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個比一個熱情
“哇，小林好厲害！”
阿毛羨慕地望著縱情歌唱的程林，這才是她想要的舞臺。
老崔也攥緊拳頭：他也要發出這樣的吶喊。
“黃老師，我也想唱這首信天游！”成方園則把目光望向黃鐘。
這首歌很特別，是小院團隊的集體創作，黃鐘的意思是：由程林主唱，發行磁帶；但是其他人也可以演唱，尤其是在參加比賽的時候。
小東子也被震撼到了，激動地向身邊的王靖雯說道：“小王，瞧瞧，這才是真正的歌手！”
未來的王天后又鼓鼓腮幫，她滿心的不服氣，可是最後卻也只能點點頭。
不過她還是白了小東子一眼：“你還不是跟我一樣，都是報幕的。”
臺下的觀眾也都被程林給吼蒙了，他們何曾聽過這種風格的歌曲？
歌者酣暢淋漓，聽者同樣渾身通暢。
誰說普通的工人沒有審美能力，他們喜歡聽，這就足夠了。
“上哪能買到這首歌的磁帶？”有年輕人開始向周圍的夥伴詢問。
“好像還沒有賣的，剛才聽介紹說是新歌，估計還沒錄磁帶呢。”有人解釋著。
“那到時候一定要買一盤，這才是我們喜歡聽的歌曲！”年輕人們都達成共識。
等到一首信天游唱完，程林也不由眼含熱淚，向臺下鼓掌的觀眾頻頻鞠躬。
當年她第一次登臺的感覺，彷彿又回來了。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觀眾的吶喊聲匯聚到一起，這就是對歌者最好的支援。
程林連忙拿起話筒：“下面是由歌手崔健給大家帶來的歌曲，一無所有，比這首信天游還棒，大家歡迎！”
“林子姐把我們的活兒都給搶啦。”等老崔登臺，小東子才反應過來。
和崔健交接完話筒，程林邁著輕快的步子跑到後臺，迎接她的，是一張張笑臉和熱烈地祝賀。
“黃老師，謝謝您！”
程林和大夥點頭，然後張開雙臂，和黃鐘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應該歸功於黃鐘。
黃鐘也滿臉笑意，抬手拍拍程林的肩膀，然後又向其他人張張手：“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到來！”
“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
舞臺前面，傳來老崔發自靈魂的吶喊。
今天晚上的觀眾是幸運的，他們第一次在舞臺上，聽到了信天游和一無所有這兩首歌，為他們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或許幾十年後，說起這段經歷，依舊會津津有味。
黃鐘也認真地聆聽著，信天游和一無所有，這兩首歌太適合用來衝鋒陷陣了。
就好像古代打仗的先鋒官，必須選擇勇猛的，先用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垮舊的秩序和勢力。
要是青年報那邊還有後續的話，黃鐘決定，寫一個專題來誇誇這兩首歌。
等崔健唱完，現場基本就沒有坐著的聽眾了。
在當下，這樣一首歌，對人們的衝擊實在太大。
不少年輕人都解開衣領的扣子，捲起袖子，感覺這樣才夠痛快。
杜廠長還想評價兩句，他覺得這樣的歌曲，在藝術性上，比起“一條大河波浪寬”，還是要差一些的。
不過瞧瞧劇場裡那些激動的年輕人，杜廠長還是選擇了閉嘴。
“這幫小青年，現在這勁頭兒要是放到生產上就好了。”一位車間主任有感而發。
“不管怎麼樣，這歌唱得真挺有勁兒！”
工會主席今天算是徹底漲臉了，他心裡也靈機一動，於是又跟廠長書記提議道：“要不明天再請他們加演一場，不少工人都沒看到呢？”
廠長和書記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歌手們逐一登臺，演唱的大多是新歌，至少在這些觀眾聽來，是絕對的新歌。
觀眾也一次次被震撼，被感染，胡銀寅的大聖歌，叫他們頭皮發麻。
同樣，陳利的枉凝眉，也有這樣的效果。
最電人的則是張薇，那電嗓一亮，臺下就沒有坐著的了。
一直持續到十點多，觀眾們巴掌拍紅了，嗓子喊啞了，心連心藝術團的演出，這才終於來到尾聲。
結束曲，黃鐘編排的自然是難忘今宵，所有演員一起登臺，迎接觀眾的掌聲和歡呼。
歌手們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今晚的演出，對每個人來說，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青山在，人未老。
何止是人未老，他們正年輕，擁有無限光明的未來。
臺下的觀眾也久久不願離去，直到工會主席宣佈，明天晚上再演一場，職工們這才興奮地退場。
不少年輕人嘴裡都哼唱著他們喜歡的歌曲，估計晚上肯定有人興奮得睡不著覺。
半個小時後，黃鐘領著一群興奮的年輕人來到了食堂。
廠子這邊是真熱情，還特意安排了宵夜。
當然，也是因為演出大獲成功的緣故；要是水水湯湯的，不直接叫你捲鋪蓋走人就不錯了。
歌手們也都同樣處於興奮之中，嘰嘰喳喳的，說著剛才的演出。
大多數是成功的經驗，也有一些小的問題，需要總結提高。
“阿毛，伱剛才上場緊張個啥，都唱跑調了，還有心思吃糖，你不怕胖啊！”
黃鐘瞧著阿毛跟黃丁丁一起，一個勁往嘴裡塞蜂蜜麻糖，就忍不住數落她。
這麻糖是當地的特產，確實挺好吃。
阿毛又往嘴裡塞了兩片麻糖：“哪裡胖了？”
黃丁丁也一個勁往嘴裡塞麻糖，小手還抓著板栗，往兜裡裝。
這邊的板栗，也是極好的。
黃鐘也瞧得直搖頭，然後趁熱打鐵，簡單總結了一下，還是以表揚為主。
直到半夜十二點，這才去宿舍休息。
即便已經很晚，不少人躺在床上，還是興奮得有點睡不著。
第二天上午，黃鐘也沒閒著，拉上一些人，深入到車間和生產第一線，送上歌聲。
心連心嘛，既然取了這個名字，就得拿出點實際行動。
工會主席也一直陪著，還叫工廠的文藝骨幹，幫著拍攝了不少照片留念。
對於黃鐘的做法，工廠這邊也很是感動。
這時候的人都實在啊，中午吃飯的時候，菜餚也更加豐盛。
把大夥都給吃美了，這好吃好喝供著，都不想走了。
下午，大夥準備演出的時候，劇場裡來了幾夥人，跟工會主席寒暄一陣，然後就表達來意：都是請心連心藝術團去他們廠子進行演出的。
小李子一聽可就來勁了，連忙上去打聽，有機械廠的，最遠一個是礦山的，一個比一個熱情。
“我們這今天晚上還得演一場呢。”工會主席連忙和這些同行周旋。
礦山來的是一位王副礦長，黑黝黝的臉膛，他把胸脯拍得啪啪響：“上俺們那去，演一場給五千塊！”
有礦就是牛氣，價格直接翻了一番多。
不過這不是錢的事，既然都答應鋼鐵廠這邊，當然不能反悔，這點誠信還是有的。
整個一下午，就來了六七家，把大夥都興奮壞了：這演出不就接上流了嘛！
而且都是國營的大廠，安全等各方面也都有保障。
就是這些廠子派來的代表都有點著急，生怕輪不到他們，最後就差點搶人。
小李子連忙居中斡旋，都排好時間，至於演出費用，那就私下再商量商量，能提高一些是最好。
等到吃完晚飯，準備演出的時候，吳靜找到黃鐘，一臉慌張：“黃老師，不好了，丁丁不見啦！”
這下把黃鐘也給驚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連忙撒出人馬尋找。
正找著呢，工會主席跑了過來，只見他臉色古怪：“黃團長，別找了，孩子叫大老王給拐跑了！”
“哪個大老王？”黃鐘面色鐵青。
“就是礦山的那個，你們不是安排最後去他們那演出嗎，這大老王就想出這損招。”工會主席也是哭笑不得，礦上那邊的作風都比較粗獷，不按套路出牌。
“敢搶俺家丁丁，俺跟他們拼啦！”丁猛嗷嘮一嗓子，從腰裡拽出來一根九節鞭，就要打上礦山。
黃鐘也被氣樂了，好在是閨女有了訊息，連忙先攔住丁猛，然後跟著工會主席去往礦山那邊打電話，承諾明天先去礦山演出。
不大一會，就有一輛小吉普把黃丁丁給送回來。
小傢伙啥事沒有，懷裡還抱著一大包麻糖。說是王爺爺給她買的。
黃鐘摸著閨女的小腦瓜，也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惱。
“這是好事啊，證明咱們的心連心藝術團，很受群眾歡迎嘛。”阿毛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
黃鐘白了她一眼：“那你試試，把你搶到礦上，給人家當媳婦去！”
大夥鬨堂大笑，然後各就各位，準備演出。
隨後的大半個月，心連心藝術團就在這邊進行巡演，深入到工廠礦山，送去歌聲與笑聲。
在奔波和辛勞中，每一個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磨鍊。
他們提升的不僅僅是演唱技巧，感覺整個人都得到了某種昇華。
一月末，一行人終於風塵僕僕回到首都，聚集在黃鐘家的小院。
“哦，回家嘍，回家嘍！”
黃丁丁興奮得在小院裡跑了好幾圈，出去這麼多天，小傢伙想家了。
屋子裡，大夥團團圍坐，都興奮地望向黃鐘。
黃老師微微一笑，朝著小李子一揮手：“分錢！”
李成儒拎過來一個草綠色的大提包，嘩啦一下開啟拉鍊，將一捆捆大團結倒在桌上，堆得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噢！
高亢的歡呼聲在屋子裡爆發，比外面黃丁丁的歡呼聲還興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