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多想,足有二十來米多高的巨浪,如同巨人伸出一個手掌按向一個螞蟻。濁浪一下就漫過了甲板,漫過了船舷...

海嘯的怒吼聲,彷彿成千上萬個人在一起呼號!

船上所有人全被籠罩在了失落海的恐怖陰影之下。

沈然緊緊抓住船艙裡的置物架,大腦一瞬間空白,還來不及構思如何在海難過後求生。

“哦?”

甲板上,那個體態消瘦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失落海。

眼神像是看著一陣輕柔的晚風拂來......

變化,便在下個剎那發生!

錚——

一個念頭可分成九十剎那,沈然卻捕捉到了發生在一個剎那中的聲響。

那是劍出鞘的聲響。太清晰了。

啪嗒!

沈然前面還看不起的那個佝僂著腰的老頭,不知何時雙腳踩在了扶手上,他身體弓得幅度更小了,如同一個球。

老者的右手摁在腰間的一把木刀刀柄處。

面對驚濤駭浪,老者臨危不亂,一團金色的光焰突然在其右手上浮現!在沈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團光焰又以驚人的迅猛態勢席捲整把刀身。

“那是...星能?”沈然難以置信,老頭的體內像是流竄著不朽之火焰,那具血肉之軀也進行了昇華,彷彿成了靈體。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只是一剎那。

錚!

木刀攜著虛幻的金色光焰拔出。

於轉瞬即逝之間,一抹長虹以急速掠出,在空中一路蔓延,終在那片滔天的海浪形成一條長達數十米的切口。

海浪,崩塌在了眾人的面前!

就如同積木一樣直接塌了下去。水花在空中亂濺,和湖泊一樣,每一滴當中都映著大大小小的老人。

轟!轟!轟!

不,這竟然還沒有結束。

在距離這艘船足有上百米的海面,那裡又被斬擊出一條巨大的峽谷。海水倒流,轟隆之聲,經久不息。

啪嗒!

老頭在扶手上一個後空翻,如陀螺一樣在空中旋轉數圈,雙腳穩穩地踩在甲板上。

血肉與骨骼中的星能從光焰形態重新迴歸液體,緩緩流淌。老人迴歸正常形態,將那把木刀插回到刀鞘裡後,繼續佝僂著腰,還用手錘了錘腰。

後方。

沈然完全看傻了眼。

以至於注意力都不在那個登場的病弱男子身上,而在這個恐怖驚人的小老頭。

“大爺你來失落海是準備當海賊王了的吧!”沈然看得瞠目結舌。

這艘船在劇烈的搖晃過後,又平穩住了。

雨還在繼續下。

從剛開始的沈然一個人,到了現在一共是十九名深藍使用者。

“咳...咳...”咳嗽聲繼續響起。

興許是因為淋雨的緣故,那個白衣潔淨的男人咳嗽聲更重了。他用右手捂著嘴,每咳嗽一次,那具孱弱消瘦的身軀就會跟著顫動一下。

“這傢伙是肺癆嗎?”沈然心裡嘀咕,感覺這傢伙像是翻版的林黛玉,淋一點雨都像是要垮了,是真的還是故意裝的。

但就在這時,那個佝僂老人揹著手,說,“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月,或者,該叫你為第二使徒。”

話音剛落。

沈然瞬間被定在了原地。

“咳...”被淋溼的黑髮散落在白衣上,被淋溼的白衣又緊貼著那具瘦的有些病態的軀體上。男人雖然面色蒼白,但姿態雅緻,黑色的眸中是清冷,又略帶一些憔悴,強撐著虛弱道,“我壽命無多,為謀一線生機,不得已冒險一搏而已。重病纏身,用不著大家在意。”

“月要死了?”

“怎麼可能!”

“這傢伙是出了什麼事?”

霎然間,在場的一眾頂尖使用者忍不住動容。

第二使徒和第七使徒是目前唯二公佈出來的使徒。

使徒這一特殊身份註定了他們在副本里不會和他人產生交集、合作,多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完成任務。有時還會站在其他使用者的對立面,以非常規的手段去完成他們的個人專屬任務。

神秘,強大,這就是所有使用者對於使徒的認知。

他們是距離深藍網路創造者最近的一批人。

第二使徒是受了什麼傷?他那麼高的許可權居然都沒法在深藍網路重治好他?

等等。

在場的眾人在驚詫後又迅速鎮定下來,他們看月的眼神重新變得謹慎、防備起來。

“意思是想說,你這次進入失落海副本,並不是深藍網路要求的?你而是和我們一樣,是常規的一次任務?”

老者問。

“不錯。”

月點頭。

“那不妨當著大家的面,說說你的任務是什麼?”老者緊盯著這個看似虛弱的淋雨中的男人。

月看了一遍在場的眾人,尤其是右手邊的聯邦使用者,無不是充滿戒備的目光。

又看向左手邊的帝國一方的使用者們。

沈然頓時一怔。

可惜的是,對方像是沒認出自己一樣,目光沒有片刻的停留,收回視線後,又咳了聲,虛弱道,

“我此番的任務是,讓失落海恢復正常。”

等等!

讓失落海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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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猛然驚覺。

他立即看向其他人,然後內心陡窒,發覺大家都在認可地輕微點頭。

夭折了!

沈然心中直呼大事不好。

這種情況就像是,大家在玩猜詞牌的遊戲,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抽到的都是礦泉水,結果就自己一個人抽到的是尿。

還好三叔在這裡替自己擋了一槍。

要不然,如果第一個問到的是自己。別人說那玩意兒可以喝,自己不得說一句那味道怎麼喝得下去?

月抬頭望向烏雲密佈的昏沉天空,“等到這片海域上空的烏雲散去,那時便是我任務結束的時刻。”

眾人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備,只要這個使徒不是執行那種和大家不一樣的單獨任務,和眾人有著相同的目標,那就還好說。

沒人注意到的是,

沈然一臉的茫然無措,“那我的任務呢?”

......

......

叮鈴鈴~

船艙內響起急促的鐘聲,代表著水手們夜晚該強制入睡,養好精神等待白天的工作。大部分割槽域的電力系統被中斷,外界的海域也已是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沒有月亮和星星,這艘沒有名字的輪船,航行在黑暗中,船身上僅有幾個區域還散發著微光。

沈然看向窗外的海面。風雨好像已經止息了,靜悄悄地,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這種漆黑死寂無疑更讓人覺得不安,彷彿行駛進了黑洞裡。

使用者們花了半個小時,將這艘船檢查了個遍。除了連同自己在內的一共十九個人以外,其他連一個活老鼠都沒發現。

剛檢查完,外面就黑了下來。

有人建議第一個晚上最好還是自己找個房間裡好好待著,不要亂來,先看這艘船到底是個什麼鬼情況再說其他。

這句話自然是給沈然心裡種下了一個恐懼的種子。

整艘船上就自己一個人是最弱的,

前面那個老到牙齒都快掉光了的老頭子,都還能在空中來個720度的後空翻。

進入SS級副本尋求機緣突破的最差都是七階強者。自己這個才剛突破三階的菜鳥,稀裡糊塗地被丟進來,這叫個什麼事啊?

躺在靠窗的床鋪上,沈然不敢輕易入睡。前腳在承天星養出來的激昂鬥志,現在又給一連串的事件消磨得七七八八。

“三叔在深藍網路原來是叫月...他現在受傷了。”

沈然有很多需要梳理的念頭,但眼下最關鍵的除了自己的任務,毫無疑問就是三叔沈修竹。

沈然只要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全是病態瘦弱的三叔,站在船上淋雨的樣子。

三叔難道不應該是丰神如玉的嗎?

為什麼現在會是這種讓自己心疼的模樣?居然還說壽命無多,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沈然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無論是疑惑的心事,還是各種壓力,都讓自己胸口被擠壓得透不過氣來。

“不行,我得想辦法去見一面三叔他。”沈然實在忍不了,他爬起來,從床頭拿起煤油燈。

可就在這時,沈然動作一僵。

在煤油燈的橘黃色燈光中,漆黑的窗戶映出了另一個自己。

“別出去。”鏡子裡的“沈然”說道,“有東西在剛才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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