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家裡打個電話。

嗯,婁家。現在是張家。門牌都改了。

鳩佔鵲巢?

當然不是。

只是拿回屬於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東西!

“喂……”

電話那邊傳來裴雪的聲音。

她的聲音弱弱的。明顯是還在忐忑不安。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叫你姐聽電話。”

“哦……”

聽到是張庸的聲音,裴雪更加緊張。急急忙忙的來找裴嵐。

裴嵐也是緊張的不行。生死未卜。誰知道又會有什麼變故?

“張……”

“我一會兒回去一趟。給你們帶點東西。”

“好,好,好!”

裴嵐鬆了一口氣。急忙和裴雪一起準備。

不久以後,張庸就回來了。

自己單獨開車回來的。後備箱裝滿了各種財貨。

美元和英鎊是不可能截留的。都上交了。他暫時也用不到。作為補償,李伯齊給了他五千大洋。

嗯,如果自己截留,那就是不合法的。

但如果是李伯齊批准的。那就沒事了。李伯齊會扛著。

“滴滴!”

“滴滴!”

按響喇叭。

裴嵐和裴雪小心翼翼的出來。

看到是張庸,張庸的臉色也沒有陰沉著,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幫忙將各種財貨都搬回去。

關上門。裴嵐立刻主動的貼上來,想要討好他。

張庸知道她內心驚恐,於是讓她抱著,給她一點安全感。最後按捺不住,和她親熱一番。

裴雪急忙躲開。待兩人完事,這才小心翼翼的回來。

“這些錢財,你都保管著。”

“需要用的,你用著就是。”

張庸隨口說道。

裴嵐低頭答應。

原本高高懸著的心,又漸漸的放下來。

既然張庸願意將錢財交給她處理,想必就不會對她予以嚴懲了。頭頂的陰影逐漸消散。

“對了,你是哪裡人?”

“金陵。”

“家裡還有什麼人?”

“就我們姐妹兩個。”

“沒有其他人了?”

“他們都已經去世了。”

“你有認識巴蜀一帶的人嗎?”

“曾經有同事是從成都來的。也在金陵女子中學做事。”

“好。你想辦法和她們聯絡一下。在成都購置一些房產。到時候,你們可能要搬遷到成都去。”

“是……”

裴嵐、裴雪姐妹都是疑惑。

搬遷到成都?不在淞滬了?

但是也不敢多問。

“這邊隨時可能會打仗。不安全。”張庸沒有說的太明白,“你們是女人,搬遷到後方比較安全。”

“是。”裴嵐和裴雪互相對望一眼。覺得這個男人,好像也沒那麼冷酷無情。

在這個時候,就想到將她們送到後方,也算有情有義。

否則,一旦真的打起仗來,她們這些又年輕又漂亮的女人,恐怕生不如死。

“對了,你請幾個女傭吧!”

“要強壯一點的。晚上至少要兩個女傭睡在屋子裡。”

張庸簡單的吩咐。

然後開始穿衣服。

同時示意裴雪過來。她也是自己的女人。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沒什麼好說的。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就別提什麼風花雪月了。沒有那麼幸福。

才子佳人什麼的,只存在愛情小說裡。

抱著她準備雨露均霑,忽然,電話鈴響了。裴嵐接聽以後,“找你的。”

張庸走過去,將聽筒拿起來,“我是張庸……”

“回來。婁慶成自殺了。”

“啊?”

張庸愕然。

電話是李伯齊打來的。

言簡意賅。只有短短几個字。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張庸放下話筒。看到裴嵐又是驚恐,又是擔心的臉色。於是說道:“婁慶成自殺了。死了。”

裴嵐:……

似乎鬆了一口氣。

最終又咬咬嘴唇。

“我回去了!”

“你們自己注意安全!”

“趕緊僱傭女傭!”

張庸說著,迅速出門。駕車返回。

很快回到辦事處。曹孟奇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等張庸下車,立刻介紹情況。

“他身上居然藏有一根繡花針。”

“可能是之前縫在衣服裡面的。我們沒有搜到。”

“他用繡花針扎穿了自己的太陽穴。繡花針的長度,正好致命。我們想要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曹孟奇悻悻的說道。

對於婁慶成的自殺,他不會有絲毫同情。

都是日諜。都是侵略者。最好是全部死光光。麻煩的是,婁慶成死了,很多線索可能就斷了。

“自殺?他不咬舌頭嗎?”

“其實,咬舌自盡也就是說說而已。只要搶救及時,死不了的。”

“他怎麼忽然就自殺了呢?”

“判斷是對他的審訊,可能觸及到了什麼關鍵。迫使他不得不自殺。以免承受不住酷刑,然後招供。”

“是嗎?將筆錄拿來給我看看。”

“在刑訊室。”

“嗯。”

兩人進入刑訊室。

婁慶成是剛剛被轉移到這裡不久的。

刑具不夠用。要排隊。

張庸一下子抓回來那麼多日諜,搞的刑訊室都忙不過來。

看到婁慶成。他是站著自殺的。

本來是綁在木樁上,準備上刑。結果還沒開始,他就自殺了。

當時要換刑具,剛好鬆開了他的雙手。被婁慶成抓到了機會。

不得不說,能夠用繡花針自殺。也是高手。

是害怕酷刑嗎?無法判斷。

總之,現在是人死了。之前的線索也全部斷了。

“審問筆錄呢?”

“這裡。”

“謝謝!”

張庸拿起筆錄。仔細的看。

其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婁慶成並沒有招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最後一段詢問,單純的提到了法租界。

是因為法租界?

張庸無法判斷。他不是推理高手。

有點後悔。

之前那兩槍,怎麼沒有打肩胛骨呢?

如果打斷他的胳膊,他就無法自殺了。不過,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

最多一切又從頭開始。

“組長找你。”

“知道了。”

張庸轉身來到李伯齊辦公室。

發現他喜氣洋洋的。並沒有因為婁慶成的死而受到什麼影響。

“組長。”

“人死了。是好事。”

“好事?”

“人死了,我們就更加容易接管明生貿易公司了嘛!”

“呃……”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明生貿易,我們力行社還是要繼續開下去的。每年少說也有十幾萬大洋。很大的油水啊!”

“是。”

“你那兩個女人,我已經替你向戴老闆備案了。說你年輕,犯了錯誤,我決定給你一個處分。那兩個女人,你就放心養著吧!”

“是。我接受處分。”

“張庸。聽好了。我決定嚴肅處分你。三天不許外出。取消所有休假。乖乖的呆在辦事處。”

“啊?”

張庸:……

這也叫處分?

好吧。欣然接受。呆在辦事處挺好的。

至少,伙食很不錯。

忽然有人匆匆趕來。

“報告!”

“組長,大寶丸子供述了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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