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就像是一塊布料，被高高掀了起來。
分不清哪裡是天空，哪裡是大海。
海水呈不規則的石塊，在世界中漫天地墜落。而趙譽、元清等使用者或是在海水當中，或是在夾縫中輾轉騰挪。
“是控制這片大海的能力。”視覺效果雖然是拉滿了，但對這群高階使用者的實質性傷害其實並不算太大。
趙家兄弟之一，趙經義右眼突然化作漆黑。緊接著，大量海水以旋渦狀的方式被吸收了進去。
這是他進化出的能力，可以吞噬一切有形的物質包括能量。
當然，肯定是有個限度的。
另一處。帝國陣營的臨官王，元清直接化作熾光形態，如同一道人形閃電佇立在海水當中，連那條如瀑布般的海浪都給照得發光發亮。
其餘的使用者們也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說起來，伽羅還談不上讓大家畏懼的地步。
這個副本真正無解的還是不生不滅、無限輪迴這一特性。
轟——
但就在這時，那條巨蛇突然張口一噴，就是一條足有上百米長的紫色能量光柱橫掃過去。
唰！
元清突然間消失在原地，在紫色光焰射中周老的前一秒，一隻手擰住對方的肩膀，然後以突破極限的速度在大海上移動。
待到危機解除，周老才大口喘氣。
看清救下自己一命的居然是元清後，嘴裡的感激之言又憋在了喉嚨裡。
“老東西白浪費了‘剎那’這麼厲害的一個種子。”
驀地，元清扔掉周老，冷酷道，“不行就滾遠點。別死在這裡，給我們增加難度。”
“......帝國那邊是沒教你什麼叫尊老愛幼嗎？”周老沒想到這傢伙還嘲諷了自己一句。
他捏了捏被抓得有些疼的肩膀，道，“你也有老的一天...”
話音未落，元清已經再度殺向那頭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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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才三十歲出頭的帝國年輕藩王，周老又神情不忿，“裝什麼，我年輕時候不比你猛多了？
等你老了還不見得比我現在尿的遠呢~”
就在這時，一個全身覆蓋著銀白色特殊戰甲的魁梧身影衝了上來。
是趙譽。
趙譽詢問周老，周老簡單道，“我沒事。就剛才用盡全力，秒了伽羅一條命，現在有點跟不上，咳！”
話還沒說完，老人就重重咳嗽幾聲，一邊用手錘腰，一邊感嘆，真是英雄暮年，不服老不行啊。
“現在就看你們這些年輕後生的了。”
周老羨慕地看著正值壯年的趙譽。
“第二使徒呢？”
忽然，趙譽問道。
周老聞言一愣，環望一圈後更加詫異，“對了，奇怪，月呢？”
對於周凱來說，他都半入土了，當務之急就只有完成這個副本，得到那個第八階段的進階獎勵。對於其他的事，一概都不是太關心。
“我看他的病，不像是裝出來的。”想了想，周老說出一個資訊，“我有次路過船長室的時候，看見他在用銀鈦聚合體...”
“銀鈦聚合體？”
趙譽立馬驚訝。
那種東西是有增強體質的效果，但也有極其嚴重的副作用，就是會漸漸地鎖死肉身、細胞的潛能。
月現在絕對不超過四十歲，就已經站在了第七階層，和聯邦軍部的趙譽，新人類帝國的臨官王是同一層次的人物。更別說還有自成一派的第二使徒的特殊身份。
現在又不是戰爭時期，二十歲的軍司令不可能出的來。
在趙譽他們看來，三四十歲，這才是一個人將前面少年時期的天賦所兌換，真正崛起的時候。
年輕，神秘，也是第二使徒最令八大家族為之忌憚的一點。
“他真出了大問題？”趙譽對這一訊息十分看重。
來不及多想，戰況緊要。
趙譽很快就衝了上去，沒有多餘的言語交流，就和元清配合了起來，與另外幾名聯邦和帝國的強者一起對付那頭帶有神性的巨蛇。
......
暴雨瓢潑，有愈演愈烈之勢。
身後是使用者們與巨蛇戰鬥迸發出的各色光彩，映照在月消瘦的身體上，顯得斑駁，更加得孱弱。
他此時正獨自一個人飛向天際線。
沒有告知其他人。
“雙S級副本，不可能這麼簡單。”月很清楚，大家現在看似摸清楚了規則，似乎有了解決方案。
但十之八九是假的！
S級及以上的副本，一定會有“無解”的絕望。
就算是集合所有人的底牌，成功殺死了那頭巨蛇，最終結果也有很大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是得死。”
月眼神一沉。
接著，
他停下了腳步。
前方，一道相同的白色倩影出現。
那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一頭秀髮溼漉漉的，穿著白色連衣裙，還有不斷地雨水順著她的臉頰、肩膀往下流淌。
“咳...咳...”
月突然捂嘴咳嗽了起來。
“你身上，有卡門的氣息，為什麼？”少女忽的開口。
“卡門？”
月向後望了一眼正被使用者們圍攻的那條巨蛇，“它的名字？”
伽羅面龐冷漠，一言不發。
她感受得到，也知道，眼前這個看似病弱的白衣男子有多麼的神秘莫測。
那日夜晚，雖然自己的確上了船，但只是為了尋找“創造出”自己的那一個人，並且還中途取消了打算。
原因便是因為，伽羅親眼所見，這個名為“月”的白衣人，從虛空中取出了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後來，在起源島上。
伽羅同樣看見，這個白衣人將他的一個同伴給一擊斃命，接著將頭顱丟進一個奇異的虛空旋渦中。
結合以上，伽羅不免猜得到，這個白衣人擁有時間系的作弊級能力！
“你能預見未來？”
伽羅忽然問。
“不能。”
月回答，然後發問，“現在該我了。你背後是什麼？”
少女的背後便是自始至終都被濃霧所遮蔽的失落海盡頭。
“還是海。”伽羅回答，然後再問，“你能看出我的過去與未來嗎？”
“不能。”
月依舊搖頭，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會死嗎？”
“那要看你們...”
伽羅本想說你們這種低階生靈，但轉念一想，眼前這個男人似乎能夠串聯現在與未來。這點和將生與死連線在一起的自己，已然是同一層次的存在。
於是乎，
在大雨中，
伽羅看著月，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看你如何定義死亡了。”
......
......
“季焰。”
就在沈然看著一整片大海底部所封存的那些星石，心神震撼時。
伽羅的聲音突然在這片天地間響起。
沈然頓時被嚇了一跳。合著對方在這裡是有監控還是怎麼？
“這裡戰場只有我和一個神秘的傢伙，沒有其他生靈。我不能確保我死後可以立即返回戰場。”伽羅交代道，“所以，接下來，你準備隨時復活我。”
我成亡靈法師了是吧？
沈然正想吐槽來著，下一秒陡地目光僵滯。
撕拉——
風雨交加，漆黑的大海翻湧不息。
自己目光落去的剎那，
恰好就是那一襲白衣的衣炔在空中翻飛。
伽羅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下一刻，其頭顱向右歪出一個誇張的幅度。是脖子被扭斷了，瞳孔還殘留有一些餘光，充斥著從未有過的震撼之色......發生了什麼？
“咳”
咳嗽聲在寂靜的大海中響起。
月從伽羅身邊走了過去，閒庭信步，“死亡就是，閉嘴，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