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隨著一陣鹹溼的海風吹上岸,輪船發出汽笛聲靠岸,蛇口港口準時開閘,工人們開始裝載集裝箱貨物。太陽昇起,金色的陽光把鵬城裡的一棟棟摩天大樓變成了一座座高聳的神壇,下方是車水馬龍的擁擠境況。

一艘飛艇緩緩環繞城市上空,打著星際殖民的標誌,為這個社會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嘩啦~

酒店高層,沈然開啟窗簾,欣賞窗外藍天白雲之下的城市。

“加油!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沈然給自己加油打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沒有去“挑戰成功”中考,自己眼下居然有種未知與淡淡的恐懼心理。

這讓沈然哂然一笑。

其實也正常。

畢竟那些老將軍們要是進了教室考試,也容易抓耳撓腮,罵一句靠恁娘。出題人的心怎能如此歹毒?

洗漱後,沈然下樓,在酒店一樓的餐廳吃了一會兒早餐。

粵式早茶非常豐富,蝦餃、腸粉、叉燒包、雞爪燒鵝、魚片粥的味道都很鮮美。如果不是忙碌的上班族,願意花點時間的話絕對能有一個相當不錯的早餐環節。

一向好吃的沈然這一次卻沒能撒開了吃,只用留戀不捨的眼神看一圈那些自助餐點,然後隨便拿了一點東西湊合著應付。

餐廳里人很多,絕大多數都是帶著孩子的中年人。

基本都是來參加七大星校的聯考的。

“沒想到這年頭了還有類似進京趕考的時候。”

沈然想到了古代進京趕考一詞。

“好好吃,壓力別太大,考不上都沒事的。以後要麼你帶老爸上天,要麼爸爸帶你去其他星球玩,反正都一樣嘛。”

有穿著一身奢侈品的中年人,對孩子豪闊地說道。

各大私企現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政策的風向。

星際殖民運動未來肯定是要放開的。到時候各種星際運輸公司,旅遊公司,建設公司都會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聯邦今年宣佈的七大星校內部改革,擴大招生名額就是一個不錯的訊號。

當然了,要是孩子現在就能進到七大星校,那絕對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誰都清楚,七大星校現在已經是培養新型人才的搖籃,那裡面的學生站在時代的最前沿。

匆匆吃完早餐,沈然便收拾上路。

路上塞車的要命,他乾脆下車,結果人行道上也是擁擠得很。尤其是臨近考試地點後,隊伍一直排了有上千米。

“那就是第三星校?”

沈然個子較高,踮起腳尖就能看見隊伍盡頭處的一棟建築物。

和大多數的學校並無多大區別。

就是校門口有塊巨大的石頭,顯得有些獨特。石質黝黑,上面用硃砂寫了一行字。

等沈然到了後,便看見石頭上刻著的字——我們所有的憧憬,所有的哲思,所有的創造都是宇宙自我探索的一部分。

“這是軍神結束三戰,第一次上太空站看見宇宙後,所說的一句話。”一旁有人對同伴說道。

在沒人發覺的地方,沈然目光微黯了一下。

每次大型戰爭都會誕生出軍神這樣的英雄角色。

從古至今以來,也再沒有那一場戰爭是比三戰規模更大,對人類的影響更深遠的了。而在三戰中誕生出的那一位軍神,便是趙家的祖先,趙華劍。

二十歲就成為了號令千軍的總司令,征戰八荒,從未有過敗績。

凡人看來不可思議的奇蹟,冠以天降神人的誇張詞彙。如今想來,趙華劍大機率是一名強的可怕的進化者。

除了一生戰績驚為天人以外,最令人欽佩的當屬趙華劍的氣度。

三戰結束後,趙華劍主動放權,歸隱了一處山林十年之久。

不管是什麼史料記載,

在任何人眼裡,這都是和黑衣宰相姚廣孝一樣的凡人難以度量的神人。不為名不為利,他之出現就僅僅是為了平定一個亂世而已。

後來,剛具雛形的聯邦管不好地球,尤其是各個大州的軍隊派系林立,儼然有自成軍閥的亂象。這才三顧茅廬把已是花甲之年的趙華劍給請了出來。

再後來,趙家便成了軍隊的領導人。

“唉。”

沈然嘆了口氣。他前面登入深藍網路的時候,趙啟還發來過訊息,只是沒有以前那麼頻繁,只是簡單幾句正常的詢問。

三叔的出手真的太冷血果斷了...自己沒辦法站在趙啟的角度來看這件事。

突然間,沈然的思緒被中斷。

他驚訝一聲,看向校門對立面的一條商業街。

目光一凝。

在那條商業街上有幾間相當特殊的店鋪,都是仿古的裝修。

其中一個的門匾上有崑崙館三個大字,只是大門緊閉,好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開啟過了。

“崑崙館,雷電館,奧林匹斯神殿...好奇怪的名字,這些都是什麼店啊?”

同樣有人驚訝地出聲。

還有人想過去看看,但立即就被旁人給拉住,交代道,“那幾個店說是練跆拳道、柔道、傳統武術等的修身館。但我聽星校學生說,這幾個店神秘得要死。甭管你再有錢,要是敢擅自踏進去,都得被打到骨折丟出來。”

“而且,第一、第二、第四...第七星校的校園內外,都有一模一樣的這幾個店。可想而知,這背後得是多麼通天的勢力。”

“別看了。”

說話間,對方就訝然。

那個奧林匹斯神殿的店門開啟,一個看上去才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出來,看見校園前圍了這麼多考生後皺了皺眉頭,然後低調地離開,從側門進校。

“怎麼有人?”那人好奇不已。

“店開著自然是有人,只不過,就是星校裡的很多學生都不知道要怎麼樣才有資格進入那些修身館裡。”同伴搖頭,“應該是那種最頂層的精英圈子,算了,言多必失,我們進去準備考試吧。”

......

人群魚湧進第三星校的大門。

沈然站在川流不息的空地上。他看著那幾家修身館,直到看了很久,確定崑崙館是關閉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收回視線。

“考完後給林承德打通電話,看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搞個。”

沈然這樣想著,然後也進入第三星校。

聯考有七個考試地點,也就是七大星校,而自己的參考地點恰巧就是第三星校。

第三星校內部很大,大到都需要坐車去到一些地點。在鵬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聯邦卻是沒有吝嗇給第三星校和第七星校畫一大塊地。

沈然也坐上一輛類似旅遊車的車輛,朝著考試的地方前去。

而就在他前腳剛上車,

後方,綠樹成蔭的一條小道上,幾個年輕人走來,彼此在互相吐槽。

“今年的考生也太多了吧,感覺學校都快要被他們給擠爆了。我說明年能不能在校外舉辦啊?”

一個年輕學生髮表不滿。

另外幾名男女同學則表現得像是在眾星拱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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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的正是有著一頭顯眼紅色長髮的蘇梨梨。

她對於學校裡湧入這麼多的外來者同樣有點不滿。另一方面又有種優越感,所以沒有待在寢室裡,來看那些來自天南海北的考生。

“就像是亞馬遜河裡的大馬哈魚洄游,經歷千難萬險的長途跋涉...呵,也不知道幾條魚兒能成功。”她這樣想著。

因為人頭攢動,所以上車後的沈然也沒注意到蘇梨梨。

突然,蘇梨梨看見了什麼,連忙踮起腳尖主動招手。

但卻並沒有得到理會。

“怎麼了?”同伴好奇。

他們順著目光看去,立馬看到人群的對面,運動場外的道路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走過。

“是許飛?”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眾人驚訝連連。

蘇梨梨一咬牙,擠著人群想過去露露臉,再聊上幾句,“飛哥!飛哥你停一下啊!”

可對方卻壓根沒有理會,沒多久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這麼能裝的啊?裝什麼高冷,不理人,自大!”

其他的同學們立馬對此說了起來。

蘇梨梨也惱怒得很,卻是把怨氣發洩在了這些堵住路的考生頭上,

“都怪這些傢伙!這麼多人想來碰運氣,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九成都是要滾回去的!”

這一幕落在那幾個對蘇梨梨有好感的男同學心裡,可真是有夠糟糕的。

但沒辦法。

他們恰好就是和許飛同一個學院的,誰都知道那個許飛本來就是一個天之驕子,背景不俗,上學期最後似乎還簽了一個神秘部門的協約。據說這學期更是早早就內定好了深藍學院的名額。

蘇梨梨這麼主動的原因也在於這點。

天才之間,亦有差距。

對於許飛這樣的人物來說,他們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沒有比較的資格,只有暗地裡滋生出一些嫉妒作祟罷了。

......

另一邊。

許飛行走在樹影婆娑的人行道上,國字臉,五官標準,眉宇間如今增添了不少的英武之氣與自信。

除此之外,這樣的氣勢又還有一種內斂。

兩個月的特訓,

遇到了教官那樣的天外天、人外人。

誠如對方說的那句話一樣,這樣的契機對於自己從頭到腳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

回到學校後,許飛心裡又縈繞著一縷縷若有若無的失落。

可惜教官太神秘了。除了知道對方的渝城人以外,其他什麼聯絡方式都沒有,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遇見。

許飛想著想著,心裡就嘆了口氣。

“許飛你在哪兒?”正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來。

“怎麼了?”許飛接通。

對面是劉通的聲音,說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很像教官的人。”

“什麼!”

霎然間,許飛大驚。

附近的旁人都被嚇了一跳。

許飛趕緊壓住心情,又死死地拿著手機,“你確定?真的,沒騙我!”

“我也不太清楚。”對面遲疑地說道,“我剛看到...一個長得很像教官的人,他...他跟著那些考生進了考場...”

許飛一愣,自己耳朵聽錯了還是對方看錯了?

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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