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全城淪陷
街上立即人潮如浪，一浪高過一浪。
黎子夕等人正處於陽光之下。
於是數千人瘋狂地向他們湧來。
那聲勢，如山崩，如水崩，讓人禁不住地頭皮發麻。
護衛紛紛用拳頭砸飛撲上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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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多了，才幾十秒，護衛們組成的防禦圈便搖搖欲墜。
“退！”妮可當機立斷。
退到陰暗的地方後，果然，再沒人衝過來。他們自顧自地衝向陽光下，臉上滿是瘋狂和狂熱。
光柱縮小成數米大小！
爭奪到了最極致。
最中心的人，很快被推倒。然後是第二層的人，被壓倒。再是第三層、第四層……
人海堆積成了人山。
山下面的人，不顧一地踩著人，往上面攀。
山頂上的人，面向陽光，揮舞著雙手，無聲吶喊。
山在迅速地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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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米、三米、四米，很快超過了兩層樓、三層樓。
“會死人的，快去救人！”
所有人衝上去，像丟沙包一樣，抓起爬山的人就往外丟。
被拋開的人也不反抗，掙扎著爬起，再踉蹌著衝過來，再次衝上這座人山，不顧一切地往上爬、爬！
人山繼續生長。當長到十幾米高時，再支撐不住，垮下。烏壓壓的人就像碎石般砸落，摔了一地。
然後，繼續、重複。人山再一次立起、生長、倒下。
很多人死去，不是幾個，而是幾十個，很快上百個。
黎子夕他們拼盡全力救人，但他們只是延緩了死神揮舞鐮刀的速度。
眼看著，這滿街的人都要死去……
烏雲終於用了最後一下力，那道光柱不甘地離去。那原本象徵希望，此時卻象徵死亡的光明，終於消失。
光柱一消失，人山立即傾覆。那倒下來的人掙扎著向外爬去。他們麻木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或躺好，然後一動不動。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終究發生過。
街中心，那巨大的死屍堆，清楚地證明，發生了什麼！
一條街，三千多人，就這短短的五分鐘，不到六分鐘時間裡，死傷超過五百人！
當死傷太多時，生命就只是一個數字！
城衛軍軍官腰間的對講機瘋狂地響起。他聽了一陣後，抬頭，絕望地說道：“城市各個區域，都出現了好多這樣的人，侍從官閣下……”
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澀聲說道：“這座城市，瘋了！”
黎子夕衝到街口，放眼看去……
到處都是麻木著的人，他們或站或坐，在那一動不動，任憑身邊的人哀求、怒罵、推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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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來之前，都很正常的啊。
這才過去多久，最多半個小時。
發生了什麼？哈德城怎麼了？
妮可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
黎子夕急忙扶住她。
妮可澀聲說道：“先是獸潮，再是這場莫名其妙的災難。”
她仰天長問：“繁榮而美麗的哈德城啊，你是投入了災厄之神的懷抱了嗎？“
西厄斯，西方神話裡的災厄之神！
被西厄斯寵幸的人，災難不斷、劫難重重
災難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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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車在街上開著，開車的年輕男子和坐車的美女談笑風聲。忽然男子閉上了嘴，他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瞬間消失。
前方出現了一個行人，男子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直直地看著前方，汽車直直地撞了過去。
汽車撞到了行人，從他身上壓了過去。然後撞在電線杆上，終於停了下來。
同車的美女嚇得尖叫，她哆哆嗦嗦地開啟車門，像狗一樣爬下車，身後留下了一道水痕。
類似地一幕，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上演。
這個喧囂，繁華的城市，慢慢地、慢慢地，安靜下來。
各處不時響起的哭聲和尖叫聲，襯托的這份寧靜，極度地詭異！
在救治了不知道多少人後，直到天黑，黎子夕才拖著被徹底榨乾的身子，回到侯爵府。
寬敞的大廳裡，或坐或站著許多人。所有人都沉默。
侯爵坐在最中間。他雙手抱著權杖，一聲不吭。很像外面那些木頭人。
城堡裡沒有開燈。黑暗在夜空中浮動著，將更深的絕望，浸透進人的心。
“還沒查出原因嗎？”侯爵問。
“沒有！”有人回答。
“所有發病的人，都是普通人，還是普通人中身體素質特別好的青壯年。”侯爵搖了搖頭，說。
侯爵忽然爆怒，他吼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沒人回答。
侯爵疲憊地問：“向帝都的求救有回應嗎？”
“相關專家正連夜趕來。”
“他們有沒好的建議？”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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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侯爵搖了搖頭，恨聲說道：“那些傢伙啊，平日裡個個都無所不能，可當真用得到他們時，個個都無能！”
侯爵起身，頹然地離去。
此後兩天，是冬季少有的晴天。
於是哈德城大街小巷，凡是陽光照耀到的地方，都坐著蹲著年輕人。他們眯著眼看著頭頂的太陽，臉上一臉的享受。
好在他們不會攻擊人，有人喂他們吃喝，他們也不拒絕。但只要有人將他們拖離陽光處，他們就會瘋狂掙扎，掙扎的力道大到嚇人。
第三天，天陰下來了。哈德城大街小巷上，多了許多沉默的木頭人。
第四天，天氣陰晴不定。於是各地因“追逐光明”，而引發了不少慘桉。
帝都的專家已經抵達。
可用最先進的裝置，做了最詳細的檢查後，專家們依舊給不出明確的答覆。
哈德城的災難在繼續，死亡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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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天剛矇矇亮，黎子夕就被叫醒。
黎子夕趕到機要室。
“情況有變化，最早發病的人，現在正陸續從昏睡中醒來，醒來的人，他們恢復了正常。”安達娜小姐報告說。
黎子夕等人立即趕往西區。
那些醒來的人被集中到一處，他們在大聲地議論著：
“不可能，我就是睡了一覺，你特喵地告訴我，老子一睡就是五天。”
“我就是打了個瞌睡，你特喵地要扣我五天工資？你們這些資本家，良心真被狗吃了！”
醒來的人，完全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就是忽然間好睏，然後，小小地睡了一覺。
有很多人反應，他們做了一個夢。
一個共同的夢。
很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