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寧折不彎，以死取義
阿里芬行省。
希蘭共和國共有25行省，5自治領，2特別行政區。
阿里芬行省東臨希爾曼自治區，西臨格里行省，整體呈蘋果型。發源於希爾曼自治領的希爾森山脈，由東自西插入，像是一隻大蘋果上的一根果柄。
阿里芬行省境內，東邊多平原，西側多山區，地形東低西高。經濟實力在希蘭共和國32個省級行政區，名列中下。
阿里芬行省，格里特城。
格里特城位居嘎特木盆地中央，四周高山如壁。
格里特城人雖少，貿易卻相當繁華。四周的山民集中於此交易，讓此城倒有幾分繁榮。
此時，城西山民聚集區。
一間飾品店。
衣著別具風情的山民老闆，出神地撐著下巴，看著街上一名落魄潦倒的中年人。
“看上他了？嘖嘖，這麼髒，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獨特？”她的閨蜜湊上前，打趣道。
“請相信我看男人的眼光。洗洗，他會變得很帥。哪怕是現在，他焦急的神情、倉皇的表情，配上他凌亂的衣角，有一種別樣的直擊我靈魂的美。這種美或許就叫頹廢美！頹廢美是種高階美，你個山民你懂什麼？”
“說的你好像不是山民是的。我說他在幹嘛？都在這轉了兩天了，這裡寫寫，那裡畫畫。莫名其妙。”
“他在找他的心上人，那個人就是，我！”
山民向來膽大，勇於主動出擊，追求愛情。
老闆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向潦倒的中年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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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她正要開口打聲招呼，眼前的中年男子忽然半跪於地，雙手捧心，置於胸前。
老闆娘停住腳步。她驚呼一聲，捂住嘴。
她看到男子手心，慢慢地堆積出了一汪，星光！
星光璀璨，其中無數晶瑩閃耀！
而與此同時，這片天，暗下來了。而陰暗的天上，無數顆星亮了起來。
明明是白天，頭頂卻繁星點點！
老闆娘再是孤陋寡聞，也知道，這名落魄的中年男子，竟是一名職業者！
那一手挽星辰的氣勢，還分明是一名高階職業者！
高階職業者啊，整個共和國都屈指可數。而現在，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山城。
就在大街上，他施展了他的技能！
他要做什麼？
男子將手緩緩一傾。
手心的星光盈盈灑落。
無數星屑飛舞，落在空中，在空中激盪出無數重漣漪。
當星光落盡，男子伸手一撕……
就像是撕破了一張紙，他竟直接撕開了眼前的空間。
空間裡出現了一道扭曲的光門。
他一腳跨進門裡。
就此消失不見。
老闆娘傻傻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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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好一會兒後，她才捂住嘴，發出聲聲尖叫。
一腳，跨破虛空。
趙無極出現在一個奇異的空間裡。空間盪漾，四周就像有無形的水波在起伏。
趙無極看著眼前的景物，一汪小湖，一個涼亭。
這熟悉的，刻骨銘心的一幕啊。
趙無極長長一嘆。
他邁步前行。
涼亭裡坐著一個男子，東方人像貌，氣質儒雅，正在那品茶。
“呵呵，我們的不老無極，現在怎地憔悴成這班模樣？讓那幫暗戀你的校花班花看到了，怕是個個心疼的睡不著覺。”中年人微笑道。
趙無極緩緩拾步上前，走到涼亭外，他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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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製造出這麼一副幻影，不過是想擾亂我的心。謝有東，你還是這麼精明。”
“真不是！”謝有東誠懇地說道：“我這一生縱橫四十年，自認最快活的幾年，就是在帝都大學求學的那四年。那時身邊有一群同樣天才、有同樣信念的夥伴，大家一起指點古今、笑談天下，那是何等的快意、何等的逍遙啊！”
趙無極嘆道：“是啊！那時太年輕，只以為我們這幫人聯手，這個世界就能按照我們想象的那樣，變成它最美好的模樣。那時真年輕，只以為我們的友誼能天長地久、我們的信念能亙古長存。”
謝有東也是嘆道：“時間飛逝，匆匆二十年。現在回首，卻發現，這個世界一直如此，從未因為我們而改變。當時的意氣飛揚，終究只是年少時的一場笑話！”
“不是這樣！”趙無極正色說道：“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而在一夜之間改變，但只要你夠努力，這個世界終究會因為你一點一點地改變！或許我們設計的那些宏圖大業確實只是年少時的輕狂，但沒有年輕人的輕狂，沒有那些夢想理想狂想，試問，這個世界將會墜入怎樣的黑暗！”
謝有東愣愣地看著趙無極，許久後嘆道：“當年的‘大同社’，所謂的大同七君子，到頭來，也只有你趙無極才保持著曾經的那份純粹！”
趙無極苦笑：“是啊，也只有我了！”
謝有東看著趙無極，眼裡神色複雜莫名：“放棄吧，無極！我們七個人，一人死一人坐牢，還剩下五個人。我知道你聯絡過其他三人，可最後出現在這的，只有你自己！無極，我知道你清高你自傲你純真，可是，天下皆黑啊，我請你，和光同塵！”
趙無極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七個人，死去的，是為了理想而死。他的生命雖然短暫，卻曾如流星般驚豔了這個人世。坐牢的，是徹底放棄了曾經的理想，徹底墮落，所以世界懲罰了他。沒來的，是身陷在這名利場裡身不由己。最後出現在這的，我，依舊如初。可是你，你為什麼變了？”
趙無極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他吼道：“曾經天天喊著‘天下大同’的那個謝有東到哪去了？曾經因為看不慣那些黑幕，以一己之力顛覆了大半個學生會的謝有東到哪去了？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自己的理想？為什麼你要背叛人類？你說啊！”
謝有東呵呵慘笑道：“背叛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他們能給你什麼？”
“知識！無價的知識！“謝有東神色慘然：“無極，我跟你不一樣。你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而我是一個純粹的學者。我這一生一心想的，只要摘下靈能符陣上那顆最璀璨的明珠，為此，我可以放棄很多。包括，所謂的理想！”
“就為了這，你選擇了背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趙無極恨鐵不成鋼：“你利用靈能符陣，配合獸神，打破空間屏障，釋放出無窮無盡的異獸！你確定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數以十億計、幾十億計的人類將會死去，人類這個種族甚至都可能會因此徹底滅絕！天啊，你們真是瘋了。我想了千遍萬遍無數遍，我還是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讓你們竟然如此瘋狂！”
“我是為了知識，他們，”謝有東激動地說道：“他們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無所不能、毀天滅地的力量；是為了為所欲為、無所顧忌的權勢；是為了萬劫不滅、與天生同壽的永恆！無極，你還不明白嗎？站在這個世界最巔峰、整個人類最頂端的那些人，他們、他們想要成神啊！他們想要得到無盡的力量、無盡的權勢和無盡的永恆啊！“
“成神？果真是如此！”趙無極搖了搖頭，他的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趙無極澀聲說道：“就為了一小撮人的野心，就要拿整個人類的命運做賭注？”
“是！他們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們清楚那條路的終點是什麼，他們想跨過那一步，為此，他們不惜一切！”
“他們瘋了！”
“你說的沒錯，他們是瘋了！“謝有東的臉上滿是嘲諷：“你我都清楚，靈能的本質是什麼？那些被隱藏的真相是什麼？他們確實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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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握緊雙拳，吼道：“既然你不認同他們，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為什麼你還要為虎作倀，跟著他們狼狽為奸？”
“呵呵，你還是那麼天真啊，無極！”謝有東臉上的諷刺更濃：“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從來不掌握在佔據了人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的普通民眾手裡，這個世界從來只掌握在有著至強力量的那幾十個人手中。如果那幾十個人集體想背叛人類，誰能阻止他們？請問，誰能阻止他們！”
謝有東嘆道：“既然無法阻止，那就不妨加入，從中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無極，對我來說，這僅僅只是一個很現實的選擇！”
趙無極搖了搖頭：“有東，你的想法我無法認同！折與彎，我願寧折不彎；死與義，我願以死取義！”
謝有東苦笑：“我從沒想過你會認同。你一直都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從開始到現在都是。而我，抱歉，我不再天真！”
趙無極深吸了一口氣：“我必須阻止你，有東。”
“你想殺我是不是？”謝有東笑得更苦。
趙無極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