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應該穿的是皮鞋,踩在沒有鋪地毯的木質階梯上,發出異常清脆的聲響。

咚!

一步,一步,腳步聲保持著固定頻率,不斷臨近。

這個時候,沈然並沒有極度的慌亂,縱使全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但他依舊直視著前方。

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模樣。

同時,沈然的手已經放在了旁邊的房門上,等對方現身的一瞬間,就會立馬扣響林承德的房門。

以林承德的反應速度,絕對能在第一時間衝出保證自己的安危。

夜裡安靜的古堡中,沈然就這樣像是與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對峙著。他屏住呼吸,心神凝著,隨著腳步聲的不斷清晰,那種內心層面的壓力不可謂不大,可不知為何,他竟又感覺到了一絲難以理解的興奮。

這或許就是東三郎所渴望的一種體驗。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跳與血液流動加速,身體要較比平常充沛有更多的能量。

就在這時,腳步聲終於落在了一樓。

要來了。

沈然不確定自己這是不是在作死,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那種轉瞬即逝、分秒必爭的緊張感強烈到了一個極點。

吱嘎——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看著通道前方時,右側的房門突然開啟。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怎麼會?沈然身體觸電般一顫,扭頭看去,竟是又看見了一張蒼老可怕的鬼臉,心神瞬間炸裂!

可下一刻,那張蒼老的鬼臉卻變成了林承德。

“季焰?”

門內站著的分明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性,正是李默這一角色。同時也是林承德。

“林承德?”

沈然表情錯愕。

自己前一秒看到的分明是一張死意可怕的老人臉,下一秒又變成了林承德,難道是極度緊張之時所產生的錯覺?

“你怎麼回事,站在這裡幹什麼?”

見到沈然神情不對勁,額頭甚至都有汗珠,林承德也意識到了什麼,左右看了一遍。

但走道的前後兩端都沒有任何異常。

“是發生了什麼嗎?”林承德最終將視線落回到了沈然身上。

沈然朝走道前方看去,那裡空蕩蕩的,在橘黃色的燈光中,平靜無聲。

“先進屋說。”他調整心態。林承德面露疑惑,隨後讓沈然進到自己房間,又將房門給關上。

房間中。

沈然坐下在了一張椅子上,喝了幾口水,心緒始終難寧。

期間,沈然還看了眼給自己倒水的林承德的背影,眼裡甚至依舊帶有一絲絲忌憚。

剛才門開的一瞬間,那張死意可怕的鬼臉著實給自己留下了不淺的驚駭。

“我剛才正準備要休息,‘門’惡魔忽然給了我警兆,說是有東西在門外。”

正在這時,林承德轉過身,他坐在床沿上,不解地看著沈然,

“你是關於登山客有什麼事想和我聊的嗎?”

林承德記得沈然在深藍網路的時候是有表現出震驚的一面。

“不止。”

沈然壓下心頭的種種情緒,道,“我有件很重要的...”

話剛說出口,卻又莫名地停頓了下。

沈然又仔細看了眼林承德,確保對方並不是那張可怕的老人臉後,才開口,

“我懷疑我們中有人是鬼。”

此話一出。

林承德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繼續說。”

沈然將自己的真實經歷告知了出來,並提到了深藍網路此次的任務名稱並不尋常。

窗外是如海水一樣深邃的漆黑,爬山虎爬滿了古堡的一側。一輪圓月高懸,但卻並不是皎潔明亮的月光,而是讓這座古堡變得更加幽森。

林承德安靜地聽完了沈然的戒心與猜測,然後發出了一聲驚疑,道,“那個鬼車伕有可能是故意想要引導你對我們產生懷疑。”

聞言,沈然皺眉。

下一刻,林承德又進行補充,“不過,這次的任務名稱確實有些說明問題,為什麼會叫鬼抓人?有點奇怪。”

沈然覺得林承德有點過於相信他們,而輕視了自己的單人劇情線索。但林承德搖頭,“團隊任務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我明白你的心情和看法。你是新人,我們幾個又是幹過殺其他使用者的紅名人物,你對我們戒備很正常。但我們幾個肯定是不會害你的,這點你絕對放心。”

“至於你說的有使用者接到的任務會不一樣,這樣的例子以前是有過。但在我的角色記憶中,鄒修、竹軒主人、登山客他們所對應的那幾個角色並沒有一週前出事死亡的新聞。”

林承德看著沈然的眼睛,“我們總不能相信鬼,而不相信人,尤其還不相信自己的記憶吧。”

沈然一時間難言。

確實。

自己走得單人線,線索是從一個鬼車伕口中得來的,並不算是實質性的證據。

“剛才你在外面的神情不太好?”林承德又看著沈然。

沈然簡單說了下自己剛才的境遇,聽完後,林承德想了想,“你大概是有點神經敏感。要是真有危險情況發生,‘門’惡魔會第一時間向我發出警告的。”

“神經敏感?”沈然又一次錯愕,對方就只差沒有說自己是多想了。

“你老實待在登山客身邊就行了。本來你的角色人物就有點不太好,你其實不用想著任務,我們會解決。”林承德說道。

“.....”

沈然沒說話,哪兒會不明白對方的潛臺詞。

心中嘆了口氣,在這群高玩大佬眼中,自己的定位大概就和寵物寶寶一樣。

或許是經歷造成的性格特點,沈然其實還是沒放下自己的想法,後續又問了下鄒修、竹軒主人、登山客三人的背景。

“登山客是你三叔的人。他以前有一個兒子,被人害死了,是沈修竹幫他報了仇。你還是一個孩子,大概不明白為人父母的感受,可以說,就算沈修竹要登山客的命,如今的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奉上。”

林承德只用一句話就讓沈然對登山客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觀。

“他有個兒子?怎麼死的?”沈然問,並想到了此次任務世界中的大Boss約瑟夫,似乎同樣是為了救活他的兒子。

“那是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一些事了,似乎是被同班同學給害死的,反正挺慘的吧。”

林承德不是太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聊。

隨後,林承德又簡單地講了下竹軒主人和鄒修。

不同於登山客,竹軒主人和鄒修並不算是沈修竹的人。他們僅僅只是聽說過一個名字,當然也不是沈修竹的真名,但都有敬畏之心,再加上都是深藍網路中較高層次的使用者,行事作風比較接近,所以和林承德(路西法)打交道比較多。

“一個名字?”沈然留意到一個資訊。

林承德笑了下,“沈修竹的名字可太多了,在深藍網路裡,大家稱呼他為...第二使徒。”

“第二使徒?”

沈然皺眉,“好奇怪的名稱。”

“這個名稱和他以前經歷過的一個人物角色有關,以後再告訴你。”

林承德說道,“鄒修沒什麼好講的,要說的話,你需要注意一下竹軒主人。”

沈然將第二使徒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又問道,“怎麼說?”

“他是一個變態,一個不折不扣的心理變態殺手,被他姦殺過的女人不計其數,連幼童都不放過的那種。那傢伙屬於是完全脫節於正常社會以外,沒有道德認知的野獸。”

林承德嚴肅道。

沈然眼神變得寒冷,因為想到了另一個瘋子,火城的A級賞金獵人小丑,那種瘋子式的角色確實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理解,比寧靈這樣的精神病人還要危險不知道多少倍。

“你這個聯邦安全域性的人,可一點都不稱職。”沈然說道。

林承德笑了笑,“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正義感的,要不你長大後進到聯邦安全域性做事?”

喝光杯中的水,沈然起身,幾句比較重要的話說完後,剩下的也沒什麼好再交流的了。

離開時,林承德又提醒了句,讓沈然千萬不要擅自行動,稱這次任務的難度還是不低的,他體內的‘門’惡魔都隱隱忌憚著古堡中的某物。

至於到底是忌憚著什麼。他暫時還不清楚,想來應該就是約瑟夫這個大Boss,其實力怕是有點恐怖。

......

回到房間。

這下了解到登山客的背景後,沈然才徹底放下警惕,對一個死了兒子的父親心生同情。

原因很簡單,他也是一個早早就沒有了父親的孩子。

“剛才你在走道是中了幻覺嗎?”可突然間,登山客的一句話卻讓沈然寒毛倒豎。

沈然震驚。

下一秒,登山客抬起其右手,掌心中生出一隻紅色的眼珠子,

“我體內有一頭多眼鬼,剛才你出去的時候,我擔心你的安危,就動用能力,在你後方的天花板生出了一個鬼眼睛。”

“我看見你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彎腰在地上像是要撿什麼,可站起後手上卻什麼都沒有,並且後面就一動不動地緊盯著前方,好像是有鬼要出現一樣...”

房間中,外表是一個棕色面板男子的登山客,看著滿面愕然的沈然,問道,“能說說是發生了什麼嗎?”

怎麼會!

沈然沒有說話,內心則如同掉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那張塔羅牌,包括腳步聲居然都是假的?

好在,沈然從小就是在虛擬技術高度發達的火城長大的,經歷的真真假假也不少。城市太陽光照是模擬出來的,火城現在的網路新聞幾乎都是用來煽動民粹的,李信寄託感情的那個AI女友也是虛假的資料演算法......

“雖然我的那隻鬼眼當時並沒有感受到波動,但看樣子你是受到鬼物的影響了。”

登山客認真地看著沈然神色變化,哪怕對方一言不發,但還是猜到了,提醒道,“季焰你後面可不要再單獨行動了,一定要跟在我們身邊才行。”

“...我太弱了。”

良久後,沈然嘆氣。

這個寧靈的角色被自己用著感覺就完全是一個普通人,安危完全沒有保障啊。

一夜無話。

翌日。

一縷破曉的陽光劃破漫長黑夜,窗外變得光明,古堡也少了那份幽森之感。外界的森林一眼看過去就和普通的無人區差不多。

幾人在一樓的招待室會晤。

除了沈然有一段詭異的經歷以外,其餘幾人昨晚並未發生任何異常情況。

沈然看了眼女性外表的竹軒主人,心裡一陣生寒。

據林承德所說,這傢伙是個在現實中姦殺多名女性的變態殺人犯,看來前面要這個韓秀的身份也是故意的。

虧他前面還對自己說了那麼一大堆,這種人其實心裡比誰都骯髒,真是噁心到家了!

要知道,雖然大家都是以玩家的心態進行任務,但這並不是什麼遊戲。

在這個深藍世界,的確存在有韓秀這個女人,她和在火城長大,有著完整一生的自己並沒有任何區別。

要是自己是韓秀,被這種人寄生一段時間,後面知道了真是不知道會怎麼想。

“昨夜感覺有點平淡了。”忽然,年輕人形象的鄒修,開口提議,“看樣子,那個約瑟夫也是個虛架子。他不敢找我們,我們今天就上去找他。”

“嗯。”

竹軒主人點頭。

林承德和登山客也沒否認,道,“昨天下午我們把這個古堡的一樓、二樓每個房間都搜尋了一遍,今天就開始搜尋三樓的每個房間吧。”

五人開始上樓,沈然也跟在隊伍中間。

來到三樓的第一時間,沈然就感受到了那種不自然感,這裡的氣溫要低很多,讓人要裹緊衣服。就連窗戶都沒幾扇,走道大部分都處在黑暗當中,只有幾束特別刺目的光束斜著照進來。

鄒修摸出一副塔羅牌,讓林承德以隊長的身份抽三張,隨後眉頭一挑,

“聖盃三、星幣五、權杖九。”

“何意?”

林承德問。

鄒修解答道,“團隊首先會以一個其樂融融的合作氛圍開始探索,但在歡慶之外,聖盃三也有頂立的象徵,各方勢力均等,相持不下,蘊含多種可能。然後,星幣五代表......我們恐怕並沒有準備好面對這場風雪與嚴寒,我們得尋找庇護的地方,當然也存在有患難見真情的寓意。權杖九是張不錯的牌,意思是隻要堅信在我們體內,有一種能量足以讓我們贏得勝利,堅持就能經過磨難,成為堅強無畏的戰士。但可惜的是,這張牌是倒著的。”

“說人話。”竹軒主人蹙眉。

鄒修聳了聳肩,“路西法的運氣不太好,接下來要遇到挑戰,而且結局可能並不怎麼好,我們成為不了戰士,而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痕累累的殘兵。”

“所以我討厭這種玩意兒,怎麼不用掐指算命那一套?”林承德對這一牌面不滿意。

鄒修道,“這個問題就要問石宿他本人了。”

一旁,沈然先是觀察三樓的整體環境,在聽見鄒修與幾人的對話後,雖然對這種東西不是太在意,可還是隱隱有種怪異的感覺。

團隊中真存在有隱患嗎?

正在這時,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並不是沈然一個人的錯覺,林承德、鄒修、登山客他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有什麼東西在製造出動靜聲......

“有鬼,出現了。”

林承德極小聲地說出幾個字。

只有幾道斜照進來的光束,三樓的廊道中,鄒修等人紛紛朝著一個地方看去。

就在這時,沈然做出了一個讓人完全沒想到的舉動。

他先是背過身,然後彎下腰,撅起屁股,腦袋透過兩腿的縫隙,去望大家所看的地方。

鄒修的視線一下子就被其所吸引,眼神驚奇,比看見了鬼還要詫異。

登山客同樣異樣地看著沈然高高撅起來的屁股。

“季焰你這是幹什麼?”林承德低喝。

“不是說有鬼出現了嗎?”沈然問,同時神情微變。自己還真看見了走道的一扇房門不知何時開啟,黑漆漆的門縫裡藏著一雙眼睛,像是做賊一樣,又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唰!

倏然間,林承德一把將沈然給抓起來,“我是問你做這種沒理由的動作為什麼!”

沈然正錯愕之餘,臉色陡變。

草!

他站起來後照樣看見了門縫裡的那雙詭異眼睛,明明都用不著做這種丟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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