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初忽然覺得張庸很帥。

真是難以置信。這個傢伙,居然會開摩托車。

要知道,在當時的華夏,摩托車絕對是稀罕物。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整個華夏的摩托車,加起來,可能都沒有五十輛。

沒有華夏人喜歡這樣的車輛。

關鍵是,它好像也不是實用。

還不如馬車呢……

“吱嘎!”

忽然間,刺耳的剎車聲傳來。

楊麗初的一顆心頓時懸起來。

卻是他看到,張庸胯下的摩托車,忽然間屁股翹起,前低後高,彷彿隨時都會來個倒栽蔥。

“小心!”

“小心!”

周圍的人都是驚叫起來。

他們都覺得張庸完蛋了。肯定會摔倒的。他們來不及救。

結果,詫異的事情出現了。張庸和摩托車保持詭異的姿勢足足三秒。然後又緩緩的落地。又回覆了正常的姿勢。

“轟……”

一腳油門。

摩托車又好像離弦之箭殺出去。

“啊……”

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好傢伙。真是太驚險了。這玩意兒不好操控啊!

然而,在張庸看來,寶馬確實是寶馬。它的摩托車也是一樣的出色。哪怕現在的時間是1936年。

效能出色。質量一流。隨便耍耍絕對沒問題。

日常使用就更加不用說了。那是輕而易舉的。

“轟……”

“轟……”

驀然間大力轟油門。

同時踩住剎車。在原地瘋狂的轉圈。

轟鳴。

白煙。

瞬間將氣氛拉滿。

好東西。

不怕壞。

壞了也不怕。數量多。不心疼。

“這傢伙……”

“又顯擺……”

楊麗初暗暗的怨念。

要說她對張庸沒有點意見,不可能。

這傢伙的貪財好色,是實實在在的。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在乎了。

有本事的人誰沒有點毛病呢!他父親還不是一樣。她媽媽都懶得理會。

忽然間,張庸鬆開剎車,一轟油門。

摩托車立刻風馳電掣的向楊麗初衝過來。頓時將她嚇的花容失色。

她下意識的閉眼。根本來不及躲避。

結果……

“吱嘎!”

“嗚……”

又是連串的轟鳴。

就在她的耳邊響起。彷彿要將她炸開。

她嚇的不敢睜眼。忽然感覺不對。隨即發現自己被抱起來。

“啊?做什麼?”她急忙叫道。同時睜眼。

“上車!”張庸將她抱過來。

楊麗初:???

張庸伸腳將邊撐開啟。停好車。掛空擋。

下車。直接將她抱起來。坐在他的背後。

然後上車。轟油。

楊麗初:!!!!

感覺摩托車在顫抖。

她自己也在顫抖……

“抱緊我!”

“什麼?”

“抱緊我!我帶你出去兜風!”

“不要……”

“摔殘廢就慘了……”

“啊……”

楊麗初急忙伸手抱著他的腰。

無師自通的。下意識的行為。

恨死這個傢伙了。

壞蛋!

當眾調戲她。

周圍那麼多人,就這樣抱她!

一點都不避諱。

真是……

宋子瑜也不管管!

“抱緊!”

“啊?”

“走了!”

“轟!”

張庸猛轟油門。摩托車立刻衝出去。

爆裂的轟響,震得周圍的人耳朵嗡嗡作響。好多人好久都沒有回覆過來。

呼!

摩托車衝出吳淞口碼頭。向著市區疾馳。

碼頭那邊地方太小。只能轉圈圈。都沒辦法測試摩托車的極限效能。去外面的大馬路才是王道。

眼下,全華夏最好的道路,就是sh市區。大部分都是鋪裝路面。

“轟……”

加速!加速!加速!

頃刻之間,摩托車的速度表就指向40……

不是40公里。是40英里。

奇怪,德國人的摩托車,居然用的是英里計算?

難怪要打仗。

憑什麼我們德國人要用你們英國人的單位?

不行!

必須換公制的。

必須全歐統一。

但是,最終沒有成功……

背後……

所有人面面相覷。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是,張庸去哪裡了?

怎麼就跑了?

什麼時候回來?還回不回來……

“轟!”

繼續加油。

速度提升到50英里。

感覺不信了。

車頭開始飄了。已經難控制了。

不是車的問題。是道路的問題。道路太差。再快就翻車了。

只好鬆油門。

摩托車於是逐漸減速,逐漸回到30英里左右。

忽然,一個紅點出現。

咦?正好是在道路旁邊。那對不起了。

張庸立刻調整路線。減速。停車。拿出一個黑色頭套戴上。

可惜,這年代沒有後世那種頭盔。只能是用頭套來代替了。

“你做什麼?”

“沒事,抱緊我!”

“你……”

楊麗初來不及說話。

張庸已經開始猛轟油門,瘋狂提速。朝著紅點衝過去。

紅點沒有武器。不怕。

“轟……”

摩托車疾馳。

很快,張庸就看到了紅點。

是赤木高淳!

哈哈!

居然是他!

這個傢伙就在路邊!

天助我也!

收拾了他!

赤木高淳聽到轟鳴聲,下意識的回頭。

沒看清楚是誰。張庸戴著頭套。速度又快。根本沒辦法判斷。他也沒意識到危險。

結果……

“轟……”

加油。疾衝。然後……

在靠近赤木高淳的時候,來一個漂亮的甩尾。

“吱嘎……”

“嘭……”

赤木高淳被撞飛了。

摩托車的尾巴重重的撞到了赤木高淳。

同時,楊麗初也差點飛出去。幸好意識到不妙的她,死死抱著張庸的腰。

她沒有尖叫。

因為沒有機會叫出來。

她現在唯一的意識,就是死死抱著張庸的腰。

“轟……”

張庸又猛轟油門。駛離現場。

切!

這個赤木高淳,真是不經打。

在杭州被自己連續打悶棍。在這裡,又被自己一個甩尾就撞飛了。

一路疾馳。

再次回到吳淞口碼頭。

撞飛赤木高淳以後,他的荷爾蒙已經被釋放。

腦子清醒以後,終於想起自己好像還有正事。

“回來了……”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還真的有點擔心張庸跑不見影了。

不是沒有可能……

“吱嘎!”

急剎車。故意的。

讓楊麗初整個身體都貼到他背後。

嗯,跟港片裡面的某個大哥學的。

雖然是老夫老妻。但是有機會,還是要佔點便宜。

男人嘛,至死是少年……

可惜,楊麗初直接吐了。

就吐在他背後。

於是……

耍帥失敗。

幸好沒事。

停車。下車。讓楊麗初自己平復。

換衣服。

擺擺手。

“走!”

帶人前往德國貨輪。

貨輪停靠在碼頭的最邊緣,超出地圖監控範圍了。

畢竟是碼頭。地方很大的。南北可能有兩三千米。需要的時候,可以同時停泊十幾艘輪船。

要不然,怎麼能夠稱為華夏第一個碼頭呢!

地圖邊緣不斷擴充套件。

發現武器標誌!

發現武器標誌!

好傢伙……

密密麻麻的都是武器標誌啊!

貨輪上面到底是什麼?軍火?

滿滿一船的軍火?

張庸的心思頓時活躍起來了。

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如果,有人海盜劫持了一艘德國貨輪,試圖跑來遙遠的東方……

在遠東,德國人的勢力是最弱小的。

在巴黎和會以後,德國人在遠東的利益,轉移給了日寇。

所以,眼下的青島,駐紮的也是日寇海軍。

重新崛起以後的德國人,對此當然非常不滿。屢屢暗示日寇歸還。然而日寇裝傻。

要說貪婪,日寇才是最貪婪的。他們絕對不可能將到手的利益交出來。除非被滅。

所以,在遠東,日寇和德國人的利益衝突,其實是很嚴重的。

但是後來不知道他們又怎麼攪到一起。

張庸無法理解……

豬隊友。還是以前的敵人。還霸佔自己那麼多利益。怎麼就結盟了呢?

只能說老希腦子入水。從此種下失敗的禍根。

“那個就是保盧斯。”

“看到了。”

張庸點點頭。

這個保盧斯。當然不是那個保盧斯。

德國人的名字也有很多重複的。這個保盧斯看起來,不像是專業跑船的。

怎麼說呢?專業的船員,長期在海洋上討生活。他的外表,是有明顯特徵的。比如說古銅色的面板。走路像鴨子什麼的。傑克·斯派洛那樣的,其實是標準的老船員腳步。

上前。

保盧斯非常警惕的盯著他們。

“你不是海盜。”

張庸直言不諱。然後發現沒卵用。

他不會講德語。保盧斯估計也聽不懂中文。中間翻譯過一手,意境全無。

果然,楊麗初嘰裡呱啦的和保盧斯聊起來。

“他說沒有海盜。”

“哦。”

張庸不置可否。

他說沒有,不等於真的沒有。

萬一是被威脅了呢?

默默的觀察輪船上面,卻什麼都看不到。

地圖提示,貨輪上面有很多人。足足有兩三百人。具體多少不知。

白點密密麻麻的。他也沒有心思挨個統計。

可以肯定沒有日本人。

武器標誌很多。

所以,他的判斷有可能是海盜。

只有海盜,才有那麼多的武器。

海盜劫持?

並不奇怪。

當時的輪船,還沒有衛星定位。

只能是依靠電臺報告大體的位置。

然而,電臺的報告,是可以人為修改的。外人很難察覺。

所以,如果一艘船被海盜劫持了,離開大西洋,跑到太平洋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先做最壞的猜想……

“隊長!”

“隊長!”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卻是來找袁正的。說是稽查隊辦公室有電話。請他趕緊去接。

“去吧!”

張庸擺擺手。

袁正於是急匆匆去了。

張庸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貨輪。

很遺憾,沒什麼發現。

船上的人隱藏的很好。

但是從白點的分佈來看,顯然是早有預備。

如果有人強行登船,絕對會被亂槍打死的。

他才不做這麼危險的事。

這時候,楊麗初說話了,“他說,他們馬上就要改道去三藩市。”

“他們還要去三藩市?”張庸隨口說道。

“他們是這麼說。”

“那你問問他,他是不是有個叔叔,或者其他叔伯兄弟在德軍參謀部……”

“什麼?”

“隨便問問嘛!”

張庸撇撇嘴。他其實也就是隨便一說。

反正,這幫傢伙都要走了。他又沒有辦法攔截。只能是過過嘴癮。

結果……

楊麗初翻譯過去,保盧斯的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

張庸立刻注意到了。暗暗驚訝。

不會吧?自己就是隨口胡謅的,難道真的有關係?

那個保盧斯,現在好像的確是在德軍參謀部做事。後來才擔任德軍第六集團軍司令。

對了,那個保盧斯的前面一串名字是什麼?

忘記了……

太長了。完全記不住。

正要說話,發現袁正急匆匆的趕來,朝他說道:“專員,有人找伱。”

“誰?”張庸隨口問道。

“是一個德國人。他說你知道他是誰的。”

“德國人?”

“是。”

“好。”

張庸於是來接電話。

心想,德國人,難道是克林斯曼?

應該是他……

自己認識的德國人,好像就他一個。好像也只有他會說蹩腳中文。

到了稽查隊辦公室。拿起話筒。

“喂……”

“你是張庸張組長嗎?”

“是。”

張庸回答。

內心暗暗疑惑。是個女聲。

不像是外國人。漢語純正。

怎麼說是外國人呢?袁正腦子有問題?連華夏人、洋人都分不清?

“張組長,法肯豪森將軍要和你說話。”

“法肯豪森?”

張庸努力思考片刻。

哦,是德國軍事顧問團團長。

好像是去年上任的。軍銜很高。是上將……

奇怪,他找自己做什麼?

疑惑間,有人接過話筒,然後對著自己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張庸:???

茫然。聽不懂。

唯一可以肯定的,對方說的是德語。

至於對方是在說什麼。那就歇菜了。

捂住話筒。

派人去找楊麗初。

那邊有個翻譯,這邊也得有。

還有,系統什麼時候給自己再掛個德國語言包?

氪金也行。他願意出一美元。但是更多就算了。

幸好,那邊有翻譯。

“法肯豪森將軍說,停靠在吳淞口碼頭的德國貨輪,上面有非常重要的人物。請你們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貨輪?”

“是的。就是那艘走錯了港口的貨輪。”

“我知道了。”

張庸謹慎的回答。不做表態。

對方是德國人。他不會接受德國人的命令。這是規矩。

“德國軍事顧問團會立刻安排人從金陵出發。前往吳淞口碼頭。請你在此之前,保證船上所有人的安全。注意,不要讓任何外人和他們發生接觸。”

“好的。”

張庸答應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都是德國人。都是官面話。安全肯定是有保證的。對方有槍。他也不可能往上衝啊!

後面就沒說什麼。電話掛掉了。

張庸側頭看看遠處的德國貨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居然驚動了德國軍事顧問團?

他們還知道德國貨輪靠岸了?

嗯,有人報信……

也有可能是船上的人提前通報了。

電話為什麼會打到吳淞口碼頭?是知道他張庸來了?

又感覺有些奇怪……

為什麼要禁止外人和他們接觸?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又響。張庸隨手拿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說的是中文。但是語調很生硬。

“我找張庸!復興社特務處的張庸!”

“我就是張庸……”

張庸聽出來了。這才是克林斯曼。

沒想到,在法肯豪森打完電話以後,克林斯曼居然也打電話來。

古怪……

德國人在搞毛線。

一個上將出面還不夠。還需要克林斯曼出面?

“張庸,是你?”

“對。是我。我就在吳淞口碼頭。”

“那艘貨輪還在嗎?”

“在啊……”

“立刻行動。將船上的人都殺了。”

“什麼?”

張庸一愣。

額頭閃現一條黑線。

什麼情況?

法肯豪森來電話,要自己保證船上人的安全。

而克林斯曼來電話,要他殺了船上的所有人?

不是……

搞什麼?

完全衝突的命令啊!

不對……

這不是命令!是要求。

他們都是德國人。沒有權力對他釋出命令。他不用執行。

“一個不留,全部殺了。”

“什麼?”

張庸裝傻。

此時此刻,他也只有裝傻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

幸好,他裝傻的水平,已經爐火純青了。

“我現在過來。”

“啊?”

張庸繼續裝傻。

你過來做什麼?要親自開槍殺人嗎?

別啊……

然後電話掛了。

看來,克林斯曼是相當的著急。

正好,楊麗初也是急匆匆的趕來了。看到張庸似乎在發呆。

“誰打來的?”

“船上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

“船上到底是什麼人?”

“保盧斯沒有透露。他只說,他們要去三藩市……”

“那……”

“啪!”

驀然間,船上有槍聲傳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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