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羅勝和二班的人打起來了!”
僅一瞬間,食堂裡就雞飛狗跳了起來。
那些同學們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老師的想法,而是湊起了熱鬧。
“褚離!接住盧斯!”
方巒峰將小胖子盧斯往後甩去,讓褚離接住他,然後一個跺子腳,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跺,整個人像是突起的老鷹,撲向前方。
長相偏陰柔的褚離接住盧斯,臉色在一秒鐘內變了數次,最終還是藉著這個臺階,按捺下了動手的衝動。
褚離上學期末就算是離開了校園。知道的多了,慢慢也偏保守了。
“方哥!聶然!別打了!”盧斯哭著大喊。
咚!
方巒峰的氣勢十足,然,對頭也不是一般貨色。其中一個男性青年身體用力一振,震腳,沉悶的響聲便像是擊鼓,讓地面都顫慄了些許。
這一震腳也活動了其周身筋骨,氣血鼎沸,身體迅速升溫發燙。
一股強大對戰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嘭!嘭!
方巒峰和那人直接在空中來了個雙腿相撞,雙腿呈一字金槍式。
這一回合的硬碰硬,方巒峰落了個下風,後退數步,生疼的右腳便讓他明白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
緊接著,那人快速蹬地,繼續乘勝追擊,側身在空中連踹兩腳。
飛身鴛鴦腿。
方巒峰擋住了其中一擊,可下一秒就雙手被震開,胸膛硬吃了第二擊。
短短兩個回合,周圍的同學們就發出類似喝彩聲一樣的起鬨。
都是一個學校裡教的學生。
這些武學招式也都是平日裡大家翻來覆去練的幾套。因此,戰鬥一開始,差距就肉眼可見。
“垃圾。”
那個男性青年看出了方巒峰的虛實,直接吐出兩個字。
下一刻,
他提起右腳,雙手一前一後,擺出一個右前虛步提膝亮掌的架勢。
方巒峰前天晚上剛接種,正是自信心爆棚,年少輕狂的一個階段。
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他額頭青筋鼓動,然後擺出左前馬步曲肘亮掌的防禦姿勢。
二者看似一個是進攻姿勢,一個是防禦姿勢,實則並不然。
虛步和馬步是武術中的基本步型。
前者講究一個“活”字,重心在後,進可變式成弓步,退可抽腳後撤。
男性青年這裡虛步提膝就是要讓對手摸不清他下一招的攻防意圖。
然而,方巒峰受了激,擺出馬步,雙腿均分持中。穩紮穩打,能夠抵擋突然爆發而來的力道,但並不靈活,不易閃躲。
這就說明了,
方巒峰直接告訴大家——
管你怎麼樣,他接下來要再硬吃對方一招,絕不後撤!
正是印證了那句話,年少輕狂!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深藍學院的學生們看得可再深不過了。
叫好者都冒了出來,“打得好!繼續,給他來點狠的!”
唰——
男性青年突然出招,右腿高高踹出,直接封喉!
空氣劃出呼嘯聲,簡直就像是一記剃刀飛去。
“好厲害!”好些個星海系的學生看得心跳加快。格鬥側重於身體素質,不同體量級的選手甚至都沒可打的份,技巧也就慢慢變成了花裡胡哨。但當這些傳統武學的招式落在進化者手裡,那可真是一招一式都是殺人技。
這一腿要是踹中了,脖子直接就要被折斷!
嘭!
方巒峰果然未撤。用手刀擋下,但手和腿的力量差距甚遠,更加落入下風。
如陷泥潭。
“差距太明顯了。”“心理素質也不咋地,稍微一激就打成了這樣子。”“還是他主動找上人家...”
周圍,看客們不論事情是怎樣,總之先搖頭了來。
“啊啊啊啊!”
但就在這時,遠處傳出慘痛的大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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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立即看去。
在那裡,沈然坐在那個寸頭青年的身上。
後者使出纏鬥技巴西柔術,居然反抗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能掙脫。
沈然拳頭打累了,就隨便操起地上的東西繼續招呼。
還是那句話,體量大於一切!
不同於那邊的方巒峰和一班學生打得有多麼精彩,那些花裡胡哨的技巧只適用於同層次的對手當中。
經濟高了、等級高了就是碾壓。
你玩個劍姬一秒五破,結果打出來的傷害就是不如我腕豪邦邦兩拳。
......
“草!”突然間,一道啐罵響起,旁側襲來厲風。
沈然側頭避開,然後在稍縱即逝的戰機中抓住對方的腳踝。
“什麼?等下...”對方大驚,這傢伙怎麼還能徒手抓住自己如此剛猛的一腳,這就像是徒手擒大蟒蛇一樣。
轟的一聲巨響。
沈然就將對方給輪到了地上。
“人多欺人少?”沈然站起身,說。
這夥人共有四個,而自己這邊就自己和方巒峰兩個人,褚離還在不遠處照顧盧斯。
突然,一個壯漢雙手像是螃蟹的釺子,從後方用力環抱住了沈然。
沈然臉色一“變”。
他試圖掙脫,雙腿發力,但看樣子那個壯漢的力氣要更大,直接就是一個抱摔。
嘭——沈然身體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世界都旋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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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本就有著碎瓷片、殘羹剩飯什麼的。
沈然也變得狼狽起來,髮絲間滴著水,額頭流出一抹抹殷紅鮮血。
那個壯漢又繼續把沈然的身體給壓在地上,反過來了,只是這傢伙用了一招格鬥裡的十字固。
“這傢伙...我打死他!”
與此同時,那個寸頭青年爬起來,頭都被砸破,汙血佈滿了右臉頰,嘴裡還掉了牙,佈滿了油膩的雞腿味。
“聶然!”方巒峰擔心地大叫。
後方,褚離同樣眼中閃過一絲難色。
盧斯哭著求他快點救人,十字固被用出來,戰鬥基本上就完了。
甚至都有被廢掉的可能!
可就在這時——
“好傢伙,我直呼好傢伙!”
一道驚詫聲在不遠處響起,“難怪你之前想被調走,不想在第七深藍學院裡上學。火城人的脾性這麼躁的嗎?”
那個寸頭青年聞聲看去,眼神陡變,“貝克.唐?這事和你沒有...”
話音未落。
一個比人還大的座椅直接砸了過去。
寸頭青年被砸中,右腿恐怕是被壓斷了,發出慘痛的大叫,“是二班的唐!他們在欺負我們,大家快一起上啊!”
動手的正是人高馬大的唐冠。
唐冠一出手,剎那間就讓此事上了一個臺階。這下子有人開始打圓場了,不能再這樣繼續鬧下去。
嘭!
唐冠沒有理會,飛快衝上來,一腳就把那個鎖著沈然的壯漢給踹飛出四五米開外。
沿途的餐桌就像是河裡開閘後擋道的樹木,直接被摧枯拉朽。
“哇啊——”那個壯漢一招都沒接住,直接被廢掉了。
沈然動容。
居然是這傢伙?
“唐,你過分了。”
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竟然是一名黑髮少女,小臉精緻,雙眼漠然地看著這一幕,“聽我一句,停下。”
“他請我喝過一杯咖啡的。你要是什麼時候也請我,以後我倆或許也可以是一起的?”唐冠說道。
黑髮少女忽然道,“明晚。學校外的雷電館,我請你,敢來嗎?”
譁~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這名黑髮少女是深藍一班的人,雖然人人都看出她的非同尋常,但前面一直都沒有過任何表現。
未曾想,因為今天食堂裡的這件事,一開口居然就是要唐冠明晚去學校外的那個神秘莫測的雷電館?
“幾點。”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唐冠毫不猶豫地回道,“我好收拾打扮一下,畢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約我。”
“我後面把時間發給你。”
黑髮少女冷冷道。
興許是第七深藍學院這段時間的氛圍本就像是火藥桶,今日中午這樣一打就徹底火熱了起來,或許也是唐冠行事作風真的太高調了。總之,讓人意外,打著打著鏡頭就又從沈然一行人身上轉移到了唐冠他們的身上。
沒過多久,老師趕了過來,用極其嚴厲的語氣一下子喝止住了現場。
沈然一群人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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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那個寸頭青年是被打的最慘的一個。他鼻青臉腫,牙齒都被沈然給當眾打落了,後面的右腿又給唐冠扔來的座椅給壓斷。
唐冠則是最從容淡定的那個,這會兒雙手抱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是校霸。
“統統都帶走!”
......
......
從審訊室裡走出來。
過道中,坐著的褚離等人立馬站起身,全都惴惴不安地看著這個髮絲裡滲著血的少年。
“嘿,沒事。”沈然咧嘴,用輕鬆的口吻說,“以前在火城上學的時候,那裡還有帶槍上學的,我都經歷過的,放心。”
“學校怎麼說?”褚離問。
“就罰了檢討,就沒別的了。”沈然說。
聞言,褚離鬆了口氣,“那就好...”
一旁,方巒峰還坐在板凳上,雙手撐著膝蓋,臉上一副憤憤不悅的表情。
“方哥。”沈然走過去。
方巒峰這才收起心情,看向同樣一身的傷的沈然,“多的就不說了。夠義氣。”
“你沒什麼吧?”沈然問,注意到對方有些低落。
“沒。就是沒打贏,有點憋屈。”
方巒峰不忿,然後補充,“...還是我接種的時間短了點。”
沈然又看向還在哭的小胖子盧斯,笑道,“還哭什麼,沒事的啊。”
盧斯用手抹眼淚,“都是我的問題,是我太廢柴了,活該被欺負,連累了聶然你們...我...我...我怎麼會這麼沒用...”
沈然見狀嘆了口氣。
他向窗外看去。
在湛藍色的天空下,第七深藍學院的學生們有的在跑操,有的在對練。不知是勵志的一幕,還是這一切正在朝著極端的方向前進。
吱嘎~
忽然,後方的房門再次被開啟。
方巒峰等人立馬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趕緊立正站好。
林澤從中走出。
他看向沈然,那張蒼老的面龐上看不出什麼感情色彩,但眼窩裡有著一抹很明顯的失望之色。
“林老。”沈然同樣是平靜地低頭。
“你很喜歡打架是嗎?”
林澤問,“你打贏了,把人家的腿都給打斷了。現在那個一班的學生要停學一週,但你有想過他回來後又會發生什麼?”
“繼續打唄。”
沈然隨便地回道。
林澤被這句話氣的夠嗆,“火城人的思維,愚蠢!打來打去,到頭來解決了什麼?”
火城人的思維?
沈然微怔,隨後輕笑了下,“林老教訓的是。被人欺負了,我們第一時間想的該是找你們的,不該用自己的拳頭去報不平。就是不知道,宇宙中可有什麼規矩?那些文明受了欺負又該找誰,全知全能的上帝嗎?”
林澤又因為這番話一頓,這少年生的一副伶牙俐齒,偶爾也會露出隱藏的鋒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打擾了。”沈然再次道歉,“林老忙去吧,以後其實沒必要這麼看重學生我。”
“我也是恰好有事找你。”
林澤整理了一下表情,道,“後天薛德議員有空,他找我想見你一面。”
旁邊,方巒峰幾人先是訝然,隨後又低下頭裝作沒聽見。
“我要去嗎?”
沈然看向林澤。
“你可以去。”
林澤道,“我們都是從同一個地方來到的地球,到時候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明白了,好的。”沈然點頭,沒有拒絕。
林澤便離開了。
接著,方巒峰等人聚集上來,說一些好話。
這真的是趕上了,老天爺追著餵飯吃。
要知道,位於東洲的薛德議員現在聲望極高,有望參加下一屆的聯邦總統競選。
“哈哈哈哈,只是見老鄉的吧。”
沈然哈哈一笑,然後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再說了,是他主動聯絡的我。
我們未來才是聯邦的領軍人。”
方巒峰對這句話既感到少年隱藏的狂妄,但卻又符合事理,於是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驕傲笑容。
“所以,盧斯你要加油,一定要得到種子。”
沈然再看向盧斯,“別說什麼喪氣話。這一退出去了,差距就真的太大了。”
盧斯停止了抽泣,堅強地點頭,“嗯!”
話音剛落。
唐冠又從另一間審訊室走了出來,笑著和沈然打招呼,“嘿!聶然,我很喜歡你的行事作風啊。跟我一起在第七深藍學院裡搞個社團,制霸這裡怎麼樣?”
沈然臉都變了,敬而遠之。
唐冠失望,離開時又問,
“還有件事,一班有個女生約我明晚去學校外的雷電館喝茶。我現在身邊沒個朋友,有空一起不?”
“不了。我後天有事,明晚得準備。”沈然拒絕。他是真覺得這傢伙可怕,如果說那些世家後人是不顯山露水的仙家子弟,那這個唐冠就是第七深藍學院裡的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