遊不做，做雞毛演員啊！
不過這樣的情緒現在已經緩和好多了。
他安慰道：“不用灰心，你想啊，咱們才剛開始學，一般的劇組敢用我們？再有，就算是本科班的，除了條件尤其突出的，他們哪個不是試鏡幾個甚至幾十個劇組才能拿到一個角色？所以咱們這才第一次被拒絕，這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你說得對，但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週一圍依舊氣呼呼，“香腸嘴，傻大個，侏儒，好傢伙，他以為他是誰啊，就他這樣的，根本就不是導演該有的樣！”
“消消氣，剛吃完飯，別動怒，對身體不好。”
張宋文繼續勸，週一圍也慢慢消停了下來，只是那心情，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張宋文也一樣，這樣的打擊真的很大，雖然緩過來了，但想要撫平傷痕，一時半會兒真的很難。
這時，張宋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陌生號碼。
“誰啊？”
週一圍問道。
張宋文搖頭：“不知道。”
“會不會是劇組的？”週一圍眼中一亮。
他還是抱有希望的，這一瞬間，他覺得上午那個劇組挖苦他們一頓其實只是一次考驗，現在就是來給蘿蔔的時候了。
而張宋文雖然沒週一圍這麼天真，畢竟他已經24歲了，可不像週一圍只有18歲。
不過他也抱有一份希望，萬一是什麼好事呢？
所以他很快接聽。
幾分鐘後，結束通話電話。
週一圍趕忙問道：“怎麼個情況？不會真的是劇組吧？”
“是導演系的老師喊我過去，具體情況得到了才知道。”
“那還等啥，趕緊的啊！”
兩人匆匆付了錢就往學校跑去。
。。。。。。
很快，兩人來到了胡清泉辦公室門口。
週一圍給張宋文打氣：“放鬆，你能行的！”
張宋文深吸一口氣，然後敲門進入。
辦公室裡，胡老師和路平安已經坐在那等著了。
胡清泉沒有廢話，直接說明了情況。
“這位是路平安，是導演系的學生，他有部作品想找主演，我推薦了你，頌文，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就先試個鏡。”
張宋文第一反應是這位老師居然知道我？第二反應才是原來是邊上這個年輕人想要試鏡我？
他雖心裡有些許輕視，但也不敢怠慢，態度還是端正的。
他知道，對自己來說，現階段最重要的是積累經驗。
所以學生作品也好，外面的劇組也罷，都行。
而且這個專案有學校老師做保證，一般不會出什麼問題。
當然，試鏡歸試鏡，最後到底接不接角色，決定權還是自己。
他還是有一定追求的，不是什麼角色都願意接的。
所以他點頭道：“謝謝老師，我可以試試。”
“好，那就開始吧。”
路平安這時接過話，示意張宋文坐下。
很快，試鏡開始，只聽路平安道：
“如果伱是盲人，你會怎麼演？”
張宋文很快調整了狀態，然後有模有樣地表演起來。
只見他自己設定了一個情境，沒有翻白眼，只是雙眼放空，用手部的動作在桌子上摸索，似乎是摸到了一個水壺，然後兩手並用，小心地倒水。
細節方面也表現得很到位，因為張宋文的一根手指是彎著的，這是用來測水位的。
等水位到了，他立刻停止倒水動作，然後開始喝水，而在喝之前，他還嘬了嘬手指。
很生活化！
路平安點點頭，表示滿意。
其實他不知道，盲人這個課題並不新鮮，表演系的課程裡就有這個，張宋文先的表演，其實只是優秀而已，是練出來的結果。
不過他的要求自然也不會這麼簡單。
“不錯。”張宋文演完後，路平安稱讚一句，隨後又問，“如果是一個假裝盲人的人，你又會怎麼演？”
張宋文一聽就來興趣了。
剛才只是盲人的話，說實話，他是有興趣的，但絕對沒現在這個多。
所以很快決定，要是角色確實這麼有意思，那自己一定要拿下。
於是他很快就開始調整狀態。
然後開始表演。
只見他依舊用剛才的倒水情景，有模有樣，和盲人無異。
不過他的表情卻有了明顯變化。
在某一時刻，他的目光忽然聚焦，微微左右轉動，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些許，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只是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復如初，眼神再次失去聚焦，接著便是喝水的動作繼續，只有在舉杯的那一刻，那雙看似無神，實際看著路平安的眼神中卻透露出，我看得見你！
“好，不錯！”
路平安第一時間鼓掌。
不愧是未來的高啟強！
這會兒他雖然沒後來那麼老辣。
但至少比後來那些小明星要好很多了。
起碼就這個橋段，找他沒錯！
胡清泉也是鼓掌。
他是看過《調音師》劇本的。
所以之前他一直在用劇本代入。
而張宋文的表現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調音師選他，沒錯。
“表現得不夠好，請兩位老師包涵。”
見兩人鼓掌，張宋文一臉謙虛。
胡清泉就笑了，他指著路平安道：“和你一樣，都是喜歡謙虛的。”
“這是好品德嘛。”
路平安擺手，然後正式對張宋文發出邀請：
“張宋文，我想請你做我的主角，你願不願意？”
張宋文嚥了口唾沫，壓住內心的激動，盡力平靜道：“我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