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狙成神
前方兩百米處，喧囂盈天。
這段路，卻詭異地安靜。
黎子夕提著刀行走在其中。
感覺像是正從黃泉路，走向深淵。
近了。
一隻剃刀野豬嘶吼著衝了過來。那慘白的獠牙在暗澹的燈光中，反射著陰冷的光。
黎子夕苦笑：都已經有異獸衝到這兒來了啊。
他提刀，正要斬去，“砰”一聲槍響……
剃刀野豬的背上出現一個拳頭大的洞。
野豬慘嚎著倒下。
黎子夕抬頭看去……
右前方高樓上，有一名狙擊手向他做個“OK”的手勢。
黎子夕正想向他展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那名狙擊手忽然用手抓住脖子，他拼命地掙扎著，舌頭吐的老長。
他從十幾樓墜落，像個沙包似的。
他重重摔到地上。
地面都似乎震了震。
黎子夕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技能？這是什麼異獸？
真真是，殺人於無形了！
黑暗時代，異獸的種類數不勝數，技能更是多如繁星。其中有很多技能極是詭異，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這些詭異的技能再現，輕輕鬆鬆地殺死了一名狙擊精英。
而這個狙擊手所在的位置，正是B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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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
絕對不允許有失！
黎子夕深吸一口氣。
以最快的速度，他向右前方高樓那衝去。
這幢樓明顯遭遇過異獸的攻擊，建築損毀嚴重。電梯壞了，電燈一閃一閃的。
黎子夕一口氣爬到十七樓。東邊位置，一個大平層那，一整面牆壁都被炸飛。地上躺著兩名狙擊手的屍體。一人的頭顱被什麼割掉，另一人胸口插著幾根尾羽。
最後一人趴在地上，一邊扣動手中的扳機，一邊喊道：“傑，你還好嗎？你回答我，說話啊。傑，傑！”
他已淚流滿面。
黎子夕撿起那名“傑”留下的狙擊槍。
他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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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動的鏡頭裡，黎子夕看到的，是地獄般的景象：
一隻兩層樓高，長得像一隻巨大蛤蟆的異獸，高高躍起。還在空中，蛙嘴一吐，噴出漫天綠液。
一名身著外接戰甲的二階機械術士，舉起手中的盾，衝向巨蛙。
綠液落到巨盾上。
就像雪遇到了火，巨盾迅速被融化。
機械術士棄盾，借力一個後翻，避開綠液噴濺範圍。可一根豔紅色的舌頭閃電般彈來，竟是勢如破竹地貫穿他胸口處的厚實裝甲，將他洞穿在空中！
機械術士，身死！
這是名二階職業者，他甚至置辦了全身外接裝甲。在南區，定是一個倍受尊崇的高手。
可在這個戰場上，他死的悄無聲息！
但他的死沒有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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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中校抓住機會，將一團白色的氣狀球送進蛤蟆怪的口中。
白球爆裂，分成無數氣刃。
蛤蟆怪受創，它發出憤怒的蛙鳴，被逼後退。
而旁邊，一隻巨大的蟲子人立而起。
樣貌像是放大數千倍的菜青蟲。
無數子彈打在它身上。
可毫米、小蘿蔔粗細的重型子彈，竟然不能擊破它的表皮。
巨蟲張開嘴。
嘴裡湧動著黃色的光。
黃光噴射而出，如柱般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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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過去，萬物崩解。不管是泥土、還是武器，還是人體，都，化為無形！
在這兩隻頭領怪的帶領下，幻影狼、剃刀野豬等一階異獸，悍不畏死躍過廢墟、火焰、屍體，強行突破火力網，再從後方、從側方發起進攻！
東街防線已是危如累卵，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崩潰！
救不了了。黎子夕清楚，至少自己，絕對救不了！
“腦白！”
“你好，我在！”
“殺光這些畜生！”
“立即執行指令！”
蛤蟆怪在急退。
眼見著，就要退出攻擊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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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中校急得眼都紅了。
正這時……
砰，一聲槍響。
在無數的槍聲中，這一聲依舊這麼獨特。
是重型狙擊槍！
這忽如其來的一槍，精準無比地命中蛤蟆怪的左腿膝關節處。
正欲起跳的蛤蟆怪轟然摔倒在地，自身巨大的重量，壓得它的左後腿直接斷裂。
蛤蟆怪抬頭，看向子彈飛來的方向，它正要發出一聲怒吼……
砰，第二槍，它右眼炸裂。
砰，第三槍，它左眼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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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第四槍，它右後腿斷裂。
蛤蟆怪拼命用前肢刨著地，掙扎著想離開。
一群職業者嗷嗷叫著，撲向它。
看著同伴遭遇危險，巨蟲蜿蜒著身子，想逃回自己的老巢。
一聲槍響，在它脖頸最薄弱處炸開。
一個拇指大的洞。
巨蟲吃痛，發出聲嘶鳴。
又一聲槍響。
同一個位置。
拇指大的洞變成水杯大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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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蟲大怒，衝向子彈擊來的方向。
再一聲槍響。
同一個位置。
碗口大的洞。
巨蟲恐懼了，不顧一切地轉身就逃。
第四槍、第五槍、第六槍。
每槍都命中同一個位置。
不論巨蟲怎麼逃、怎麼躲都沒用。
在巨蟲絕望的嘶鳴聲中……
第七槍！
巨蟲巨大的頭，掉落！那脖頸處噴出的褐色蟲血，最少有十幾米高！
所有人都驚呆了。
兩頭頭領怪，最少三階的異獸。就這麼，死了。
活活狙死！
戰場上，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而黎子夕，依舊面無表情。
一旁的狙擊手傻傻地看著黎子夕，嘴裡喃喃說道：“你，你不是親愛的傑。我親愛的傑在哪，他死了嗎？你又是誰？你怎麼在這？”
黎子夕瞟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狙擊槍一遞，再搶過他懷裡的狙擊槍。
狙擊手驚道：“你在幹嘛？你要我幫你裝子彈？開玩笑，我可是全哈德城最好的狙擊手。”
他往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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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寒顫。
他一拍額頭：“好吧好吧，你比我厲害，我可以給你裝子彈，這是你的榮幸。”
他一邊裝著子彈，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我親愛的傑，你怎麼了？你死了嗎？你要是死了，啊，我的人生將多麼的無趣。啊，我討厭這個該死的世界！”
腦白瞄準，扣動扳機！
死神在獰笑。
三秒一槍，每十槍停九秒，換槍，再三秒一槍。
每一槍響，必擊殺一隻異獸。
在這聲聲槍聲中，原本危如累卵、千鈞一髮的局勢，竟然穩定了下來。然後慢慢地，以緩慢卻不可阻擋的趨勢，開始逆轉！
終於異獸怕了。那勾魂的槍聲，勾走了太多同伴的性命。那跳躍的火光中，似乎隨時都會有一顆子彈飛來，取走自己的性命。
異獸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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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們只能進攻。
低階異獸永遠都無法違抗獸王的命令。哪怕明知必死，它們也只能進攻，不停地進攻。
但它們的進攻不再瘋狂而犀利。
它們絕望地向前衝，然後麻木地死去！
此消彼漲！
凱特中校殺至酣處，大喊一聲，他跳出戰壕，向異獸衝去。
他身後，無數身影嘶吼著，隨他衝了出去。
兵敗如山倒！原本不可一世的異獸，現在只如待宰的羔羊，也不逃跑，也不反抗，被輕輕鬆鬆地屠宰於當場。
不過十幾分鍾，視線範圍內，再也見不著一隻能喘氣的異獸。異獸的屍體堆的密密麻麻，一眼竟望不到邊。
大獲全勝！大獲全勝！
倖存的職業者瘋了，他們激動地跳著、叫著，將頭上的帽子、身上的衣服、甚至身邊的同伴，往天上丟。
他們看向那一幢樓。
那裡有一尊神，他用神一般的槍法，掌控全場、主宰戰場。
他救了所有人的命！
那是誰？
只有凱特中校知道答桉。
用最快的速度，凱特中校向大樓那衝去。
這個世界有一條真理：凡動用力量，必將付出代價。
黎子夕的神通極其罕見，他能在一定時間內“變身”成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擁有神一般的精準、神一般的計算能力、神一般的理解能力……
但這種“變身”極其耗費精力和精神。每次黎子夕都堅持不了太久。
可這一次，持續了最少二十分鐘！
動用超過極限的力量，必然付出超出想象的代價。
這是被無數事實證明的鐵律！
或者是技能消失，甚至是精神崩潰，甚至是肉體失控！
凱特中校只希望，黎子夕這次付出的代價，不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